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之靈韻)
李淺深覺這件事的難度有點大,先不說這上千個男人,以她現在并不強壯的身體是不是捱得下去,單就一個面子問題就讓人無法忍受。
她好歹也是一國的娘娘,若被人當眾那個了,不來個咬舌自盡,還真對不起齊曦炎那張俊臉。
但是她現在還不想死,自起碼不想這么死。她頗為為難,老著臉皮跟齊元月商量,“小王爺,咱們換個死法能不行?比如說割頭,切胳膊,斷個腿,大卸八塊也是好的,何必非要死得這么壯烈呢?”
齊元月冷笑,他的方法不叫壯烈好不好,她所說的死法才壯烈呢。還大卸八塊,虧她一個小女子沒被嚇死,居然還能在這兒跟他討價還價?
可他就是要讓她受盡屈辱而死,否則怎么對得起他所受的屈辱?一個無根的男人,根本不叫男人,即便將來父王謀得江山,也不會由他繼承,只能便宜了寵妾所生的孽種。他的一生已經毀了。
所以他就要在這兒羞辱她,用被殘忍的方法,倒要看看里面的皇帝會不會自己跳出來。
心里懷著極大的怨恨,一揮手吩咐士兵,“來人,把她給本公子扒了。”
幾個士兵過來去拖李淺,身上被幾根粗大的繩子綁著,她也掙脫不開,只能瞪大眼睛琢磨著自己一會兒是咬舌自盡好呢,還是真叫人蹂躪死?就怕到時候她想死也沒機會啊!
一個侍衛過來堵上她的嘴,士兵們拎著褲子排成一排,都急切地向前面探視著。這個是皇上的妃子,他們連看都不能看的人,真的可以“上”嗎?
有人嘀咕,“這不是遭雷劈吧?”
話音剛落立刻被后面的人“啐”了一口,“你要不愿意滾后面去,還跑那么快,想站著茅坑不拉屎嗎?”
那人扭捏了幾下最終沒動,雖知道不好,可不卡點油又太虧了。
李淺聽在耳中,不禁嘆了口氣合著她就是個茅坑嗎?
正在她準備自斷經脈的時候忽聽山上有人高叫一聲,“小王爺在玩什么,也叫本王參一腳如何?”
他話一說完,立刻被人送了幾個白眼。齊曦鵬摸了摸鼻子頗覺無趣,不就是開了句玩笑嗎?
齊元月陰陰一笑,“王爺若要參一腳也無不可,本公子讓你第一個便是。”
齊曦鵬立刻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地。第一個?最后一個也不行啊,齊曦炎不弄死他才怪。
齊曦炎的臉色陰的好像烏云壓頂他和齊曦瀾從山洞里轉出來,正好碰上下山的齊曦鵬,忙令他來救李淺。可剛走到這兒就遇上要墻間他的女人場面任何男人能高興得了才怪。
卻偏偏他的女人還一副慢條斯理地思考樣,甚至有心情跟人家討價還價,讓他一時都不知是該生氣還是該佩服了。
齊曦瀾倒是打心眼里佩服,他站在高處,對著李淺的頭頂一挑大指。
李淺回了他一抹苦笑,丫丫個呸的,這有什么可服氣的?要不他過來叫人墻間一下試試?
齊曦炎把齊元明往前面一推,然后一腳踹在地上,這一腳正踹在他的下體,疼得十五六歲的小子在原地打了好幾個滾硬是沒站起來。
真難為這個一貫冷靜的“淡然”男,也會把皇帝的威嚴體統拋在一邊。他也是氣狠了,又踹齊元明一腳,才咬牙道:“小王爺,貴弟現在在朕手中,朕與你互換人質如何?”
齊元月看看哀嚎不已的弟弟有些心軟,他再恨她,也敵不過他弟弟的一條命。點點頭,吩咐人把李淺送過去。
李淺被扶起來,笑著抖了抖胳膊,“小王爺不妨行行好,先給我松了綁吧。”
她怕走到一半突然被放冷箭,自然要先解了桎梏。
齊元月揮了揮手,讓人松開她,冷笑道:“下次本公子一定會抓到你。”
李淺大跨步往前走,暗道,不會有下次了,若齊曦炎能放任他再抓她一次,那他就不配坐穩那個皇位。看在他肯放了自己救弟弟的份上,她日后一定會給他一個全尸的。
兩邊人質對穿而過,齊元明走得慢了些,根本沒等齊元月的人放箭,李淺已經走入東魯王隊伍。回頭眼見著齊元明跑過去,直撲到齊元月的懷里,一個大小伙子竟哭得眼淚鼻涕橫流。
李淺摸摸鼻子,她是不是也該撲到齊曦炎懷里哭一場呢?就像一個孩子想尋求安慰。可看看他那臉色,心想還是算了吧
可就在這時,齊曦炎已一個箭步沖過來,把她攬在懷里。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你怎么這么不讓人省心,為什么不進洞去,以為在外面護守就能救朕嗎?以為你是金剛護體嗎?哪兒有危險就往哪兒鉆?”
