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穿好衣服后,圍觀的人群也逐漸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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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著神棍回到擺攤的地方,開始收拾東西,“這里讓給你了,我再去尋其他地方吧!”
本以為神棍肯定高興地點頭呢,卻不想他攔下了我,囁嚅著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在這吧!”
“哦?”我驚訝地看著他。
他未被胡子掩蓋的半邊臉染上一絲紅暈,“只要你每天給我燒餅吃,我就讓給你半個攤位。”
我明白了,他是想跟我共用這個攤位。
我琢磨一會兒,西街的攤位挺難找的,這倒也是個不錯的法子,而且每天給他兩個燒餅,不過幾錢銀子而已。
又想起方才他吃燒餅時那滿足的神,我主意打定,說道:“那也行,這樣吧,我每天管你的午飯和晚飯,就算租金了,可好?”
神棍連連點頭,“好,好。”
他轉身去組裝小櫈子了,我聽他嘴里念叨著,“中午兩個燒餅,剩下半個,晚上兩個燒餅,剩下半個,這樣,第二天早飯也有了!”
看著他身上破舊的道袍,和凌亂的頭發,心中再次泛起一陣酸楚,突然想到了未穿越前的自己,一個人生活,也曾為了一頓飯不停地算計著,那情形跟他何其相似!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我已經不想再觸碰。
繼續干活。
本來一個攤位的位置,現在擺了兩個小桌子,就顯得很擠巴。而且我們兩人并肩往這里一坐,感覺很傻!
神棍將寫著“上官半仙”的幡子插在身后,有模有樣地坐在那里,等著生意上。
而我這邊。依然無人問津,口羅雀。
過了一會兒,神棍那邊有人上了。一個中間子坐到對面,與神棍攀談。
我心想一個會奔的神棍,明顯神不正常,他會算命嗎?不禁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沒想到神棍說的一套一套的,什么生辰八字、姻緣財道,說的頭頭是道。
那子很滿意,最后。伸出手來,讓神棍給她看手相。
神棍端著那子的手,仔細地看了起來,子則支著下巴,盯著神棍的頭頂猛看。
我在一邊瞧著。總覺得這的眼睛里面瞇瞇的,而且,她的身子扭什么?
直覺告訴我,有問題!
我低頭一看,果然,子的腳不知什么時候搭到神棍的大上,繡鞋有意無意地在神棍兩之間蹭啊蹭的。
神棍這時突然抬起頭,大聲地道:“你總拿腳蹭我,我怎么給你看手相?”
那子沒想到神棍如此反應。先是一怔,但隨即便笑了起來,向前探探身子,低聲道:“半仙,這天氣漸冷,總在這里坐著多無趣。不如我們找個暖和的地方,仔細研究手相吧!不但看手相,奴奴還想讓半仙摸骨……”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但是充滿挑逗,我立刻了然,原來這子是想勾搭神棍!
神棍抬起頭,兩只桃眼眨了眨,“你不如直接說想跟我私通吧!”
汗!不愧是神棍,腦袋不一般啊,這樣的話題也不知道壓低聲音說。
子默默擦了擦頭上的黑線,厚著臉皮道:“半仙可是同意?”
神棍又眨了幾下眼睛,笑了,一排白的牙齒在黑的胡須中顯得分外閃亮,“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告訴你。”
子點頭,“好。”
“你說我的胡子好看嗎?”
子盯著神棍的五柳長髯……上面的燒餅渣和不知道已經殘存多久的不知何物的渣滓,掙扎了半天,說道:“好看是好看,但是如果沒有胡子的話,想來半仙會更俊的。”
“哦!”神棍哼唧一聲。
子見到神棍默認,喜道:“這么說,半仙是同意了?莫如現在就?”
神棍支起下巴,很認真地道:“我方才說的是你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就告訴你自己的決定,而沒說一定要跟你。”
那子抽著眉角,強忍著耐心道:“那你說你的決定是什么?”
神棍繼續一本正經地道:“你年紀有些大,頭發枯燥、干涸、有分叉,手相也不好,人紋線既短又淺,說明你心思愚昧,而且你有口臭,腳也太大,方才放在我的上我都覺得很沉……唉,你怎么了?我還沒說完呢!”
那子甩著袖子,扔下幾個銅板,黑著臉就了。
神棍將銅板捻起,撅著嘴嘟囔道:“這個月的第六個了!難道李半仙以前也是這么賺錢的?”
我強忍著才沒讓自己笑出聲來,這年頭怎么啥事都有!
神棍轉過頭看著我,“你笑什么,不做正事,一天了,也沒見你畫一幅畫!”
我暗暗吐舌頭,不知道這個神棍是真的神有問題,還是大智若愚型,如果是前者,他還知道遭到騷擾的時候要保護自己,如果是后者,那奔的事怎么釋?
這時他又說道:“你真笨,難怪你沒有顧客”
“哦?”我來了興致,“那你說說怎樣才能招攬顧客?”
他不屑地看我一眼,“只用嘴巴說你會畫畫,誰知道你畫得如何?”
我猛地反應過來了,靠!我竟然忽略了這一點,腦子秀逗了吧!
這道理連三歲小孩子都懂!那些討錢的乞丐還知道先往自己碗里放幾枚銅板來吸引人呢!
我狂敲腦袋,洛寶寧啊洛寶寧,你的左腦里寫著個“s”,右腦里寫著個“b”!
二話不說,我立即掏出紙和筆,迅速地畫了起來。
神棍歪著腦袋朝我這邊看,一邊看,一邊囔囔道:“你這筆挺稀奇,頭回見到用炭畫畫的。”
我頭也不抬,“胡子長,見識短,你沒見過的稀罕玩意兒多了!”
“咦?我怎么瞧著你畫的這人挺眼熟啊!”
“呀,你畫的是我吧!胡子還要再長點,太短了!”
我收起畫筆,滿意地看著第一幅作品面世,畫上的人桃眼,長睫,前飄灑五柳長須,頭上梳著發髻,目光詭異,好一個……不正常的道士!
我皺皺鼻子,看著神棍,笑瞇瞇地道:“如何?”
神棍捋順著長長的胡子,看了半天,“嗯,看來你還有兩下子,這頭發畫得一根一根的,胡子也一根一根的,細一看還真像啊!我從沒見過這么畫像的!”
我得意地揚揚下巴,“哼,我好歹也是正規院畢業的!”
“院?”
“呃……就是請的知名師傅教的。”
“哦。”
我在畫的右下角落下章印,又對神棍說道:“這幅畫算是感謝你勻了半個攤位給我,又提醒我應該掛出作品來,所以送給你了,不知你怎么稱呼,我寫下你的名字。”
神棍的眼睛閃了閃,“你也知道感恩圖報!”
“我一向如此!做人厚道得很!”
畢竟日后還要跟他做鄰居,還是先搞好關系,和平相處吧。
神棍道:“我叫上官嵐溪,你就這么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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