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如站在門口,禛早就不見了蹤影,婉如還是癡癡的望著前面,菊雪看看升的老高的太陽,忍不住提醒道“福晉,天了,咱們該回去了。”
婉如這才回過神來,應了聲,滿腹惆悵的嘆了口氣,然后便轉往回走。回到院子里之后,婉如便一頭進了書房,她決定實踐昨晚她說的話,禛一走她便開始給禛寫信,首先要寫的便是她癡癡凝望禛的背影。
婉如對于她和禛之間的事兒,從來沒有覺得麻過,她只會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需要做的更多。
而禛這邊,從他上馬的那一刻起,他便覺得有一道目光時不時的停留在他上,他裝作若無其事的環顧了下周圍,什么也沒有發現,禛只得作罷,認為自己想多了。
等到了路上的時候,禛還是覺得有道目光始終在跟隨著自己,他幾次回頭查看,始終是無果,而八阿哥此時已經十一歲,也能獨立的騎著大馬跟在幾位哥哥邊,見禛幾次回頭,八阿哥忍不住開口道“四哥,你回頭是找什么嗎?”
八阿哥自從那質問了禛之后,大概有一個月的時間他見到禛連招呼都不打了,禛對他有著愧疚,現在見他不和自己打招呼了,禛以為八阿哥小孩子脾氣上來了,禛自覺也冷落八阿哥夠久了,因此在八阿哥對他目不斜視了一個月后。他反倒是主動開始和八阿哥打招呼了。
對此,八阿哥別別扭扭的接受了,因此,慢慢的,倆兄弟又開始說話了,只不過再也回不到當初的親密了。
禛聽到八阿哥的問話,轉頭道“無事。四哥只是覺得老是有人在偷看四哥。”
八阿哥聞言笑了“四哥,弟弟我玉樹臨風,也沒覺得有人在偷看弟弟”八阿哥的言外之意就是四哥你還不如弟弟我長的好,怎么可能有人偷看你,八阿哥和禛開起了玩笑。
禛聽到八阿哥打趣的話,也不惱,開口道“你倒是消遣起四哥來了,不過你說的也對,許是四哥想多了。”
八阿哥笑笑,轉而說起其他的話題。禛也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等到第二天午時的時候,禛收到了婉如寫的信。這封信是婉如昨晚臨睡前寫的,詳細的記錄了她這一天都干嘛了,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比如婉如中午和晚上吃的什么飯。哪道菜好吃哪道不好吃,哪個咸了哪個淡了,絮絮叨叨的,全是無關要緊的事,婉如洋洋灑灑的寫了三大張。
禛拿著婉如寫的信。哭笑不得的同時也覺得心里有些暖,婉如寫這信的口氣,分明是和她平里說話一樣。看著婉如的信,禛就覺得仿佛是婉如在他耳邊說話一樣,昨天一天沒有見婉如,昨晚睡覺的時候他懷里空空的,各種不習慣,今天中午收到婉如閑話家常的信,禛覺得心里昨晚空落落的地方被填補上了。
婉如的信里最后交代,讓禛也趕緊給她回信,禛決定照辦,晚上的時候,禛攤開紙張,學著婉如的樣子,洋洋灑灑的也寫了三大張,交代婉如在他不在的子里應該怎樣怎樣,不能怎樣怎樣,禛本質上和婉如是一樣的,在親近的人面前,都是個話嘮。
婉如收到禛的信,高興非常,她本以為禛那別扭的子,只會給她回幾個字,沒想到禛也給回了三大張,婉如受到鼓勵般再接再厲,第二封信她寫了四張,事無巨細,連她某一瞬間發呆聯想的思緒都給寫上了,這換來了禛的一句胡言亂語,不過婉如依舊樂此不彼。
倆個人一天一封信,這么頻繁的通信驚動了康熙,禛怎么比他這個皇帝還忙?康熙好奇禛到底在做什么,命人悄悄的在半途上先截下來,康熙拿著下面的手送來的信封,有些猶豫了,他手里的信封是封口的,而且上面還寫著幾個大字:四爺親啟。康熙認的出來,那是婉如的字體。
康熙最后決定把信還回去,他為一個阿瑪,可以通過正常的渠道去關心他的兒子,所以他直接去找禛問個明白,于是這天晚上,在康熙的御帳里,其他兄弟都退出去時,康熙把禛給留了下來,禛聽說了康熙的用意之后,心里有些驚訝,他皇阿瑪什么時候也這么八卦了?八卦這個詞,他還是跟著婉如學的,不過面上還是恭敬的回道“回皇阿瑪的話,那是兒臣福晉寫給兒臣的家信。”
“喔?家信?你福晉和你整天都說些什么?怎么一天一封?”康熙純粹的是好奇,他知道婉如和禛從小一起長大,倆人很是親密,但是這才出京城幾天啊,倆個人就一天一封信的,有那么話可以說嗎?
