第二卷攜美潛逃
突如其來的疼痛令我幾乎不能呼吸,我被強大的沖擊力量震向前跌去。
“小寧!”莫詡一把抱住我,狂吼一聲。
“寶寧!”上官嵐溪疾步跑過來,“寶寧,你怎么樣?”
在尖銳的疼痛中,我聽見方傾急切地喚了一句,“寧兒······”緊接著,莫菲便扣住他的手腕,將他沖向我的動作阻止。
秋無影輕功超群,飄似的落到莫菲和方傾的身邊,出手點住方傾穴道,將方傾抱起,躍上馬背,莫菲也快速上馬,坐在馬背上睥睨我,冷聲道:“這是你出手射傷傾郎的代價!”
我雖疼得冷汗直冒,卻仍然咬著牙嘶吼道:“奶奶的,傾郎不是你叫的!”
這句話說出口,我的力氣好似突然被抽出,感覺身體里的所有力量在順著肩膀的傷口緩緩流淌。方傾受傷因我而起,如果要陪他一起疼,我毫無怨言,可是這帳,還輪不到她莫菲來算!
莫詡抱著我,朝著莫菲聲嘶力竭地暴喝:“媽的!莫菲你瘋了!射傷方傾的是老子,關小寧什么事!她肚子里懷著我莫詡的種,倘若有所閃失,老子饒不了你!”
莫菲微微吃了一驚,卻很快對秋無影一揮手,命令道:“我們走!”
說著,不再理會莫詡,一鞭子抽在馬背上,御馬而去。
莫詡氣得雙眼通紅,抱緊我,一連串輕吻落在我額頭上,“小寧,小寧,疼嗎?告訴我,疼嗎?”
我翻個白眼,這笨蛋,能不疼嗎?
莫詡方寸大亂,聲音也變了腔調,“別怕小寧別怕,我帶你回去,找小王叔給你包扎,別怕我們現在就回去。”
我嘆了口氣,用僅存的力氣道:“詡兒,這匕首似乎沒有用全力,你好好看看。”
上官嵐溪也說道:“不錯,殿下你瞧,匕首的尖部只刺入幾厘,血流的也不多而且避開骨頭,這明顯是留了余地的。”
莫詡聞言,低頭檢查傷口,頓時有些驚訝,啐道:“媽的!算他秋無影識相,不敢真傷到老子的女人,這一匕首看上去來勢洶洶,其實不過是虛張聲勢他幾乎沒用真實力道,小寧,你忍著點我給你拔出來,上點藥,應該就沒事了。”
說著,他將我交給嵐溪,讓我躺在地上,上半身靠在嵐溪懷里,他幫我拔匕首。
“詡兒,”我輕聲道,“方才可能是被嚇到了,我覺得很疼現在并沒有之前那么疼了,看來沒什么大礙。”
莫詡擦了一把頭上的汗珠,說道:“我剛才急瘋了,幾乎沒了理智,小寧,沒事的你忍忍啊。”
因為匕首插入得不深,所以拔出來時不似想象的那么疼,莫詡將匕首扔到一邊,然后便脫下我的上衣,給我肩上的傷處擦藥。
我有點窘迫,上官嵐溪還在場呢,就這么脫得只剩下一件肚兜了。
可是事到如今,也沒時間再顧忌這些,偷偷瞥上官嵐溪一眼,他一臉嚴肅,看著我半露出的肩膀就跟看一塊石頭似的,毫無異常。
似乎我想多了,上官嵐溪那副心無旁騖的樣子儼然一名高尚的醫者。
莫詡幫我包扎好以后,抬頭看看天色,起身道:“小寧,你沒事兒我就放心了,不能讓菲兒就這么帶走方傾,我去追他們!你這里有國師照料,應該無礙。”
他又對上官嵐溪道:“國師大人,有勞你照顧皇上,方傾是我留下來的,斷不能在我的手上被人搶走,無論如何我要將他完好地帶回來交給小寧!而且,秋無影敢射傷老子的女人,我要去剁了他的手!”
說完這些,莫詡走到一邊,解開馬匹,翻身上馬,想了想又說道:“方傾心里惦記著小寧的傷,必然會想辦法拖住他們的速度,我現在追去還來得及!”
上官嵐溪點頭,“殿下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寶寧。”
看著莫詡去意已決,又深知他的固執,我也不再出言阻攔,只囑咐道:“路上小心,回來時別讓我看到你少一根頭發!”
莫詡會心地笑了笑,揚鞭而去。
這時候的天氣已經漸漸暗下來,山里面天黑得早,我估摸著再有不到一個時辰就會黑天,便對上官嵐溪道:“不如我們先回營地吧,然后派人去接應詡兒。”
“你的情況能回去嗎?”他皺眉問道。
“我可以堅持。”
“就不怕動了胎氣?記得小王爺說過,你近期不能做劇烈運動,方才一路疾行已然不妥,現在又受了傷……很快就黑天了,我擔心夜里上路會不安全。”
我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有你在,我怕什么?”
