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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得知許、黃兩家順利訂了親,心里也挺高興,為許真卿和文麗祝福。
忠義侯府卻亂了幾天,只因林氏從頭到尾都瞞著老太太,一手操辦將文麗的婚事定下,這才領著請來一起辦事的幾位族里長輩、姑婆妯娌前往松香堂去稟告,把老太太氣得七竅生煙,當著人前只是板著臉沒怎樣,一等送走客人,便指著林氏的鼻子頓腳大罵,林氏在老太太面前修煉多年,早已能做到心平氣和閉嘴聽罵,黃文正領著妻子只低頭站在旁邊,一句話不多說。父母在堂,妹妹的婚事用不著他們管,老太太怪不到他們身上,林氏早交待他們別出聲爭辯,文清不在家,兩位姑娘更是有多遠躲多遠,索性都不用出現。
黃老太太發了兩天脾氣,對木頭人似的林氏厭惡憎恨到極點,卻也無可奈何——侯爺不在家!林氏敢這樣蒙蔽她,就是趁著她兒子因公出了京城,率同兵部的官員四處巡察駐軍營區情況,兒子才幾天不歸家,這女人就敢不把她放在眼里,只手遮天為所欲由,若是外出公干一年半載的,再回來只怕連老娘都見不著了!
總算等到黃繼盛回府,松香堂的人趕緊報說黃老太太已好多天不吃不喝了,黃繼盛慌忙跑去看望老娘,老太太躺在涼榻上,拉著兒子的手涕淚交流念了一通緊箍咒,黃繼盛只好盡力安撫,嘴上責怪林氏不顧親戚情份,貪圖許家門庭清貴·如今已經定下了,又不能退得,許家幾代為帝師,若悔婚與他家交惡對侯府沒有好處云云,苦苦哄了又勸,老太太到底沒老糊涂,聽完兒子的話,心知事情沒有回轉余地,便將怒火發泄到林氏身上·責怪她明知與豐家有口頭約定,還要做出這等目無尊長的事,非得論家法責罰。
林氏知道不給老太太個消火的缺口,這個家便不得安寧,也為免黃繼盛難做人,自愿接受責罰,被老太太禁足一個月,每天只能呆在含暉院里,侯府一應事務交由二少夫人劉氏管,有定不下的·可到松香堂稟明老太太取決。
晚上回到含暉院,黃繼盛對妻子滿懷歉意,林氏卻笑著安慰他:“我又不是第一次受罰,況且這算輕的,只是禁我的足,沒要你把我關別院去,也沒讓我們夫妻分開不得相見!老太太年紀大了,難免任性糊涂些,咱們不與她計較,只是別讓文嬌知道·怕她又生氣,她如今可動不得氣!懷著雙胎呢,端王千依百順·唯恐她皺一下眉,王府里所有人都小心冀冀的,咱們侯府這邊只能報喜不能報憂,不好的事兒,連一絲風聲都不能傳到她耳邊!”
黃繼盛連連點頭:“那是自然!得交待文麗文敏,也就這兩個姑娘還小不太懂事,隨口就會說出來……文麗如今定親了,不好再出門·文敏么·索性近段也不讓她去王府罷!”
林氏想起什么,微微皺眉:“七月半節很快就來·到時要給炫兒和肚子里的孩子送舅禮祈保平安,文清、文敏還是要去的!得好好教導他們·見了姐姐不可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留點心眼兒!”
“還差好多天呢,先歇了吧,等明日我親自尋她們來,你好好教導!”
夫妻倆便熄了燈,歇下不提。
端王府后院平靜安和,小喬懷著雙胎,七個月已像快要臨產,肚子大得自己看著都害怕,雖然沒說出口,夫妻心有靈犀,趙瑜了解她內心所想,拿好話安撫她,每天堅持不懈地陪伴和撫慰,看著嚴肅端方一個人,會想著法子逗她開心,小喬雖然懷孕辛苦,卻也覺甘之若飴。
端王妃這一次懷孕,沒人再提出給端王選側妃送美人,一則經過上次事件,連淑妃都受罰了,看來不能輕易能成;二則此次端王妃懷的是雙胎,皇帝極度關注,三天兩頭賞賜不斷,誰都看得出皇帝寵愛這個媳婦,她想要天上的星星只怕皇帝也準了。端王妃恃寵生驕、不讓端王納娶側妃侍妾,善妒的名聲早已傳揚四方,哪一個敢在這時候送美女進端王府討好端王?若是被端王妃知道,裝瘋賣傻沒病裝病借機給你找碴,那不是惹禍上身嘛?
