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燕大將軍不是來質問我的嗎?怎的說不上話來了?”我故意做出得意挑眉的樣子。
燕嘯的雙拳攥得緊緊的,憋了半天才說道:“你!洛大人,末將聽說你身邊的風……風公子才走不幾天,你就與方丞相……你……那風公子不是你的夫君嗎?”
他話音剛落,我的臉色瞬間變化,由方才的笑語盈盈變成了面沉似水,聲音里也透著冰冷,“本官的家事還輪不到燕大將軍管吧?我身邊有什么樣的男人是我的自由,你有何權利干涉?”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失望地道:“這……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女人……”
“你沒想到的事情多了!”我沉聲道,“怎么?讓你失望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溫柔似水、嬌媚可人的女子?燕嘯,你憑什么對我抱有期望?我救你,那是公事,你我之間,永遠都是青云使與驃騎大將軍的關系!”
他的眉頭緊皺,臉上滿是被我點破心思后的窘迫。
我繼續不依不饒地說道:“燕嘯,你也是久經沙場的人了,怎么看事情還是只看表面?你看到風吟體面地站在我身邊,可你看不到的是他被你們燕家剝去姓氏后流落山林,靠著與野獸搶吃食才活下來的凄慘!你看到傾郎與我只在幾天里便廝混在一起,可你看不到的是我與他相識兩年,從相互敵視到彼此愛慕所經歷過的點點滴滴!”
他驀地抬起頭,目光閃爍地看著我,緊緊抿唇,不語。
“不錯,你與風吟確實有著那么一點淵源,但是現在風吟與燕家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他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身份卑微被掃地出門的燕風吟了,現在的他是我洛寶寧的夫君,等邊關的事情結束后。我回到帝都便會與他成親!燕嘯,這么多年,風吟將一切都放下了,所以我們與燕家沒有一丁點關系!在邊關的這些時日。我也看出來了,你是個真性情的漢子,但望你將自己的勇猛貢獻出來,固守邊防,也不枉皇上對你的一番信任!”
說完,我便轉身離去,留燕嘯一個人在原地長久站立。
今天這話我是故意說得這么重的。既然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我也就明說了,希望燕嘯不要對我產生不該有的念頭,省得將來弄出麻煩事!
又在軍營里隨便溜達了幾圈,便返回營帳。
晚上,方傾回來了,這家伙現在已經公然住進我的營帳里,而且住的相當自然!
我和他一起吃過晚飯。他提議出去走走。
我們出了營帳,走著走著便走到當天我喝醉的那個地方,這里地勢偏僻。沒什么人,于是我們兩人便坐了下來。
我靠在他的肩上,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氣,忽然間回想起當年我在西街的街頭強吻他的情景,感慨頗多,又想起我塞給他的那條牽婚帕子,便扒著他的耳朵逼問:“那條帕子哪里去了?”
他幽怨地看著我,“我給燒了……”
“燒了?”我瞪眼,“算你狠!”
他捏著我的臉頰,“當時你那般對我。若非你跑得快,我都恨不能將你也燒了!”
我嘟囔著,“我那也是為了跟人打賭……小氣死了,不就借你一個吻嘛!現在都不知道超額還給你多少了呢!”
“打賭?為了幾兩銀子,搭上的可是我的清白名譽!”
“噯呦,只是親了你一下而你。怎么就扯到你的清白名譽上去了?你的清白我可是留了兩年,前幾天才拿到,好不好!再說,也不是幾兩銀子,我當時可贏了五十兩呢!后來跟浮云平分了……要怪就怪你姐吧,她見我沖上前親你,都沒說拉著點,還在一邊看熱鬧呢。”
方傾無語地磨牙,“五十兩……行啊,寧兒,看不出來你挺有經濟頭腦!”
“那是自然!”
“這么說我那清純的初吻,就被你為了這五十兩銀子給搶走了?”
“呃……我當時哪知道您是第一次?如果知道你是第一次,我一定會將價碼開得高一些的,二百兩還差不多!噯……你干嘛……不許摸那里!”
趕緊伸手去阻止方傾鉆進我衣襟里的手,可還是慢了一步,人家擅長握筆畫畫的手指多靈活,瞬間就握住了我胸前的小饅頭。
我的臉在月光下紅了,低聲喃道:“這是在外面呢,你老實點……”
他不輕不重地捏了兩下,低頭含住我的唇,“你也知道害羞……當初強吻我時,怎么一點羞怯之意都沒有?”
“你怎么這么小氣?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你還記著!”
他無賴道:“我就記著,我要記一輩子!”
我摟住他的脖頸,主動探出小舌頭吮吻他,含糊道:“我這不都還給你了嗎?那日在旋風窩,你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也強吻了我一回,咱倆扯平了,現在我人都是你的了,你就別跟我計較那事了。”
他忽然輕輕笑了,柔聲道:“寧兒,其實……你喝醉那天,我便將你欠我的吻討回來了。”
“啊?”我愕然,回想起那夜他抱我回營帳,怪不得我總覺得唇上涼涼的,原來真的是他在偷吻我!
