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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不打自招(雙章合并)


更新時間:2013年01月29日  作者:花裙子  分類: 古代言情 | 家宅情仇 | 花裙子 | 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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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弘文、云夢雙死亡的消息傳回云家已經是當天深夜。//www.

//.原本二門都已經落鎖了,張泰覺得事情嚴重,花了銀疏通,這才把消息遞給了云居雁。

云居雁足足愣了一分鐘才回過神,說不上高興,更談不上傷心,只是心中的不安更甚了。她思量再三,命丫鬟們為自己更衣,打算連夜去芷槐院。之前她怕許建文不能活著回許家,云堇成了殺人兇手,因此說服了云平昭,找妥當的護送。她怎么都沒想到,死的居然是云夢雙。至于許弘文之死,她唯一的感覺,她可能找不到他的“郝平兄”了。

玉瑤一直惱怒著玉鎖的行徑,此刻卻忍不住擔憂她的處境。她一邊為云居雁梳著頭,一邊小聲提醒:“姑娘,夜已深了,報信的婆們道理上不敢打擾姑娘們歇息的。”她的言下之意,云居雁若去找云平昭,就等于告訴他,她在外院安排了眼線。這不是大家閨秀應該做的

云居雁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她有更擔心的事。行至芷槐院門口,她就見院里燈火通明,想來她的父母已經得了消息。

入了屋,許氏關切地問:“囡囡,你怎么這個時辰過來?”

“你已經知道了。”云平昭不由地驚訝,但轉念間就明白了。

“你應該裝作不知道的。”他怕云輔對她更加反感。

“父親,母親,女兒有一件事不得不說。”她朝屋內伺候的丫鬟們看了一眼。

許氏這才回過神,對著丫鬟揮揮手,不咸不淡地說:“雖說是一家人,但——”她朝云平昭看了看,直言道:“若要我裝著傷心難受,我是做不出來的。”

云平昭無奈地笑了笑,見女兒一臉凝重,神色也不禁變得嚴肅了,問道:“是不是與前一天在泰清居前發生的事有關?”當時他就覺得整件事并非像女兒說的那么輕描淡寫·只不過一直沒想到機會私下細問。

“父親,我······”云居雁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二妹的孩······那個孩······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恐怕會累及家聲·……”

“你的意思······”許氏的臉色一下變了·又覺得不可置信,急問:“你確定自己沒有搞錯?”

云居雁重重點頭,對著云平昭說:“這是許建文親口承認的,所以二弟才會這么生氣。”

“不用說,這事一定是你讓你二弟故意瞞著。”許氏氣得渾身發抖,抓著云居雁的手,恨恨地說:“這種事雖然不能被外人知道·但一定要讓你祖父看清楚,他捧在手心的乖孫女,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她越想越生氣,氣云夢雙居然干出這么不知廉恥的事,更氣這事很可能連累自己的女兒。“她怎么不想想,這事若是被人知道了,不止是我們,她二房一樣也會遭殃的……”

“你先聽女兒把話說完。”云平昭緊擰著眉頭。他明白許氏的擔憂及氣憤·但他也知道,女兒選在這時說出來,恐怕另有內情。

“父親·二妹嫁入許家是逼不得已。據女兒所知,她與許弘文的感情一直不好,所以她怎么會因為許弘文的死訊傷心過度,流產身亡呢?”

“你是擔心,許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紙包不住火?”

許氏一聽丈夫的話,更是焦急,連連搖頭,“不行,決不能讓她連累居雁······”

“母親·許弘文死了,許家要靠僅剩的許建文,所以即便他們知道了,也不會搭上自己的兒,再說如今死無對證。如果真是許家所為,倒是好辦了·我怕的是,二妹的死根本就是二嬸娘的意思。”

“不會的。”云平昭搖頭,“虎毒不食,沒有父母會這么狠心。再說夢雙是二房的嫡長女…···”

許氏點頭附和,“你二嬸娘應該不知道這事,否則這些日她不會這么若無其事。”

“父親,母親,我很肯定,二嬸娘是知道這事的,甚至二叔父也知道。”

“這太荒唐了!”云平昭和許氏異口同聲。

云居雁心中焦急,也顧不了父母的情緒了,直言說,她怕錢氏狠心殺了云夢雙,目的之一是為了栽贓嫁禍他們,污蔑他們對二房心懷恨意,害了云夢雙。當然,這是最壞的猜測,她更多的是害怕許弘文的母親用長之死大作文章。//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許母的潑婦行徑云居雁在上一世就見識過。

