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宮西面有一片裝嚴肅穆的樓宇,類似于現代的政府辦公區,寶日國幾個重要的部院都設在那邊。
本以為林學寅會給我介紹一下都做哪些工作,誰料他與我客套完了就說因為我是特選進翰林院的,要由國舅爺親自安排工作。
我一聽就暈了。由方傾親自安排?!那不等于給他機會光明正大地整我嗎!
突然預感到自己的前途堪憂啊!
快到晌午的時候,我們尊敬的國舅爺來了。
看他的樣子像是剛下早朝,一身官服被他穿得儒雅飄逸,伴著微涼的冬風從門外緩步走進。
“學寅。將今年邊關守軍的文書整理齊備,明日皇上要議邊關戰事。”
“是。”林學寅領了方傾的命下去辦事了。
我左右看看,偌大一個廳內所有的人都在低頭忙碌。唯有我干巴巴地站在那里。
方傾又對幾名侍詔吩咐了幾句,折返回來,眼睛瞥到我,微怔了一下,好像這時才想起來我今日是來此處報到的!
我無語啊,看來進了翰林院,就是掉進方傾的虎口里了。
“洛大人。既然侍詔廳內暫時沒有閑事,那你便隨我來罷!”方傾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背著手走在前面。[]
沒有閑事?弄了半天,我就是一個混閑事的!
無奈,只能屁顛屁顛地跟在方傾身后。
出了侍詔廳一直向東走。拐過幾個庭廊,來到一處閣樓前。冬季里的天空碧晴萬里,紅色樓檐在陽光下顯得極其雅致,閣樓上的匾額書寫三個大字“文青閣”。
方傾甩著寬大的袍袖率先走進,我也跟著他進了文青閣。
閣內的布置簡單典雅,無非檀木書桌、座椅而已,書架上滿滿的書籍和卷軸,足有兩人多高。桌子上的香爐中燃著味道極淡的檀香,裊裊煙霧飄散在書卷之間。
這里想必就是方傾的“辦公室”了。滿屋的書香畫意,看來大才子每日都泡在書畫堆里啊!
他款款走到書桌前坐下,端起一本書,目光落在字里行間,眼皮也不抬地道:“你先將書架上的書籍整理一遍,沒有擺放整齊的將其碼齊。順序絕不可以打亂。”
讓我給他整理書架?有沒有搞錯,我好歹也是從九品的侍詔,不是他的書童,這些事情讓鶴靈做就是了!為什么非讓我做?
“那個……方大人,下官的職責貌似并非擺放書籍?”
他慢悠悠地道:“那么你認為你還可以做什么?難道去侍詔廳內再寫一篇策論出來?不知洛大人還能不能寫出與征舉所投遞的那篇相同水準的策論來?”
他在威脅我!
這家伙一定猜到那篇策論是莫詡寫的了。這個方傾,怎么什么事情都瞞不過他?
唉,罷了,不跟他計較,整理書就整理,總比在侍詔廳跟那些文縐縐的學士們咬文嚼字強!而且,跟他們在一起,我也裝不了幾天就得露陷,別的容易裝,滿肚子的學識可是裝不出來的。這就叫:裝b容易,牛b難。
我環顧一圈,看到在窗臺邊擺放著一個木梯子,有點類似與我們現代超市里碼貨時踩的梯子,便將木梯推到書架前,準備干活。
誰料方傾又說道:“先去給我沏壺茶來。”
呼呼呼!成了他的丫鬟了!奶奶的,難道小娘這輩子就離不開端茶倒水的命了嗎!
我看到屋子里的火盆里燃著火炭,但是并沒有水壺,想起來方傾有潔癖,想來是不能容忍在他的房間內燒水的,于是便拿起茶壺到外面去找熱水了。
在翰林院內走了一圈,順便把地形也熟悉了一番,在灶房內將茶壺的水蓄滿,又回到文青閣。
方傾已經放下書,又伏在桌前寫字了,我走到桌前將斟滿茶水的白玉瓷茶杯放下,正準備離開,手腕猛地被他攥住。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我戴著的玉鐲上,盯著玉鐲看了片刻,臉上的神色變幻幾許,“這玉鐲……是太子給你的?”
我下意識地向回抽手腕,沒想到他攥得極緊,我竟然抽不動。
他怎么認出這玉鐲是莫詡給我的?哦,我倒忘了,他是莫詡的舅舅呢,那么阿婆也是他的姨奶奶了,難道他以前見過這鐲子?
“方大人可否先松開下官?這光天化日之下,你我如此拉拉扯扯,若是被他人見到,恐怕不妥。”
他的目光從鐲子轉移到我的臉上,帶著一絲探究地看我半晌,冷哼道:“你也怕被人見到?當日在西街非禮我的時候就沒想過有多少人在看?”
靠!他果然還在記仇,這事都過去多久了,他還記著呢!
方傾,小氣鬼!!
“洛寶寧,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瞪他一眼,“我只知道你把我的手腕攥得好疼!”
他冷冷地將我的手腕甩開,“世上怎會有你這種女人!”
聽他的語氣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切,他憑什么用這樣的語氣對我說話!
我揉著手腕嘲諷地笑了,“既然你這么瞧不上我,為何還要把我弄到你的眼前晃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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