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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之靈韻
感謝熊貓裝的粉紅,謝謝大家。書包本書來源/比奇]
其實也難怪這些貴公子們會坐立不安,自從朝廷開科取士之后,許多世家子弟都喪失了入朝為官的良機。頂著世家的身份,看著表面雖風光,到底不如有實權的實惠。他們也想做官,可又不愿跟那些寒門子弟擠科舉的窄門,當然就算擠也很難擠進去。論刻苦學習的精神,他們怎比得上吃糠窩窩長大的窮書生?
現在康莊大道被堵死了,剩下的獨木小橋只能走一些朝廷權貴的路線,而最好的也是最近的一條路,莫過于得到皇上的賞識。
可等了許久,西閣那邊都沒消停的意思,有些人就坐不住了,三三兩兩的湊到付言明面前,讓他給拿個主意。他是皇上的表弟,皇親國戚,說句話總是好使的。
付言明剛被善花纏的堵了一肚子氣,他本不愿管這事,但也知得罪這些人沒好處,便走到齊曦炎面前,一撩袍袖跪下道:“啟稟皇上,歌舞表演看久了也乏味,不如舉行個對詩比賽,男女各出幾人參加可好?”
齊曦炎正覺無趣,這些關在閨閣的娘子們雖也有幾分才氣,可論歌舞比不上宮中舞姬,論詩詞比不上狀元、學士,論女紅又比不過皇宮的針織宮女,說起來是獻藝,其實能拿得出手的也沒幾個,大多數都是平平。這會兒聽付言明說要對詩,甚覺新鮮,當即頷首:“也好,獲勝者朕重重有賞。”
李淺聽得一咧嘴,恨恨地瞪付言明一眼,心道,她沒得罪他吧,沒事提什么對詩啊。在這風口浪尖上。墻倒眾人推的緊要關頭,身為一堵墻的她,再沒點詩文底子,還不叫人臊沒了?
不過她也深知要論對詩肯定少不了她的,先不說齊曦炎正憋著她的氣,就是盛昌公主也不會放任她躲在一邊,還有那些唯恐天下不亂。巴不得用她的愚蠢襯托出他們的英明的公子們,這幾個人里有百分九十的可能性會加上她。與其等著別人點名,倒不如自告奮勇還顯得她勇氣可嘉。
于是她嬉笑道:“皇上,奴才不才,想湊個數。”
齊曦炎橫她一眼,那眼神很有些‘你倒識相’的意味兒。
輕呼一聲,轉頭對盛昌公主道:“楚侯去哪兒了?怎的今日不見他?”
京都都傳說長公主辦賞花宴是為了給楚天歌相親。可主角遲遲不露面,還真叫人琢磨不透。
盛昌公主一嘆,這個問題她也很想知道,若知道那臭小子在哪兒,這半天她也不會坐立不安了。
“這……我這就叫人去找。”
楚天歌很有做曹操的潛質,正說著他,他就到了。今天的他依然是一攏紅衣,與寢房所穿不盡相同,這一件玄紋云袖,倒是與李淺身上的月菱紗的花紋有些類似。
楚天歌瀟灑的一擺袍袖。上前對齊曦炎叩首。“臣楚天歌,見過皇上。”
接著向盛昌公主深深一禮。“孩兒見過母親。”
盛昌公主一見他,臉色甚是難看,在看到他身后垂首而立的善花郡主時,就變得更難看了。那叫什么衣服,一個堂堂郡主,竟穿的比丫鬟還破爛。或者本來她的衣服是完整的,不過在被樹枝掛開之后。就變成一大塊抹布披在身上,也就勉強遮著玉體沒有走光而已。
“你,你怎么回事?”盛昌公主顧不得為難楚天歌,伸手點指善花,眼睛瞪得好險沒脫眶而出。
善花撇撇嘴,“還不都是哥哥,他要抓我,我躲到灌木叢里,再出來就成這樣了。”
“你……,還不下去換衣服。”
花低著頭快步走出。心里卻道,又不是她想來的,要不是被哥哥拎著,她也不想上這兒丟人。
盛昌公主問楚天歌發生什么事,楚天歌干笑一聲,卻怎么也不肯說。他怎么好意思說自己妹妹想對一個男人用強,還被人給拒絕了呢?尤其是那個男人還讓他頗不順眼。
盛昌公主也猜到其中有隱情,便不再問,只道:“一會兒要比試對詩,你也參加吧。”
天歌起身站到一邊,狀似無意的靠近李淺,對她擠了擠眼。
李淺裝沒看見,扭頭去看付言明,他雖衣衫略有臟亂,卻依然無損他清華的氣質,那儒雅風姿讓人眼紅不已。
付言明察覺到她在看他,對她瞪了一眼,鼻腔里哼出一聲,也不知在氣什么。
李淺摸摸鼻子,心道,總不能她偷看他被墻間的事被他知道了吧。
