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點了菜,不一會兒菜端上來一看,竟覺豐盛無比黃痞章節。.(.)第.一.中.b文\s李淺不禁暗暗點頭,今天的齊曦炎好大方啊。
小二退了下去,殷勤的給關上。外隱約聽到那小姐要雅間,掌柜說沒有,還發了好大一頓脾氣,
齊曦炎心情似乎是極好,夾了一塊鴨細細嚼著,還招呼她坐下共食。
李淺看了看規矩站著的陳沖和白放,很是猶豫。平常在里也就罷了,在外面也沒規沒距的,若叫人瞧了去,丟人的可不止她。
而今天的齊曦炎果然腦筋錯位了,和煦地對她笑著,說是無妨,還伸手去牽她坐下。
李淺沒來由打了個冷顫,去看身周兩人,陳沖依舊面無表情,只眼神頻頻閃爍,白放最是搞笑,先是一臉驚異的瞪著,隨后雙手在臉上一抹,頓時恢復一本正經的模樣。
或者身為下人的他們,都察覺到他的不一樣了吧。過分的熱情約等于情。當然,跟他通的肯定不是她。
李淺認命的坐下,與他同桌吃飯也不是一次兩次,仗著臉皮厚拿起筷子就開始大嚼。眼前這道八寶鴨子雖然昨天剛吃過,可是滋味兒太好了,依然吃得她眉開眼笑。
仙鄉樓最有名的除了八寶鴨子還有一樓的小戲臺子,這里每到旬日就有人登臺獻藝,有的是樓里請的藝人戲子,還有些客人興致所至也可以現場表演一回。燕朝人對音樂很崇尚,達官貴人都喜擺一下琴弦,也并不以登臺獻藝為恥。所以每月的旬日仙鄉樓的生意出奇的好,今日他們來得巧,這會兒正有一個男子高聲唱著《折楊柳枝歌》:
“前一株棗,歲歲不知老。阿婆不嫁,那得孫兒抱。”
齊曦炎素喜樂音,聽得搖頭晃頭,甚有滋味兒。聽了一會兒,忽然對李淺道:“你可愿陪本王一曲?”
李淺縮頭,“奴才不會奏樂。”
“那就高歌吧。”
他說著已站起來喚小二過來,看著興致頗為高漲。
李淺這會兒哪敢拆他的臺,忙頷首,“自是奉陪。”
別的地方戲臺上臺是要掙錢的,而這里卻正好相反,上臺那得給人家錢。當李淺拿著一大錠銀子(當然是齊曦炎的)遞給小二時,小二立刻笑容堆砌,“兩位爺約的真是時候,這會兒正好沒人呢。”
有人才好呢。李淺暗暗嘆息,最后一絲希望都被掐滅了。是誰說過仙鄉樓的戲臺很吃香的,也不過如此嘛。當然,她若知道是因為給的賞錢太大了,所以要往前排的話,肯定后悔自己沒把銀子直接揣懷里了。
兩人都是好樣貌,一個凌云千丈,一個皎若秋月,往臺上一,立時吸引了眾多目光。
為方便客人娛樂,臺上準備的樂器繁多,齊曦炎挑了一具古箏,坐下就叮叮咚咚彈了起來黃痞章節。
他箏彈得不錯,技法嫻熟,頗具靈,曲子也很好,可惜她一點也聽不懂,只好輕聲問:“爺,唱什么?”
“隨便。”
隨便嗎?她嘿笑,歌詞曲調與他所彈一點不相配也可以?
