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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找我們大當家的”那老人看著已經換成男裝的小貝問。
“是啊,老人家。”小貝耐著性子回答。
老人又往小貝身后看了看,看見兩輛馬車,猶豫了一下,慢吞吞的打開了大木門。
“老人家,可否允許我通行的人先進來”小貝商量著問。
老人點點頭,孫福招呼巍子那馬車趕過來。
老人領著小貝和孫福就往里面走,繞了幾個彎,停在一處石屋子前,屋子的窗子里有燭光。“當家的,有客人來訪。”老人恭敬在石屋里稟告著。
“客人我這里現在除了除了討賬的,哪里還會有客人來。”屋子里自嘲的聲音響起,聽那聲音也不是很年輕的。
隨即,門開了,走出一人,年近五十,身子倒是看著很健壯,精神卻不是很好。帶著無所謂的眼神看了看門前站著的倆人,一個獨眼,一個瘦小。
“兩位尋在下何事”那大當家的怎么都猜不到眼前這倆人是來干嘛的,討債的話,不記得有這樣的債主。探親的話,印象里也沒有這樣的親戚。
“您就是大當家的不管怎樣,是不是先讓我們進去坐坐啊”小貝沒有因別被怠慢而生氣,眼前這人一看就不是奸詐之輩。
“不嫌棄此處寒酸就進來吧。”那當家的看看小貝,苦笑一下算是邀請了。
小貝和孫福倆人進屋,外面那守門的老人趕緊進來,又找了兩根蠟燭燃上,屋子里的光線立馬就亮了很多。
屋子里擺放相當簡單,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外加墻上掛著的幾幅船的圖畫。
“全伯,去找找那茶葉還有沒,有的話給客人沏上。”當家的請小貝和孫福坐。自己站著堆那老人說。
老人趕緊掀開旁邊的門簾子,走了進去。
小貝坐不住,起身站到墻邊,看著那圖上的船。
“當家的,我想跟你定一艘船,想問問價格。”小貝沒問這里怎么這么冷清,說著重點,不行的話自己好另有打算。
“定船公子是來定船的”當家的不相信的問。
“是啊。不然來這里干嘛怎么樣,這活您想不想接呢”小貝看著那當家的不明白他啥意思,怎么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公子想要小帆船的話,從此處往前再走幾百里。那里有的買。”當家的。
“什么意思啊,你說這樣的”小貝用手指指畫上的一艘小烏篷船問。
“難道不是”當家的不相信的反問。
“我買那個干嗎啊,要這種。”小貝指著另一艘的圖說。
“要那個,嘿嘿,公子那就更不好意思,在下現在已經無能為力了,就算是夜晚,公子也應該感受到這里的冷清了吧我這船廠已經停掉半年多了,整個船廠就我和全伯倆人。公子想必是遠路之人。不然怎么會來此購船呢。
讓公子白跑一趟實在不好意思,這天也黑了,各位就先在這里將就一晚,明早啟程,離此處一月行程的地方,那里還有一處私家船廠,可以去那里看看。但是。那家當家為人有點奸詐,公子跟他定船的話,小心他用料以次充好糊弄以你。”當家的好心的說。
全伯找了茶葉出來,聽見著話,表情也是很難受的樣子。
“全伯,幫客人收拾兩間屋子出來吧。”那當家的不等小貝說話,吩咐了老人,就轉身背對著小貝揮揮手。
“多謝當家的。”小貝對著那后背道謝跟老人往外走。
“當家的。晚飯不吃了么”走到門口,全伯停下回身小聲的問。
小貝也跟著停下腳步,扭頭看見那當家的搖頭。
出了屋子,全伯領著小貝和孫福到對面的一拍屋子,指著那里讓小貝他們隨便挑兩間。孫福推開一扇門,把燈籠掛在墻上。
屋子里有床。有桌椅,但是即使光線不好,也能看見都是灰塵。
“需要幾間屋子,隨便住就是了,這幾間都是船廠原來大師傅們住的,每間都有床的,這位跟我去打水吧。”全伯說完,就招呼著剛走過來的巍子說。
憶兒明白今晚要住這里,跟著瑜娘一起挽袖子,就開始收拾起來。等巍子挑著一擔水回來,瑜娘就問可有廚房,借用一下。
老人用手指指不遠處的一間屋子,說那里就是,里面鍋碗瓢盆隨便用,就是得清洗一下,糧食么,還有點雜糧,不嫌棄就用哪個做。