李淺被他罵著,心里卻甜絲絲的,她喜歡這樣的齊曦炎,比萬年不變的淡然讓人覺得舒服多了。他很少這么罵她呢。以前就算再生氣,也只淡淡說一個“滾”,看來這一回倒把他的真性情給逼出來了。
兩人越摟越緊,旁邊便有人看不順眼了。齊曦瀾圍著他們轉了兩圈,嘴里嘖嘖出聲,“有傷風化,有傷風化啊。”
李淺瞪他,他和女人在樓上大演春宮的時候,就不怕有傷風化了?
交換完人質,兩邊開戰是必然的。
齊曦鵬之所以耽擱了許多功夫,是因為在半路遇上另一隊西魯王的人馬。那一隊是西魯王親自帶隊,他們敵不過,只能倉惶而逃,也就因為多繞了一些山道,才遇上齊曦炎。這會兒鐵甲軍已然受創,再加上不知什么時候西魯王的人馬還會再殺過來,實在不宜和他們在這兒久戰。
齊曦鵬帶來的武士在洞穴里已經被殺得所剩無幾,還有存活的成了人家的階下囚,也沒什么戰斗力了。這一役說白了是他們輸了。
齊曦鵬吩咐軍士護著皇上往山下撤,只要能逃到山下,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他們且戰且退,盾牌護著剛退到一塊空地處,就聽到山頂上戰鼓轟鳴,卻是西魯王到了。
遠遠地看見那黑色盤龍旌旗,所有人都沒來由的吸了口涼氣,在獵獵風中飄舞的旗幟就像一只黑色的巨手抓緊每一個人的心臟。
齊曦炎心情也很沉重,是他輕敵了,西魯王的軍隊戰斗力比想象中強大的多。可這會兒再說這些又有什么用,他們只能拼死一搏。
“父王。”齊元月看見大旗,慌忙走過去行禮。
“月兒,你做的很好。”西魯王微微頷首,能把皇上堵在這里,已算大功一件。
他轉過去看被眾多軍士圍在中心的齊曦炎,“皇上,您讓微臣好找啊。”
齊曦炎沉默,倒是齊曦瀾冷冷一笑,“王爺,您這是想謀反嗎?”
西魯王大笑,“啟王這話倒也有趣,何謂謀反?本王只是拿回應得的東西。”
當年他的父皇明明最喜歡他的,也屬意立他為太子,可最后皇位卻落到了隆章帝手里,他怎能心甘?
這些年他一直忍辱負重,培養自己的勢力,在皇子爭斗中左右逢源,當年他就曾支持過大皇子和二皇子,還在新皇登基后的內變中攪合一屎棍子。他本想等這些人斗得你死我活的時候,在其間大起風波,一舉奪得皇位。可誰知這些人竟沒一個是齊曦炎的對手,讓他一個乳牙剛長全的小子輕而易舉的掌了大權,還坐穩了皇位。
現在該是他報復的時候,他要拿回屬于他的皇位,屬于他的天下……
西魯王的野心,齊曦炎早就有所覺察,但是他能明目張膽的在這兒大行殺戮,還是讓人吃驚不小。看來他是鐵了心,要把今天在場的人都殺死了。
他看了一眼李淺,身邊有她,最后一刻能與她一起也算是人生的大幸了。
“你可愿與我赴死?”
李淺唏噓,“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會死吧?”
這樣的話他說過好幾回,沒有一次是真的死成了。
“或許吧。”他輕嘆。
他爺爺個孫子的,要是再不來人,這回是真的要死了。
頭一次像現在這樣心里沒譜過,按說現在早該到了,只所以拖了這么長時間,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遇上什么阻礙了。
兩人說話的時候,齊曦鵬的軍隊已經和西魯王開戰了。
這里不是攻城守城,自然也沒那么多箭弩工具,但肉搏戰打起來要比攻城掠陣還要慘烈的多,尤其是在這樣并不算寬敞的地方,誰也施展不開,基本就是人擠人,人砍人。
而短兵刃又比長兵刃占了更多優勢,齊曦鵬深切了解這點,所以他的人都是一手持盾牌,短刀,西魯王雖人數眾多,一時也不能把他們怎樣。
西魯王大怒,“放箭—-—”
無數箭矢向人群中飛去,里面有齊曦鵬的人,也有他自己的人,到了這會兒,他根本不顧自己人的死活了。他們所在的位置地勢頗高,正是瞄準的好地方,不時有士兵中箭倒地,不一刻尸身便已堆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