心中一動,其實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愛著我,只是我笨到現在才看清。
貼近他,與他唇齒相纏,害羞地想著,方傾別看外表斯斯文文的,卻總喜歡搞些花樣,若是他喜歡在外面野戰,便遂了他的意吧!反正也是夜里,有人偷看也不會看得那么清楚,而且……據說挺刺激的,偶爾嘗試一次也未嘗不可……
他的手在我的衣襟里游走,我探出小手,爬上他的腰間,想去解他的褲帶,他另一手握住我那作亂的小手,桎梏住,反手輕輕一扯,將我胸前的衣帶解開了。
我臉上一紅,這廝也是個不饒人的。床笫之間的事情總要占盡優勢,他總喜歡把我脫得光溜溜的,自己卻還衣衫整齊,然后把我抱進懷里褻玩。每次他這么一弄。我就覺得羞愧難忍,他偏又喜歡看我臉紅得無地自容的樣子。
這就是方傾,以往在翰林院欺負我,現在追到邊關來,欺負我欺負到床上了。
正是情濃之時,忽的,身后傳來一聲飽含了忿恨和藐視的“呸!”
接著。在我還沒反應過來,幾條黑影從周圍相繼竄出,在我和方傾的頭上噼里啪啦響起了兵器交接的聲音。
我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這一變故,這、這、這是什么時候來的人啊?不會已經在周圍埋伏已久了吧?我和方傾方才的那一系列動作,不會就這么給人看去了吧?
趕緊把凌亂的衣衫整理好,不管白天還是夜里,看來野戰果然不安全!我的心里再次對野戰留下了陰影。
方傾抱我進懷里,低聲道:“沒事兒。寧兒,只是處理一下留在我們身后的尾巴!”
我這才看清,在空中交戰的四條人影。有兩人是陌生黑衣人,而另兩人則是翠巧和鶴靈。
“沒想到鶴靈竟然武功這么高強!”
方傾含笑不語,只將我抱的更緊,其實我這話是廢話,試想,倘若鶴靈只是普通書童,方傾怎可能走到哪帶到哪,明顯是個書童保鏢來著!(至于兩人有沒有在閑暇之時搞基就不知道了,不是說那些貴族少爺都喜歡弄個孌童什么的,鶴靈白白嫩嫩的。樣子也還不錯……呃,似乎想遠了……)
頭上打著,方傾一派悠然地幫我捋順起頭發來,他拿起我的發釵,將之前被他弄亂的頭發一點點攏起來,開始給我梳頭。
方傾這貨還有個習慣。特喜歡在吻我的時候抽掉我的發釵,然后將我的三千青絲握進手中,揉啊揉啊!每次我被他吻得神魂顛倒,根本沒發現他的這些小動作,等停下來的時候才發覺頭發已經被他拆掉了。
他此時極其溫柔地幫我梳理頭發,用他靈巧的手指幾下子就給我綰了一個發髻,可是我一摸這發髻,臉色瞬間黑了,他給我綰的是已婚的婦人髻,所有的頭發都團在腦后,一根發絲都不帶垂下來的。
他摩挲著我的臉頰,手掌向下,撫摸過我的脖頸,在我耳畔低聲道:“寧兒的頸子甚美,這樣才能露出來。”說著,在我的脖頸上吻了一下。
好吧,念在他的理由我還能勉強接受的份兒上,先這么梳著吧。
這時,頭上打斗的聲音漸漸停了下來,翠巧和鶴靈以絕對的優勢將兩名刺客捉拿。
我和方傾從地上站起,看著被制服的兩人,不由得一怔。
其中一人是當日冒充春秋米行少東家行刺我的那個青年,另一人則是很久不見,我幾乎都快認不出的小柔,對,就是當初我送月初痕回長青山,在長青族里遇到的那個一心一意想嫁給月初痕的少女小柔。
我走到小柔面前,兩年不見她長大了,臉型長成了瓜子臉,比以前漂亮了許多,只是那撅著的小嘴巴和倔強的眼神卻沒有變。
“小柔,怎么是你?”
小柔狠狠地瞪我一眼,“呸!不要臉的女人!狐貍精!”
“呃……”如果她是因為看到了方才我與方傾親熱才這么罵我的話,那么我需要解釋一下,“小柔,我想你誤會了,這位是我的夫君,我和我的夫君在一起,怎么能算狐貍精呢?”
小柔的臉上刷紅,似乎想起了方才看到的我與方傾親熱的細節,唉,還是個小姑娘啊,這么純情,這么愛臉紅。
她脆生生的聲音道:“你就是狐貍精!自己有夫君還勾引初痕哥哥!恨死你這個狐貍精了!今天就是來殺你的!早晚要將你千刀萬剮!”
“我勾引你初痕哥哥?小柔,我與初痕已經一年多將近兩年未見了,何來這一說?”
“哼!”她氣憤地道,“你還裝糊涂!你的脖頸上分明有初痕哥哥種下的同心咒!你還裝!”說著,她便哭了起來,眼淚洶涌地流出來,“嗚嗚……不知你用什么法子騙初痕哥哥給你種了同心咒,害得初痕哥哥回到長青山以后茶不思飯不想,沒過幾日就消瘦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