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副痛苦的樣子,李淺輕笑,“你那些朝臣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當他們放好了。
齊曦炎不由大笑,“你說的對,都是放,還是很臭的。”
他們討論的問題,就好像討論今天的晚飯很好吃一樣。小路子聽得暗嘆,他們說什么都好,只要不刁難他要幾個當晚餐,他就阿彌陀佛。
看看時辰還早,齊曦炎所幸脫了鞋與她躺在一處。摟著她入懷,心格外舒泰,似乎再多的煩心事也都無關緊要了。
今天在帝闕他見到了齊曦瀾,那個出走京都兩年,又大搖大擺回來的啟王。
看著他對他行跪拜禮,口稱“皇上萬歲”,那一如既往的滿不在乎的樣子,讓他忽想起李淺,這人的格倒和她有幾分相似,讓人想討厭,卻又討厭不起來。
李淺與他的交從小就很好,似乎也是她說服他,讓人回來的。不過……他實在不愿看見這個人,這會讓他覺得好像多了一個人跟他爭搶
或者不僅是女人,還有別的……他可能相信一個在外流落兩年的人,可以無無求嗎?
心里想什么便說出來,嘀嘀咕咕說了一大串齊曦瀾的壞話,說他就是一只會捉老鼠的貓,還囑她以后沒事少見這個怪人。
李淺聽得笑起來,“皇上,您要看到哪只貓不會捉老鼠,是不是就不會認為啟王有異心了?”
齊曦炎挑眉·”你見過不會抓老鼠的貓?”
當然見過,而且還親自喂口,當年她在泗水鎮養的那只貓就和她一樣又貪吃又懶惰,就從沒見它抓過老鼠。若齊曦瀾是一只貓,那一定跟那只貓是一樣,即便所有人都認為他野心很大,她也會覺得他所要的絕不是這個天下。
齊曦炎輕嘆,兄弟之間總歸還是要忍讓的,他也不希望和所有的兄弟成仇·變成真正的孤家寡人。
“好了,不說這個了,說點別的。”他說著臉已經貼了上去,在她白凈的面龐上蹭來蹭去。
李淺差點笑出聲來,還說別人是貓,他這樣子才像一只貓呢,賴貓。
兩人廝磨了一會兒,也快到宮宴的時辰了。幾個太監宮女端進洗漱用具為兩人凈面梳妝。
被他蹭的頭發都亂了,有宮女為她梳好頭,齊曦炎也換上一冕服·攜著她的手走出御書房。本來他想就這么牽著她走進大,兩人親親我我的站到眾人之前,也叫朝臣們都看看他心的女人是何模樣。這種感覺就好像你有一件很得意的寶貝,想到人前顯擺顯擺。
可惜李淺不同意,不管怎么說她都沒有名分,想被他攜手,只有成親之后再說了。她可不希望自己著個大肚子就和人拜堂。
小路子把李淺送到幽小閣,那里是眾女眷休息的地方。后宮嬪妃和公主皇親都在則年,至于她這種份不高的夫人和女娘,都留在幽小閣喝茶等候。
她進門時·無數雙眼睛向她看過來,原本歡鬧的廳堂也鴉雀無聲了。有人站起來,想施禮·又覺太過,忙又坐下。這么一來一去,不免被人嗤笑。
太傅夫人迎上來,笑道:“淺娘,你去的時間不短,可是去見皇上了?”
李淺點頭,“在御書房里躺了會兒,皇上現在應該去大了吧。”
方夫人臉上笑著·心中也不免暗驚·她知道皇上寵她,可也沒想能寵到這般地步。御書房是皇上批閱奏章·會見親近大臣的地方,平常沒有皇命后宮嬪妃連靠近都不可能·而她竟然可以在里面睡覺,這得多大面子啊。
她們說話聲音很輕,倒也沒人聽見,兩人說話的功夫,已有太監進來稟報說大已經備好酒宴,請眾夫人貴女前去。
眾人緊張的整理妝容,然后在宮中女官的帶領下前往大。
方夫人怕她不便,一直親手攙扶著,走在一干娘子之間,倒顯得有些怪異。她們進了大,這會兒皇上還沒駕臨,正有太監宮女穿梭在桌案之間,在其上擺放各種果瓜食品。
齊曦炎沒來,李淺猜想這會兒多半是和冀皇后見面去了。大年三十皇上和皇后是要相攜著共同駕臨大的,這點與她和宮中的眾多女人都沒關系。她們只能是旁觀者。
燕朝規矩,大左側是朝中親貴大臣,右側所坐才是女眷。按份找到自己該做的位置,她們剛坐下,各位公主、郡主們也到了。
方夫人扶著李淺跪拜行禮,盛昌長公主走在最前面,一大紅色宮服,讓她看起來極為艷麗。她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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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李淺前時,盛昌公主突然停住腳,俯問她,“你···…一向可好?”