關于后一項,倒是容易解決,畢竟許弘文姓許,許慎之一句話便能讓許家苦水只能往肚里咽。因此云平昭連夜給許慎之寫了信,請他幫忙注意著許家,千萬不能在云居雁成親前鬧出什么風波。

至于錢氏會不會利用云夢雙的死,云居雁不知道,云平昭和許氏更無法估計。按照許氏的想法,他們應該立馬把云夢雙做的丑事告訴云輔,可云平昭顧忌著云輔年紀大了,怕他受不了刺激。他更傾向于整件事就此作罷。當然,前提是錢氏別存著什么惡毒的想法。

云居雁雖氣憤云輔對云夢雙的言聽計從,但他畢竟是她的祖父,她如何能忍心裸地揭出真相,讓他大受打擊?可反過來想,如果他們沒有占得先機,以二房的無恥,說不定真的會把黑的說成白的。

云平昭見時辰太晚了,命云居雁先行回屋,最后怎么處理,待他細細考慮過后再做決定。云居雁自己也拿不準主意,也就沒再勸說,只是提醒云平昭,派個伶俐的管事去許家,以防二房對許建文動手。她不是擔心許建文的生死,在她看來,許建文如何,與她全然無關,但他決不能死于重傷不治。

同樣的夜晚,二房也是燈火通明。事實上,自云夢雙離家,錢氏就一直像雕像那般坐著,動也不動。她在等著女兒和許建文的死訊。她告訴自己,她也是迫不得已,她是為了大局著想。

乍聽女兒血崩而亡,雖是意料之中,但她還是忍不住嚎啕大哭。哭了小半個時辰她才意識到·她沒有得到許建的噩耗。

夜已深,她不敢貿然派人打探,又怕許建文因為發現了真相才逃過一劫。惶惶不安中過了一夜,第二天凌晨·心腹告訴她,護送許建文的車夫和兩個小廝是大房安排的,且眼睛從不離許建文,因此他們根本沒有動手的機會。

錢氏一聽這個消息,如墜冰窖。她一會兒覺得長房早就知道了女兒的丑事,一會兒又認為他們拿到了她毒殺女兒的證據,甚至覺得他們已經在布局謀算自己。

許氏得知云平昭決意對云輔隱瞞云夢雙的丑行·明確表示只要二房不在云輔面前胡說八道,他們就只當什么都不知道,心中千萬個不愿意。她不想拂逆丈夫的意思,但還是忍不住去見了錢氏,表面上安撫她的喪女之痛,實際上卻句句針對她,暗示她如果那個女人生了失德敗行的女兒,還不如死了干凈。

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許氏不過是逞口舌之快·但錢氏卻聽得心驚膽顫。許氏走后,錢氏越想越焦急,越想越害怕。彷徨無助之際·她只能去找云平毅商議。

云平毅雖然知道,也贊成妻女設計破壞桐與章巍的婚事,但他并不知道女兒和人通奸,珠胎暗結的事,他更不知道居然是妻親手殺死了女兒。

想到女兒前一日還在自己面前歡笑,這一刻卻變成了冰冷的尸體,孤獨地死在客棧,他揮手一巴掌打在了錢氏臉上。

錢氏第一次挨了云平毅的打,又是傷心,又是慌亂·又怕大房抓著此事不放,連累了自己的兒,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痛。她不知道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幾個月前,她一心以為女兒一定能嫁給沈君昊,等將來成了侯爺夫人,就能讓他們揚眉吐氣·同時為她的兒謀一個錦繡前程。見丈夫像石雕般站著,她怨他拿不出主意,又怕他因為此事對自己心生芥蒂,只能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云平毅被錢氏的哭聲驚醒,咬著牙問:“她真的有了孽種?”見錢氏點頭,他一腳踢在她的胸口,恨恨地說:“你怨我沒出息,怨我沒銀,可瞧瞧你教出的好女兒!”他控訴著,只覺得一股熱氣往腦門沖,一陣陣的頭暈眼花,身體搖搖欲墜。

“老爺,您怎么了?”錢氏爬著上前,欲扶住云平毅。

云平毅又氣又恨。他是庶出,他的生母只是個丫鬟,他讀書不如兩個兄弟,他不像云平昭那樣懂得彈琴作詩,他也不上云平陽的八面玲瓏,所以他什么事都聽妻的,他努力想為兒女謀一份家業,可結果呢?女兒與人通奸,而妻居然連畜生都不如,自己生的孩都能痛下殺手。