于是,人就分開了,孫福陪著瑜娘跟老人討了蠟燭去收拾廚房,準備做晚飯。巍子和憶兒先收拾一間給小貝住。
全伯想伸手幫忙,小貝沒讓,跟他說話;“老人家,問句不該問的,船廠怎么停掉”
老人家嘆了一口氣,也不隱瞞,就說了緣由。原來這船廠啊,因為當家的做人好,手下的船匠手藝也好,在遠近還是有點小名氣的。規模雖然不是凌國最大的,領著幾十個工匠,一年只要能接倆大船的單子,那就很盈利了。
沒想到啊,被人算計了一把,運氣一下子就沒了,接二連三的走霉運。先是去年底接了個大單子,有個商人要五艘大畫舫,定金也交了。
當家的派人去購置五艘畫舫的木料,誰知道,那去采辦的幾個人半路上就被劫匪給搶了,命倒是沒丟。
那批采辦的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那幾乎是當家的全部積蓄了。當家的當時沒緩過勁來,病倒半月。
木料沒采辦回來,船就沒法做,不能按期交船的話,還要賠銀子給人家啊。當家的一狠心把以前置辦的產業都賣了,又把家底湊了湊,打算再去買木料。結果,他一年前娶的填房,竟然把他灌醉,卷了那筆銀子逃了。
就這樣,船廠就垮了,工人們都是哭著離開的,老人說著動容,老淚直流。
“沒報官么”小貝知道了緣由,覺得這當家的還真是倒霉啊,忍不住問。
“報了,沒用,開始當家的還總去催,去問。但是,半點消息都沒有。每次去,不給點好處他們,連見都不見呢。”全伯用袖子抹著眼淚,很無奈的說。
“一群混賬,白吃。”小貝氣鼓鼓的罵。
老人沒想到這小公子竟然氣成這樣子,沒敢再說話,就蹲在地上,看著那廚房里人忙來忙去的,香味也飄出來了。
“老人家,你當家的沒吃晚飯,那你吃了沒”小貝忽然想起來問。
全伯搖搖頭,起身想離開。
“老人家,別走,咱一起吃吧,你當家的我叫人去請,算了,我自己去請吧。”小貝說著,就背著手往當家那屋子走去。
小貝敲了幾下,門開了,“公子還有何事”開門的人問。
“那個,曲當家,謝謝你留我們住,我的人做幾個菜,一起去吃怎么樣,人多了熱鬧啊。”小貝笑著邀請。
“不用客氣的,你們自己吃吧,我不餓。”曲當家感激的拒絕了。
“不餓的話,那就一起喝兩杯吧,我帶來的酒不錯呢。”小貝不知道怎樣幫這個倒霉的人,真心覺得他人不錯。
酒“那恭敬不如從命。”曲當家的很久沒喝過酒,聽見有酒,倒是有了興趣了,不單單是因為饞酒,實在是著船廠很久沒來過友好的人了,應著也沒關門直接跟小貝走。
“在下曲不凡,敢問公子貴姓”曲凡想起自我介紹。
“在下免貴姓孫,名小貝。”小貝抱拳回答。
晚飯的桌子擺放在外面,說是涼快。巍子聽見小貝叫人來一起吃,就趕緊和那全伯找齊了椅子,搽干凈,擺放好。
“呵呵,還挺豐盛的,這都是你們自己帶來的”曲不凡坐下后問。
“嗯,路上準備好吃的,就不會餓肚子了。”小貝很得意的回答。
桌子上,確實很豐盛,煎了一大碟的咸魚,金黃金黃,還有兩碟野菜,翠綠翠綠的,是下午路邊上采摘的。
一碟切片鹵牛肉,一碟鹽水花生。還有臘腸,是瑜娘怕菜不夠,才切了兩盤的。一盆涼拌的木耳,加上廚房里本來就有的全伯炒好,曲不凡沒吃的魚頭燉豆腐,已經涼了瑜娘加了些醬料又回了一下鍋。
人都坐下,那全伯還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巍子起身請他坐在自己身邊。孫福起身先幫曲不凡斟酒,再給自己斟酒。
小貝呢,老規矩,飯前一壺米酒開開胃。
瑜娘巍子他們不吃酒的,已經盛了米飯,端給全伯的時候,他看見竟是白米飯,不由得一怔。
“曲當家,來這杯酒謝謝您留我們。”小貝端著酒碗對曲不凡說。
“嗯,我也謝謝孫公子邀請。”曲不凡也端起酒碗說著,孫福三個人一起干了一碗,再斟滿,才開始慢慢的邊吃邊喝起來。
小貝刻意的不問及曲不凡以后什么打算,怕影響他看似現在不錯的心情。
曲不凡呢,邊喝酒,邊看著桌邊這些客人,聽著他們之間相互的稱謂,倒是能看出誰是主子,卻不確定剩下的幾個是不是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