反正是他硬要她登臺的,那就要有承擔后果的勇氣。李淺也不管他彈的是什么,張嘴就唱了起來。他彈他的,她唱她的。
她唱得是一首《寄生草》:
“細細的雨兒淞淞的下,
悠悠的風兒陣陣的刮,
樓兒下,有個人兒說些風風流流的話。
我只當情人,不由的口兒里低低聲聲的罵,
細看他,卻原來不是標標致致的他。”
這歌唱得媚態橫生,大有嬌俏小娘思春懷春的韻味兒。一歌唱罷,掌聲雷鳴,不少高聲叫好的皆是男子。
李淺大樂,便又唱了一首《子夜歌》。
《樂志》曰:“《子夜歌》者,晉曲也。晉有子名子夜,造此聲,聲過哀苦。”不過由她嘴里唱出的《子夜歌》不但不哀,反而多了幾分過節的喜慶,聽得人不禁莞爾。
她嗓子不錯,歌也唱得很好,唱到后來更是興致大發,對著坐在最前排的那個抽他鞭子的野蠻娘子大唱:“妹妹,你大膽的往前,往前,莫回呀頭……。”
調戲啊,的調戲啊。齊曦炎干脆不彈了,抱著胳膊看她唱得意氣風發。其實他也沒法彈下去了,她的嗓音完全掩了他的琴音,再加上驢不對馬嘴的調子,實在沒有再彈的必要。
只是她這行為,難道已猜出他心中所想,要做些什么了嗎?
緊接著李淺又換一調,“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
她唱的盡興,齊曦炎卻頓覺頭頂飛過的全是烏鴉,眉頭也皺成一團。這級別……,都構得上淫(yin)詞艷調了。
有些慣常出入風月場所的浪蕩公子哥,倒是極為贊賞,紛紛拍手叫好,還向臺上扔銀子,場面熱鬧萬分。有人跟著湊趣,銀子、銅板,更是如雪片飛落臺上,砸的臺板咚咚直響。
按說掏錢上臺的客人只是興之所至,打賞只對伶人,對貴人卻是一種侮辱。李淺可不管那個,彎腰把大塊銀子撿起揣懷里,還對捧場的老少爺們拱手道謝,笑容頗為討好。
執鞭娘子卻被她唱的極為惱怒,剛才還聽個樂子,到后來越來越不像話,不由得心中惱怒。伴隨著漫天飛著的銀錠、銅錢一起跳上臺子,揮鞭對著李淺打去。
李淺哪會受她這個,輕輕一躲,一個漂亮的翻身躍下了臺板,對那娘子齒一笑,“小娘,窈窕淑君子好逑,喜歡你難道也是罪過?”
娘臉微微一紅,卻沒再打第二鞭。
回頭再看齊曦炎,他早在她唱“妹妹”時,就退到臺下去了,似早料到會有這么一遭。
李淺轉身奔上二樓,進雅間時,齊曦炎正端著酒杯淺飲著,神情淡然。她滿臉含笑的過去,坐在他對面,繼續大吃特吃。
今天,這算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吧。她篤定他不會因此發落他,齊曦炎此人缺點一堆,卻有一個很好的優點,那就是只要是他的人,不觸及他的利益和底線,便根本不去管做什么。當然,故意惹他除外。
這會兒跟著他的幸虧是好脾氣的陳沖和喜歡玩樂的白放,若換成另外兩個,恐怕掐死她都有可能了。
因為,太丟人了……。
果然,齊曦炎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依舊捧杯淺飲。仿佛剛才那一幕是虛幻的,他沒看見,而她也什么都沒做。
這時,掌柜的急匆匆跑進來,滿臉堆笑的對著齊曦炎施禮,“爺,外面有位秦公子問剛才唱歌的小生是哪個園子的,說要請去唱堂會。”
李淺重重墩了一下酒杯,佯怒,“你沒說爺們是吃飯的客人嗎?”
掌柜滿臉委屈,“說了,可人家不信哪,都說哪個正經人家的公子能唱出這樣的歌,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個久經叢的老流氓。”
其實那句原話是:“若不是哪個園子調教多時的小倌,就是久經叢的老流氓。”
齊曦炎一聽,含在嘴里的一口酒,“噗”地噴出來,前襟都濺濕了。
李淺會是老流氓?有趣。
李淺的臉也有點淡綠淡綠的,她要有底下那玩意,一定先了外面那幫家伙的媳婦。明明他們才是混跡叢的流氓,偏要誣陷她,真是氣死人了。
不過這也怨不得他們,這時代的人剛被條條框框的規矩禁錮起來,平時娛樂項目又少,就是青樓楚館里唱的也是清歌雅樂,像她這種直白大膽的歌謠根本不見,也難怪人家會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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