宮里的太后和皇妃們都很明哲地不作聲響了,太后和端王硬碰硬幾次,發現不行,小兩口情意深厚又正值新婚燕爾,看來一兩年內還難以分得開,且靜觀其變,先由淑妃去胡攪幾下。
淑妃著實能起到開路作用,以為她可以趁著這次端王妃懷孕再弄出點熱鬮來,誰知她卻是個不經事的,這么快就沉寂去了。
那次疑似懷孕又確診不是,讓她大受打擊之后病了一場,不但形銷骨立,性情也大變,早失了皇寵,皇帝雖然仍念舊情讓太醫精心調治,眼見再難恢復到以前的體質,面容因為瘦削下來,更是沒有了皇后半點神韻,皇帝失望之余漸漸不再往紫云宮去,而多在德潤宮留宿。后宮其他妃嬪,年輕的只有秀嬪呂飛翠,偶然在御花園遇著個伺弄花草的俏麗小宮女,會下棋陪了他半天,心生憐愛之意,便讓德妃將小宮女安置在紫玉宮,封為麗嬪。
秀、麗二嬪得寵,徹底把病懨懨的淑妃擠開,淑妃如今比那位關在冷宮的梅妃還不及。
梅妃只因一時管不住嘴,出言不遜冒犯逝去的皇后,從賢妃降為妃,一生禁足在自己的宮院里不得見君面,其余尊榮都還保有著。
德妃因操持端王婚事重新得皇帝寵幸,不是沒想過為梅妃說句話,但她思來想去,到底沒說—梅妃當年在楚王府為側妃之時,便以任性驕矜著稱,當年的楚王即當今皇上雖然對楚王妃敬愛非常,仍容忍著她,不能不說對她有著一份獨特的感情,皇上為了維護皇后尊嚴舍得將梅妃打入冷宮,這么多年都沒將她放出來,或許有別的考慮,自己何苦去惹事?皇寵得來不易,還是好自為之,只管遵循皇上和太后的意旨,在宮中做好本份之事,少生是非,見機也為莊王、仁王多爭取些好處吧!
七月初,酷暑來臨之際,淮南遭受洪災,萬戶被毀,當地衙門賑災不及,又或處置不當,流民四處亂竄,便有心懷不軌之人糾結流民,以需要充饑為由殺人劫財搶糧放火,若不及時控制住混亂局面,只怕會導致某種隱患。
朝議此事時,皇帝目光一掃,看住了端王。
淮南,是端王屬地,自然由他來決定怎么處理。
端王左上邊站著的太子目視前方,面容平靜,心里卻暗想:方先生神算,果然名不虛傳。
多年前往南方籌措銀糧之時,方先生就推算出淮南日后要出洪災,太子當時躊躇滿志,還曾想著就此做出一番業績,早預防早免災,不料父皇爭得天下之后事務繁多,一直未能做成。倒是在裂土封王時,父皇欲將西北方封賜予端王,方先生得知后勸告說千萬阻止皇上這么做,西北幅員遼闊,天高地廣,霸王氣重,端王常年在邊關,與西北防眾將士同甘共苦,深受眾軍擁戴,若任他得了西北為根本,無異于龍入云、虎添冀,兄弟有天一語不合,他卷土而來,取代易如反掌!
不如力勸皇上將淮南賜予端王,淮南富庶,軟綿安樂之鄉,正好消磨其霸王意志,子孫后代也多會耽于安樂,容易掌握。
太子當然不愿意相信弟弟會跟自己爭皇位天下,但世事難料,還是聽從了方先生的話,以疼愛弟弟為由,請皇上將富饒的淮南賜給趙瑜。
沒想到那個差不多被遺忘的預言竟然在此時應驗,連天大雨導致淮河水暴漲,決堤而下,浸淹良田農莊,人民死傷自是不少。
天災加上有心人故意糾結生事,淮南路巡按上的折子中稱:一些地方流民成群結隊,推舉頭首率領隊伍四處招搖掠奪,甚至打砸衙門公堂,占山攔路搶劫,儼然有叛亂之勢。
殿中侍郎念著折子,忍不住朝端王看了一眼,心想這位巡按不知是什么人,會不會用詞啊,這“叛亂”二字他隨意就能寫出來,自己這可是當著端王的面念,還能不打頓的?
淮南是端王封地,還好王爺在京城,要是人也在淮南,那這“叛亂”兩字是能夠讓朝堂上這些大臣亂上小半天的。
趙瑜回到王府,心情有點沉重,這兩年一心撲在國防上,對屬地還真沒太上心,只道富庶平和之地不應該有什么事,沒料到幾場大雨,引發災害,還出了亂子。
派幾個得力下屬協同朝廷大臣一同過去視察賑災應該可以了吧?本來按父皇的意思確實應該親自去看看,他還沒去過自己的屬地!
長年在西北打仗,回京先忙去江南尋找小喬,準備婚娶之時還要兼顧南方戰事······一直沒有空閑,淮南城內王府形同虛設,可在這個非常時刻,他不想、不能夠去!
小喬懷著身孕,再過兩個月就臨產了,必定也不愿意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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