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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跟班就小跟班吧,做哥哥的跟班,很榮幸!
//(·)小喬在荷花盛開初期成日拉了四蛟往田野里跑,對眼前美景已經不很感冒了,開始打開一包又一包的小零食,美滋滋品品這個嘗嘗那個忙個不亦樂乎,對汪浩哲勸食多次,汪浩哲不為所動,藏在帷帽后的表情不為人知,卻能感覺得到他沉靜得過份,最后他像是實在忍不住了,冷丁說了句話,大大地打擊了小喬,直弄得她張口結舌,胃口全無,恨不得叫大牛轉回流花鎮,把那熟食店的少女痛罵一通。
汪浩哲說:“小喬,以后你改了吧,上街別再那樣看人家姑娘!”
“我、我怎么了?看姑娘有什么不對?”
汪浩哲摘下帷帽,無奈地瞪她:“看姑娘不是不可以,一眼過去就行了,哪有你那樣追著人看的?從頭到腳不放過······你才多大啊?這流花鎮上的女不過蒲柳之姿,怎值得你承那一句‘色鬼,的罵名?哥哥告訴你,天下美人無數,比她們艷麗十倍百倍的多著呢,等你長大了······”
“等等!”
小喬急忙攔住他的話:“你說……我什么時候承了‘色鬼,的罵名?”
前邊趕車的大牛回過頭:“小喬,剛才在店里阿浩不讓我多嘴·那小姑娘說了句話你沒聽見?她罵你‘小色鬼,呢!”
“什……什么?”
小喬跳起來大喊:“我是色鬼?我……我不干······你們竟然容忍別人這樣罵我?”
大牛也很不爽:“我想說她幾句來著,阿浩不讓,拉了我一把……”
“哥哥,這是為什么啊?她罵我,她欺負我了呢!”
“小喬別吵!原是你不對,不該一而再肆無忌憚地打量人家,人家可是姑娘!我們占不住理,拿什么說她?受人家一句罵就算了,以后不許這樣!年紀小尚不覺得怎樣·等你大些…···我可不愿意看你長成輕浮猥瑣的浪蕩!”
“輕浮猥瑣的浪蕩?”
小喬呆看汪浩哲,慢慢撐開雙手捂住眼睛:“嗚······我不活了!”
心里吶喊:我不是色鬼,不是!我也是姑娘好不好?
誰愛看那些女孩啊?有什么好看的?不過對她們身上的衣裳、頭上的發髻飾物感興趣罷了!村里姑娘不比小鎮姑娘懂風情會裝扮,村里姑娘千篇一律的樸實裝束,永遠是簡單的左衽衫,樸素的布衣布裙,頭上連朵野花都不肯插戴,而小鎮姑娘就不同,發髻各個不同,衣裳艷麗多彩·花枝招展,身上飾品精巧艷麗,每一身裝扮都能看出一番細膩心思。
多看她們兩眼,這是在學習打扮啊,來到這個世界將近一年,只除了開初幾天穿著錦衣繡裙,那時還覺得礙手礙腳的,可現在,現在忽然很想再穿回來!
小喬自己也弄不明白,去年還什么都不在乎·大大咧咧樂意混淆性別,進入天香樓那樣的花花世界里,看到美人華衣視若無睹不為所動·怎么今年卻有了這樣的心思?不光是去流花鎮,每次去到縣城也貪看起街上女的衣飾,見人家衣裳漂亮,就揣摸著要是穿到自己身上會不會更好看?自己若是走路扭著腰肢聘婷裊娜,說話柔聲細語,又會是什么樣?
這、這什么狀況啊?長一歲也不過才八歲嘛,就有所不同了?難道是厭倦做小女孩,潛意識里想做回二十二歲大姑娘?
皺著一張臉縮在車廂角落·不言不語·眼睛只看自己腳尖,汪浩哲也不作聲·當她是在自省呢。葉
只有大牛為小喬抱不平,一邊趕車·一邊兀自在那里自言自語:
“以后再不去那家店買東西了,那姑娘真不知天高地厚······人家天香樓的紅袖姑娘比她好一萬倍一千倍!就是那小梅香,都比她美一百倍!”
小喬然:大牛哥啊,說得對極了,誰稀罕那小里小氣的小模樣?
可是大牛哥,你你可以念念不忘天香樓,卻千萬不要陷進去啊,那里的美女都是名符其實的虎狼,吞食的可是亮閃閃的珠寶,黃燦燦的金,白花花的銀!這些,慢說你還沒有,就是有了,也要收好藏緊,別讓人惦記了去!
回到家,心情還沒舒緩,馬上就迎來二虎和四蛟的一通指謫,不敢當著汪浩哲說的氣話統統朝小喬來,小喬木然坐在廊沿,聽他們發泄,末了暗自慶幸:還真虧得沒帶這倆人一起去,大牛和汪浩哲不會多嘴亂說話,這哥倆就難說了,特別是四蛟,要讓他聽到自己被別人按了個“”名號,指不定過不了今夜,村里的小鬼們就都能知道這回事!