嵐溪歪頭看我,認真地道:“既然你信任我,就聽我的。”
“沒有必要升級到信不信任的高度吧?”我故作輕松道,“聽你的便是,尊敬的國師大人。”
他搖頭嘆息,“已經可以擠兌人了,說明方才秋無影的匕首的確沒脖真力。”
我學著他的語氣,“這個愛擠兌人的女皇怎么這么快就恢復元氣了,真是讓人失望。”
上官嵐溪對我的幼稚行為很無語,直起身來,順勢將我從地上打橫抱起。
眼前一晃,整個人已經在他的雙臂之上,頓時有些緊張,與嵐溪雖說已經很熟了,可是這樣的親近接觸還真是少之又少,將他留在身邊的這兩年來,我和他一直相敬如賓,方才被他看到裸露的香肩已經頗為尷尬,現在又這么被他抱著,唉,我不能自抑地有點小鹿亂撞啊!
咦?有閑心小鹿亂撞了,嗯,看來肩上這一匕首確實已經無礙。
“咳咳······”我極其不自然地出聲,“你這是要干什么?”
他倒是一本正經地道:“看天色極有可能要下雨,這個時候回營地萬一被大雨耽擱在路上就糟了,來的時候我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個山洞,我們先去山洞里休整一下,順便避雨。”
“呃······好吧。”他已然安排得如此周到,我也不好拒絕。
于是他抱著我走到馬兒旁邊,拽起馬韁繩,向前走去。
我看他又要抱我,又要牽馬怪累贅的,便自認為體貼地道:“嵐溪啊,我傷的是肩,方才因為驚恐過度才腿軟的,現在已經無礙,你且放下我,讓我自己走吧要不然你這樣又抱我又牽馬的,多累啊。”
上官嵐溪低頭看我一眼,嘴角微微挑起,說道:“我愿意。”
“……”可是我不愿意啊,親,你知道這樣有多別扭嗎?別人抱我,我可以把胳膊環在對方的脖子上,可是他抱著我我又不好這么親近,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別提多難受了!偏偏上官嵐溪毫無察覺甘之如飴,還挺享受!
就這么別扭地被他抱著走出好幾百米以后,他忽然說道:“寶寧,方才莫菲羞辱莫詡的時候,你的樣子……很護著莫詡。”
“嗯,我不喜歡聽到別人說詡兒不好,他從小在不自由的環境下長大,形成了很強的叛逆心理,正因為屢屢與他父皇作對,才被寶日國那些迂腐的大臣們冠上無能、窩囊等不公平的形容詞但其實他的才華是需要真正了解他的人才能發現,我發現了這份珍貴的東西,所以不允許別人那樣說他。”
上官嵐溪沉默良久,輕笑一聲,“你方才的行為,令我想起當年在寶日國之時我還是帝都街頭的流浪漢,那時候為了跟你爭一個攤位,我傻乎乎的脫光了在大街上跑,路邊的人指指點點罵我是瘋子,只有你,不笑話我、不嫌棄我,幫我披衣服,還請我吃飯、收留我,那時候我雖然心智不清,可是你對我的好,我全部記在心里,你曾經護過我,就像你今天護著莫詡那樣護過我。”
我忽然覺得無話可說,上官嵐溪那時候的瘋癲模樣時常令我想起獨自一人過活的洛寶寧,所以本著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心情收留他,對于他,我更多的是憐惜,這與對莫詡發自內心抱不平的維護是不一樣的。
嵐溪似乎深陷到回憶中,沉默著抱我前行,耳邊只剩下他的腳步聲和身后馬兒的響鼻聲。
許久,他感慨地長嘆一口氣,“寶寧,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好了還不如沒好。”
我一愣,盯著他的臉,“說什么胡話!難道你愿意一輩子神智不清?”
他無奈地淡笑,“好了以后,你對我便不如從前那樣自然,就比如現在,我抱著你,你卻手足無措,胳膊也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
“咳咳······”我頓時暴汗,本以為藏得很好,沒想到早就被他看出來了,他這么一說,我反倒更不知道胳膊應該放哪了,只得胡亂解釋道,“那個……我肩膀傷了,所以……”
上官嵐溪忽然停下腳步,低頭看著我,一雙桃花眼在光線漸漸轉暗的樹林里顯得異常明亮,“你傷的是左肩,就算左手抬不起來,也不會影響你右手攬住我吧?”
“寶寧,難道向你求個擁抱,就這么難?”
他的眼神倏然變得委屈十足,就好像我是個負心漢、陳世美似的。
出于本能,我趕緊解釋,“不是的,嵐溪,你別這樣。”
“那你抱抱我。”他看著我,好似哀求但語氣卻又非常理直氣壯。
被他的桃花眼這么一盯,我立刻慫了,乖乖地伸出右手手臂,繞過他的脖頸,將自己和他的距離拉近。
他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飛快地垂頭,在我的唇上輕輕一吻。
我瞬間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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