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個陰天,雖沒有下雨,但比較起前一陣子的燥熱來說,這樣的天氣自然是讓大家都覺得舒泰的。(絕世唐門/)
刁老妖從那邊兒吊兒郎當地往這邊兒走,嘴里不時地往地上呸一口。不斷地動著唇瓣也不知道在咒罵些什么——之所以說是咒罵,那是因為他臉上的表情十分憤恨。
關文冷了臉,看向那低著頭走路的刁老妖,喝了一句:“刁老妖!”
刁老妖忙抬頭,見到關文和李欣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腿瞬間就彎了起來像是在確保自己的重心,右腿往后偏,看樣子是下意識就要往回跑。
關文皺了眉:“你打哪兒來?”
刁老妖吞了吞口水。聲音里有些中氣不足:“我、我就隨便逛逛……”許是覺得這理由說得過去,刁老妖挺了挺胸脯:“昨兒不是下了場雨呢么,我就瞅著這天氣好。就出來走走……”
說著刁老妖下意識地避開關文和李欣的視線,腳步移著往另一邊兒路去了,挨著田坎,討好地笑著說:“那啥,關大哥,你倆走著,走著……我這就離開,這就離開……”
說著竟然一溜煙地跑了,步伐很快,濺起一地的泥。他那褲腳上清晰地可以看見糊了小腿處的稀泥。
李欣皺眉搖頭:“阿文,那日你也沒打他吧?他何至于嚇成這樣?”李欣想起那日刁老妖半道攔了她問的那兩個問題,很是不解:“他起初還很無畏的,你找過他一次之后,他見著你怎么就躲了……”
關文朝刁老妖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回過頭來說:“大概是那日嚇著他了。我掐著他脖子問的話。他差點兒沒命。”
“你怎么……”李欣頓時驚呼一聲:“阿文,你就不怕真的把人給掐死了?”
關文頓時笑了,說:“不會,我有分寸的,以前跟著總鏢頭學的這一招,用在那些抓來的劫鏢的人身上問話,百試不爽。”
李欣仍舊有些心有余悸:“以后別這樣了,要是真的失手,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關文看向李欣,半晌后點了點頭:“我也是有些急躁了,這一招很久沒用了。”
“不過,刁老妖從那邊兒過來,真的是隨便逛逛?”李欣遲疑道:“這種路段,有什么好逛的?”
“應該是才從老屋那邊兒出來吧。”關文語氣卻是淡淡的,“不然的話,何必見著我就一臉驚慌?肯定是與關止承那邊兒才串通了消息,商量好了說辭。”
“那……”
“無妨,反正我也不是要找他。”
關文牽了李欣的手繼續往老屋那邊兒去。
老屋門口大門緊閉,門里邊兒也是一絲聲音兒都沒有,好像就是座無人的空房。李欣看向關文,卻見他毫不遲疑徑直走到門前,伸手“啪啪啪”地敲擊著門,沉聲道:“開門!”
房門緊閉,好像里面兒沒人。
“大伯,我爹他們在家的沒?”關文看向在田里拔雜草的一個老伯,揚聲問道。
老伯抬了抬眼搖頭說:“沒注意,你再敲敲門看看。”
關文便又敲了敲門,用上更加的力:“開門!”
老伯見此便搖了搖頭:“看來是沒人啊……”
關文眼睛微沉,稍微往后退了一步,朝里喊道:“爹,我知道你們在家,我數三聲,再不開門,我可就踹門了。”
說著關文毫不遲疑,立刻朝里喊道:“一!”
門內沒動靜,關文緊接著又喊了聲:“二!”
“阿文……”李欣遲疑地叫了關文一聲,關文似乎沒聽見,見門內依舊沒動靜,數的第三聲“三”迅疾出口,接著便不待人反應就猛地伸腿踹向了院門。
踹門的是他好的那一只腳,因為用力很大,門自然是被踹開了,但是支撐著他站立的那只腳卻有些承受不住,踹開了門后關文反射性地朝后踉蹌著退了兩步。
李欣急忙上前攙住他,心有余悸。
如果跌坐下去,丟面子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他的腿會不會又受到一次什么撞擊?好不容易這條腿看上去正常許多了,可不能白費了。
李欣蹲了下去,關文手撐在她肩上。李欣揉了揉他的腿問:“怎么樣,沒事吧?”
關文點了點頭,吸了口氣說:“沒事,起來吧欣兒。”
李欣便站了起來,同關文一起望向被踹開的院門口。
見關文有些來者不善,竟然不由分說就踹開了院門,方才那位老伯吃驚地張了嘴,好半天才醒過神來,說:“你、你這是……”
關文看來老伯一眼,說:“大伯,我有些事兒找我爹他們。”
說著朝那老伯點了點頭,拉著李欣徑自進去。
老屋這里好像真的沒人,院門緊閉不說了,連門被踹開也沒有人出來阻止,當真是有些鴉雀無聲。
就連豬也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關文和李欣環顧了一周,二人都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
“這怎么回事?”關文自言自語了一句,對李欣說道:“你在這兒等著,我去豬圈那邊看看。”
李欣點頭,關文往豬圈那邊去了,回來的時候步履卻有些慌亂:“沒有豬!”
“什么?”
“我說,沒有豬!”關文語氣顯得急躁:“怎么會連豬都沒有了?爹他們不是還靠著豬要賺錢的?”
李欣心中霎時閃過一絲可能——這父子倆,跑路了?
關文想必也是想到這一層了,目光炯炯地看向李欣,“我去田里看一圈。”
自從關全撒手不管往鎮上去了以后,水田是關明時不時地去瞅一圈的。雖說照顧地不算妥當,但總比任由地里長雜草吸收了泥土的養分要好得多吧。
關文說完便朝田里去了,李欣則是沉了沉心思,往關止承的屋走去。
同以往一樣,關止承的屋子落了鎖,里邊想必是沒人。
李欣又朝關明的屋子去,站在屋門口想了想,還是伸手推開了屋門。
灰撲撲的塵就撲面而來,李欣伸手掃了掃,踏步進去,見收拾得還算干凈,捂住口鼻朝邊上擱著的紅木箱子那兒去,打開了箱子。
零零星星就擱著幾件衣裳,沒有什么多余的其他東西。
李欣眉頭微鎖,再看了看緊閉著的那一口窗。
走出關明的屋,李欣站在了院子里邊兒。
門上沒落鎖,卻是從里邊兒反插上的,這就讓人覺得有些奇怪了。繞著院墻看了一周,李欣才發現有一處地方搭著一架梯子,另外還有一架梯子斜躺在地上。
李欣又往灶間去,灶里已經沒有熱氣了,木鍋蓋子也好好地蓋著。堂屋里面也是空無一人。
李欣抬了條凳子擱在院子里,坐著等關文。
時間倒也不算難等,李欣只覺得沒過一會兒關文就回來了,呼哧呼哧喘著氣,對她說:“田里也沒人……”
李欣說:“關止承屋里鎖著的,你爹屋里也沒人,灶膛也是冷的。”說著指了指墻邊一立一倒的兩架梯子:“還有那個。”
關文臉色越發陰沉。
李欣輕吐了口氣:“大概,他們……”跑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