萬幸啊萬幸!這么想著,小喬心情也好了很多,拿出白天買的零食,在廊沿開了個零食宴會,結果吃多了燥熱的東西,不但半夜咳得更厲害,第二天干脆嗓都啞掉,說話發不出聲音,像耳語一般。
汪浩哲一大早又被她嚇著,自是不明白這是因為上火,而上火不但跟體質心情有關,與吃食也有很大關聯,小喬還在咳嗽中,偏她只顧貪嘴買了鹽炒杏仁、紅泥干烘花生、五香瓜籽之類的零食大嚼,汪浩哲要真懂的話哪肯讓她吃?只道是病情加重,趕緊煎了大夫開的藥給她喝,忙亂一把還不放心,要不是小喬死活不肯再去流花鎮,潘二娘也打包票說不是什么大事,過個三五天就好得,他還真想再拉著小喬去找大夫看看。
忙碌紛亂的秋收過后,大牛悄悄告訴汪浩哲和小喬:一連幾天,城門上張貼了別的畫像,那副酷似汪浩哲的畫像,再沒有貼出來。
“我說得沒錯吧?歷來都這樣,什么告示畫像,最多貼個一年半載的,就過去了!咱們老百姓不關心那些,官府也會累,誰有閑空天天惦記那事啊?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三年一任期,縣官不連任的話趕緊走人,再不會來這地方,連任的便尋機與本地豪富攀結,多撈銀。若是換了新縣官,下邊的小官也得換,所以不論大官小官,個個忙著找門路賺銀才是正經!”
小喬聽了大牛這番話,調侃道:“喲,大牛哥如今竟通曉很多事了呢,竟論起官場來了!”
大牛臉紅,摸著頭憨憨地笑:“還不是聽了你的話,時常抽空跟冬哥出去四處拜訪應酬,聽得多了,自然也懂一點,平時不說,這些話卻是在心里轉來轉去,對別人不敢說,只在自家人面前胡謅幾句罷了!”
“不是胡謅不是胡謅,大牛哥說得很好!不過呢,生意場上雖然個個都是笑臉相迎,但暗地里的爭斗卻少不了,大牛哥記住要認清敵友,見人只說場面話,不能三兩下就把真話拋出來,老話說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大牛有些郝然:“場面上我不懂,好在冬哥兒懂,他教了我很多……以前是小喬你教我一些心計,現在是妹夫帶著四處走,我真是笨的!”
前段日和冬哥去天香樓走動,大牛自己嘴笨不敢亂說話,那冬哥卻是機靈通透,應酬上放得開會來事,憑著小喬這層關系,紅袖沒有不幫襯的,雖然起初聽到小喬已回鄉的消息,黯然了一陣,稍有怪他不親來與自己辭別之意,及至看了小喬寫的信,和那厚厚一疊花箋歌賦詞曲,又禁不住笑逐顏開,嘆息不已。隨后便與喜來登酒店來往不斷,盡力幫拉客源,那天香樓是什么地方?去的盡是達官貴人,富商巨賈,通常宴客或談生意多在六福樓,圖它名氣大,但得了紅袖和姑娘們頻頻引薦,自是要給個面去走走,只要去過第一次,品嘗了那里的各樣菜肴,第二次不用人提醒,還會再選喜來登!
就是湖對面雅趣館的姑娘們,因見天香樓恩客愛往喜來登去設宴吃飯,為引起貴人注意,也多往喜來登酒店點菜買點心,上門便是客,喜來登管事的自是極盡逢迎之能事,巴結討好,一時間雅趣館也給引來不少生意,倒是讓大牛和冬哥無意間占了大便宜去。
相比之下,六福樓就顯得衰敗了些,門庭冷落,生意低迷,完全是受了喜來登的影響。
偏偏六福樓掌柜戚榮發還不能拿出什么手段來打擊應對喜來登,他舍不得,那是唯一兒冬哥的基業啊,當爹的年紀大了,從小又沒能顧及他,怎么忍心在他初有成就之時打壓他?萬一他經受不住,那自己這個做爹的罪過就更大了!
還是算了吧,他如今也看透了,六福樓再好,自己在這里邊殫精竭慮辛苦勞累半輩,它也不曾改姓戚!當年和老東家有協議,做了贅婿,如果生有男兒,必須跟老東家姓,做為老東家的嫡孫,方能繼承六福樓,可那女人不爭氣,成親以來連生四個女兒。命中無福啊,女兒們終究要嫁人,不可能得到六福樓,待他老得動不了,自有老東家的族孫來承接去,這是板上釘釘的事,他和妻都無法更改!
而喜來登,是真正屬于他兒冬哥的,兒羽冀豐滿之后,定會想到去尋根,認祖歸宗,那時候,喜來登冠姓戚,是戚家的產業,戚家的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