“托公主下的福,一切都還好。”
“那就好。”盛昌公主頷首,又道:“我這也是代別人問的,至于是誰……,想必你是清楚的。”
李淺心中一陣刺痛,她自然知道是楚天歌想知道她的況,沒想到自己如此對他那么狠心,他還會關心自己。她以為今生他都不再搭理她了。
幾位公主入了席,后宮的嬪妃也到了,每一個都端莊俏麗,好似鮮花一朵朵。皇帝的女人,又有哪個不是美的?
李淺笑了笑,偏過臉去,說她不介意是假的,哪有女子希望和眾多女人一起共享丈夫?可誰叫她選定的人偏偏是這后宮唯一的一只公雞呢,所以即便被母雞們包圍,她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太傅夫人怕她胃里不適,給她倒了一杯茶,“你先喝幾口,等開宴還不知什么時候呢,皇上也是,你都快要足月了,還參加這樣的宴會做什么,今天站了這么久小心損了子。”
李淺笑笑,她知道齊曦炎的意思,他讓她來是為了讓天下人都瞧瞧他的女人。可依她看來,注定要失望了,她現在的份留在這兒,最多只成為旁人的笑柄。讓人看看她如何被一個男人上了,還懷有孕的笑話而已。
這個時候男賓們也陸陸續續的入席了,三位王爺,東魯王、西魯王,還有啟王都到了。
東魯王還是那副老實模樣,看著與周邊的環境格格不入。西魯王笑呵呵地與每位朝臣打招呼,而齊曦瀾則穿著一風華衣。他頭戴珠冠,拇指肚大小的珍珠一共九顆,用一根根金絲連著,隨著他的走動顫來顫去,手里的折扇也搖得分外招搖。也難為他剛剛回京,便出這么大的風頭,那珍珠想必花費不菲,用在他這種人頭上倒是可惜了。
他走過李淺邊時,對她展顏一笑,還擠眉弄眼的做了個鬼臉。
李淺還以一笑,心中卻道,這丫的想打什么主意?
她和齊曦瀾還有幾分交,也曾引為知己,堪稱京都臉皮第一厚和第二厚,真可謂是一對痞子。她不覺得他會陷害她,可是對齊曦炎就不一定了,這次回京啟王若是不報前次之仇,說出去也沒人信。也難怪齊曦炎對他加著小心,他最近的樣子也實在可疑。
兩人最后是你打到我還是我打到你,就看這兄弟兩個的本事了。只是她不希望他們兩人斗,更不希望在乎的人受到傷害。
看來以后要找機會和他好好聊聊了。他來這兒到底為了什么,她要親口問他。
片刻功夫三公九卿都到齊了,可其中卻沒有楚天歌的影子。她不由心中暗嘆,或者今生真的很難見到他了。
正這時禮司太監呼一聲,“皇上、皇后駕到——。”
眾人皆跪地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千歲千歲千千歲”。
齊曦炎一龍袍,神采奕奕地攜著冀皇后的手一起步入大,那雍容的礀態,俯瞰一切的威嚴,令人望而生畏。兩人都是一般的好相貌,站在一處簡直就像天生的一對。
李淺托著肚子,心中萬分委屈,她說不來,他偏要讓她來,難道就為了讓她看他和妻子秀恩的嗎?
此時她才領會到,原來打翻了醋壇子是這番滋味。真的好酸……
齊曦炎坐在內的金漆雕龍寶座上,他是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飄;鳴鐘擊磬,樂聲悠揚。
臺基上不知何時點起了檀香,那里煙霧繚繞,好似仙境。
這么遠遠的看他,忽然感覺他們之間的距離很遙遠,她好像又回到了從前,那個用無比崇敬眼神看著他的小太監。
大宴開始,桌上的菜點由外到里分成八路,大菜之外有果鐘八品,及、小點心、爐食、鴨子餡包子、米面點心等小吃分東西排列,還有四品南北小菜。
小路子站在齊曦炎邊,先伺候他進湯膳。左一盒是燕窩紅白鴨子腰燙膳一品,粳米乾膳一品。右一盒為燕窩鴨腰湯一品,鴨子豆腐湯一品。
齊曦炎嘗了一口,忽想起前年的宮宴上,李淺自始至終都沒能吃上那一品燕窩紅白鴨子腰燙膳。他小路子把燕窩鴨腰湯和燕窩紅白鴨子腰燙膳,都送過去給她。
小路子接了,暗自嘟囔,上一回她沒吃上這湯,可把他好一頓狠刮。這一回一定要吃到嘴里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