想著這些,他又是一腳踢在了錢氏的身上。相比上一腳,這次他只用了五分力,結果自己卻因站立不穩,摔在了身后的椅上。

錢氏生怕再拖一刻,許氏就會去云輔面前告狀。

她也顧不上云平毅的異狀,哀聲說:“老爺,與其讓大房編排我們的不是,不如就說是他們害死夢雙的。”

云平毅哼了一聲,說不出話,只覺得頭越來越沉。他原本就在喪女的悲傷中,如今又聽到了這樣的事,早就慌了神,哪里能理出頭緒。

錢氏的心口痛,心也痛。她一會兒覺得許氏一定已經去泰清居了,一會兒又覺得如果她去誣陷長房,云輔也不一定會相信她。原本她對云夢雙痛下殺手,是想為了兒與長房修好的。她太了解許氏了,知道她一向口硬心軟。

慌亂無神中,她仿佛看到云夢雙正在窗后面看著她,那眼神幽怨哀傷,仿佛想把她吞噬一般。她驚恐地往后退去,卻看到那雙眼睛正一步步逼近自己。

“奴婢是替六姑娘向二老爺,二太太問安的,請兩位節哀順變。二姑娘死者已矣,二老爺、二太太做的自然是對的。”

枇杷的聲音驚醒了屋內的兩人。錢氏一下止了眼淚,喃喃:“事已至此,我做的自然是對的。”她重復了兩次,抬頭對云平毅說:“老爺,您就算打死我,我也毫無怨言,可我做的這一切全是為了我們的兒……我和你一樣那么疼愛夢雙······”

一盞茶之后,云平毅與錢氏相攜來到了泰清居。云輔已經知道了云夢雙的死訊·早飯也沒吃,一個人關在書房。這幾天他一直在回想云居雁說的那些話。他沒有去求證,或者說他不敢去求證。

他什么人都不想見,卻因云平毅夫婦跪在了門外·不得不打開了房門。

錢氏已經冷靜了不少,知道大房的人尚未單獨見過云輔,更是安心不少。

“父親。”夫妻雙雙跪在了云輔面前。

“你們這是干什么?”云輔有氣無力地問。不過幾天時間,他已經蒼老了不少。對眼前的兒,他多少是有些愧疚的,因此才會對云夢雙較為寬容。

夫妻二人早已商量妥當了說辭。錢氏只負責低頭啜泣,而云平毅對著云輔連連磕頭認錯·泣不成聲。在云輔的一再追問下,他才說出了云夢雙與人通奸之事,又說他們為了家聲,為了大局,只能舍棄女兒。可因為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是他們教導無法,她才行差踏錯,所以錯在他們·他們愿意被云輔逐出云家。

云輔才聽第一句便愣住了,確切地說,他氣得不知道生氣為何物了。雖然落梅閣的事不清不楚的·雖然她在很早以前就與許弘文結交,雖然她與許建文不清不楚的,但他一直認為這不過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手段,他一直覺得相比云居雁,她太不容易了。

此刻,聽到她的親生父母說這些,他不敢相信他們說的是她。他覺得自己根本不認識他們口中的她。他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寧愿這只是一場荒唐的噩夢。

云居雁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錢氏與云平毅的舉動。她知道祖父不信自己,只能急忙去找了云平昭。

云平昭幾乎在同一時間知道了泰清居發生的事。他雖然選擇了沉默,選擇與云平毅之間的最后一絲親情·但他知道二房什么都做得出,所以早已找人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見女兒一臉急色,他安撫道:“別擔心,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我不會讓他們再次倒打一耙的。”

雖然得了父親的保證,但云居雁仍舊擔心·只能找來了云堇,叮囑了他一句,想著若是云輔再次偏聽偏信,他們也不至于束手無策。

云堇看著云居雁臉上的凝重,忍不住問:“大姐,當初為何不讓許建文在祖父面前把一切說個清楚明白?她敢做那樣的事,就應該料到被人知道的后果。”他已經不愿再稱云夢雙“二姐”了。

云居雁說不出話。她希望自己問心無愧,她不愿有人因自己而亡,可結果呢?她又讓別人有機可乘。她下過決心。她要不擇手段守護自己想守護的,可是她總是不斷犯錯,她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二弟,其實我已經不知道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

“大姐,你怎么了?”云堇從未看過情緒如此低落的云居雁。

云居雁搖搖頭,低聲說:“就像你說的,如果我一開始揭穿此事,事情就不會是今日的結局。”