此時康熙只是一個阿瑪,想知道自己兒子一些私密事的阿瑪,一個有著八卦心理的阿瑪。
禛對于康熙的問話很是坦然,他和婉如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他和婉如如此頻繁的通信,也遲早要引起康熙的注意的,他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禛開口道“都是平里的瑣事,皇阿瑪要是有空閑的話,您可以看看”
“哎,你們小夫妻之間的信,朕怎么可以看”康熙擺手,推讓道。
“兒臣和福晉也只是說一些家常話,沒有什么您不能看的,您是兒臣和福晉的皇阿瑪,您不是外人,自然可以看”禛說著,從袖子里掏出了他晚膳時剛剛收到還沒來得及看的信,雙手奉上。
康熙繼續推讓“你們夫妻間的閑話,怎么能讓皇阿瑪看呢”
禛保持姿勢不變,繼續道“皇阿瑪,兒臣和福晉說的也都是常閑話,實在是沒有您不能看的,兒臣和您也好久沒有閑話家常了,今天就借此讓兒臣多親近您一些吧。”禛這話說的是真心實意,在他心里,佟佳氏排第一,康熙和婉如是并列排第二的,對于自己的皇阿瑪,禛是滿腹的崇敬。
康熙被禛真誠的話觸動到了,自從佟佳氏去了之后,他再也沒有和禛坐下如以前一樣親近過,想到此,康熙起,走到禛的面前,有些感觸的開口道“好,今咱們就好好聊聊,不過你福晉寫給你的信,還是你親自拆吧。”
康熙說著,坐在了禛邊的椅子上,順手招呼禛也坐下,禛依言坐下,于是康熙和禛算是平等的坐在一起了,這種景以前在景仁宮經常發生,康熙和禛也習慣了。
禛拆開手里的信,婉如這次足足的寫了五大張,從她起后開始寫起,早膳吃了什么,早膳之后去看看院子里的花,然后回屋子給他縫制新的夏衫,之后是午膳,午膳之后睡一覺,起來之后吃了些冰鎮水果,然后繼續縫制他的夏衫,然后就是晚膳,晚膳之后坐在書房給他寫信。
所幸婉如平里寫信,對禛用的是敬稱,而且顧及著寫信并十分安全靠譜,她也沒寫什么過分的話,禛先是大概的瀏覽了一遍,臉上有些微紅,他不好意思的開口道“皇阿瑪,兒臣福晉有些啰嗦,說的也都是家常閑話”禛說著,把信遞給了康熙。
康熙見禛看著看著臉有些羞紅,他心里越發的好奇了,這信上到底寫的是什么,讓他這個冰塊臉的兒子竟然臉紅了,康熙這次不再推讓,伸手接過,他快速的瀏覽了一遍,只見信上他的兒媳真的如平里說話一般在寫信,康熙在心里感嘆他這個兒子和他福晉感真是好。
康熙平里出巡,要是太子不隨行的話,他也會給太子寫家信,但是他的信都是文縐縐的,從來沒有像婉如這般就用白話文寫。
康熙抖抖手里的信紙道“老四,你和你福晉關系真是親密。”康熙的語氣里帶著調侃。
禛聽了,有些坐臥不安“兒臣和福晉,自小便在一處,是比旁人親近了些。”
康熙笑道“親近些好,皇阿瑪和你額娘,也有些青梅竹馬的分。”康熙這話不是作假,他只比佟佳氏大了幾歲,倆個人年齡相當,算是一起長大的。
禛聞言,笑笑,沒再答話,康熙繼續看信,看完之后遞給了禛,有些感嘆的開口道“你福晉倒是和你額娘差不多,整里過的高興隨心。”
婉如的生活模式,和佟佳氏當年相差無幾,康熙看了,一時有些感慨。
“兒臣福晉和小便呆在額娘邊,深受額娘的影響,她總是怎么高興怎么過的。”
“這種念頭很好,她整里笑呵呵的,你瞧著也開心。”康熙深有經驗的開口,他就是喜歡佟佳氏總是掛著臉上的燦爛笑容。
接下來,康熙和禛又隨便聊了好久,都是平里的一些趣事兒,禛趁著這次機會,把他這半年辦差所得的經驗和困惑與康熙交流了一番,禛挑的自然都是一些不觸及根本的小事,對于禛有些幼稚的問題,康熙很是樂意解答,最好康熙父大發,又開始考察起禛的功課來了,直到夜深,康熙才放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