一聽說要對詩比賽,男女各方都踴躍報名,不一刻就敲定了十六人,男女各八人參加。
其實這個時代,女子無才便是德,女人會寫幾個字就不錯,真正會作詩的并不多。大家之所以這么積極,無非是想露個臉,即便輸給京中有才識的公子,那是情理之中的事,也沒什么好丟人的。若是僥幸勝個一兩句,那日后的想嫁個好人家也容易。
一時之間這名為比試的對詩,只是為了凸顯男子才學。付言明自是知道這個道理,才特意向皇上建議。
齊曦炎喝了一杯新煮的熱酒甚覺暖胃,便道:“先行個酒令熱熱身吧,就選有酒字開頭的成語,對不上來的賜酒一杯。”
干男女齊齊應聲。
閨閣之女未嫁之前是不讓輕易見外姓男子的,為了顯示禮數周到,八男八女中間隔了個屏風,相互之間并看不到對方的樣子。不過齊曦炎就不一樣了,他在的位置就正好能將八男八女一覽無余。讓人不禁暗嘆,當權者就是不一樣,看美人的特權都比別人多。
近距離看到皇上,八名女子的心情都很激蕩,皇上似乎比傳說中要英俊的多,氣質軒昂,高貴無比,比之大才子付言明也不遑多讓。她們心動之余,更想好好表現,以獲得陛下青睞。
皇上舉了舉酒杯,示意開始。第一個開口的度支尚書的三公子,他也有些才名,朗聲道:“酒池肉林。”
下一個公子接道:“酒過三巡。”
緊接一個道:“酒能傷身。”
“酒有別腸。”
“酒食地獄。”
“酒入舌出。”
“酒肉朋友。”
“酒酣耳熟。”
直說了幾個都沒人停下,付言明文采好,說了個“酒中八仙”,輪到李淺時詞基本用得差不多了,她腦筋腦汁的想想,忽見齊曦炎動了動嘴唇,很像說了四個字。
她靈機一動,立刻道:“酒囊飯袋。”
此言一出,惹來眾人哄笑,楚天歌更是笑得直打跌,直稱這詞十分配她。還問她,“酒囊飯袋頂個什么?”
付言明嗤笑,“酒囊飯袋頂個缸啊。”
這話源于一個笑話,那時齊曦炎還做雍王,有一次設宴款待朝中幾位大臣,付言明也在座,當時李淺講了個酒囊飯袋的笑話。
有一年年成不好,大米昂貴,價錢幾乎像珍珠一般。有個富翁吃飽了飯,得意非凡,對一個貧困的讀書人嘲笑道:“字不療饑,徒有滿胸錦繡(錦繡比喻才華)。”讀書人反唇相譏道:“學不求飽,愧無一袋珠璣(璣,下腳珍珠,暗指“一袋米飯”)。”這是譏諷那個富翁不過是酒囊飯袋而已。
付言明故意開玩笑,問她,“那你算是那個富翁呢,還是貧困讀書人?”
李淺想了想,比了個圓形手勢,“奴才哪個都不是,最多是裝米的缸而已。”
眾人聞言都大笑起來,后來才有了酒囊飯袋頂個缸之說,這個缸就是李淺了。
這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這會兒被他說出來,大有取笑的意思。可李淺臉皮一向厚到極點,高昂著頭,也不在乎,心道,要不是齊曦炎提醒,她連這個也想不起來呢。
不過,他剛才說的到底是什么,難道也可能是“無可救藥”嗎?
她也不算最丟人的,后面有人想了許久才想出一個“酒色之徒”,自也被人笑了半天。再往后的卻連酒囊飯袋也比不上了,都被賞賜了一杯熱酒,又退回座位。
被迫出局的一個個垂頭喪氣,都道運氣不好,若是排在前面也不至于一個也說不出了。
接下來是七言絕詩,第一句以酒字開頭,第二句第二個字是酒字,以此往下排,到最后一字為酒。男方一句,女方一句,接不下去的,自動退下,由下一人繼續。
楚天歌是男方第一位,由他先開場吟道:“酒狂又引詩魔發。”
李淺小聲嘀咕,“也不知你是酒狂,還是詩魔?”
楚天歌耳尖,聽得清楚,故意繞到她身后,小聲道:“我就是發狂著魔了,才會看上你。”
李淺抖掉一身的雞皮疙瘩,心道,這時候說這種話,明顯是沒安好心,幸虧左右的人都忙著想詞,沒聽到,否則還不知惹出什么是非呢。
付言明以為楚天歌在告訴她下句怎么對,不由搖頭道:“各人各憑本事,作弊就不好了。”
兩人同時瞪他一眼。
女方接下去的是衛國公之女花語兒,她道:“酒星何時摘人間。”
接下去有人道:“斗酒相逢須醉倒。”
“虜酒千杯不醉人。”
“客散酒醒深夜后。”
“誰是酒漿誰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