“或許今日并不是結局。”云堇脫口而出,想了想又說:“其實我知道,大姐只是顧念姐妹之情,是你太善心太重情義了。”

云居雁默然無語,云堇只能站在一旁,陪著她等待事情的進展。

泰清居那邊,云輔以為大房不知道云夢雙的丑事,自然不愿意云平昭參與進來。不過錢氏兩夫妻正是因為想防著長房,這才選擇自首。眼見著云輔雖氣惱他們,同時也認為他們是迫不得已,是為了大局,自然是不怕云平昭前來告狀。

云平昭早有準備,并沒有要死要活地一定要見云輔,只是讓人呈上了一封厚厚的書信。書信足足有二十張,折成了厚厚的一摞。通篇并無一直指責云夢雙,也沒有說二房任何的不是,只是寫了自己知道了一件秘事之后的猶豫彷徨。

云平昭是狀元出身,風采是極好的。說難聽一點,他寫的比說的更好聽。再加上信上所寫都是他的真實想法,就更顯得文情并茂,感人肺腑。

云平毅與錢氏不知道信上寫的什么,他們只看到云輔讀著信的表情越來越古怪。兩人偷偷對視一眼,云平毅說道:“父親,雖說我們所做皆因迫不得已,但······”他哽咽著,艱難地說:“一切都是我們的錯,我們不敢求您的原諒,更無顏面對大哥,請您讓我們走吧。”

云輔沒有抬頭看他,慢慢閉上了眼睛。如果單就云平昭的信,沒有云平毅夫婦的口述,他根本無法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換句話說,云平昭不是向他告狀,他是想放過云夢雙的。這對一個家主來說或許顯得太過軟弱,但他到底是念著兄弟之情的。可云平毅呢?原本他以為他們是真心悔過,如今看來,他們不過是想先下手為強罷了。

云輔依舊閉著眼睛,慢慢把書信放在了桌上。就算云平昭寫文章再快,這封信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寫出來的。這就是說,在云平毅踏入泰清居之前,他已經寫完,或者即將寫完。他或許因為同情、內疚而偏袒二房,但他并不是傻的。

云平毅見云輔一動不動,更是焦急。“父親,兒能明白大哥所想,他也是為了這個家······反正所有的都是我們的錯,大哥說什么就是什么…···”感覺到錢氏拉了拉自己,他這才住了嘴。

云輔緩緩睜開眼睛,嚴厲地看著云平毅,問道:“如果你大哥不知道夢雙的事,今日你會跪在這里嗎?”

云平毅搖頭,在云輔充滿逼迫感的眼神下,他低頭道:“大哥知道這事嗎?那我……”

“逆!”云輔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許久才緩過勁,有氣無力地說:“你剛剛才說過,你沒有顏面面對你大哥,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兒不是那個意思。”云平毅想補救,終究還是在云輔的瞪視中低下了頭。

云輔看看眼前的兒媳婦,又瞧瞧桌上的書信。兩個兒已經鬧到這步田地了,大兒寬厚有余,果斷不足,二小精明過頭,處處算計,若是再由著他們窩里斗,云家就會在這樣的虛耗中愈加頹敗。他忽然間有些理解云居雁為何要他承諾三年內不許二房回永州。

炙人的沉默中,云輔終于下了決心,也終于想明白了云居雁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里比面更重要。“等居雁出了門,你們就分出去單過吧。”他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云平毅與許氏同時愣住了。他們的以退為進是想云輔原諒他們,同情他們。他們說什么再也臉面留在云家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他們一直知道云輔是絕不會在自己在世的時候看著云家四分五裂的,他更不會讓云家被全永州城的人笑話。他們有這個信心,剛才才敢說那番話。

“父親……”

“這不是你們的希望嗎?還是你們更希望我把你們逐出云家?”云輔淡淡地問著,聽不出喜怒。

云平毅心中焦急,想再說什么,被錢氏拉了拉衣角,止住了話題。兩人對視一眼,云平毅讀懂了錢氏的意思,她在告訴他,不要與云輔硬頂,云居雁三月才成親,他們有不少時間扭轉乾坤。

云輔把兩人間的小動作看得清清楚楚。他出聲警告:“從今日開始,你們就在自己的院好好呆著。云沈兩家聯姻是大事,以后的云家,包括你們的兒,依仗淮安郡王府的時候很多,我這才把你們留到那日。不要逼我把你們送回通州。”

見云平毅把怨恨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信紙上,云輔抓起信紙往他臉上扔去,失望地說:“你自己看看你大哥都寫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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