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不是該走了？”白未曦沒有矯情地與秦渭陽分開居住兩個房間。既然是未婚夫婦，又早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住在一起也順理成章。
只是看到秦渭陽還坐在窗邊看文件，她心里就有些著急。
“不急，還有半個小時呢！”秦渭陽說的時間，是秦子歌的演奏會開始時間。
“可是我怕子歌······”白未曦咬了咬唇，“讓她回來又不肯，我覺得她在玩火。一不小心，就會把自己給玩進去的。”
“未曦。”秦渭陽放下手里的傳真件，用掃描儀把文件掃描進電腦，“別擔心，子歌心里有數的，她遠比你想像中的更強大。”
“我知道，你們秦氏家族出來的人，不強大能行嗎？”白未曦沒好氣地說，“可她現在面對的，不是商界的精英，而是冷酷無情的殺手！你知不知道，殺手啊，他們殺人不帶眨睛的。”
秦渭陽失笑：“如果你殺人，一定也不會眨眼睛。”
“我是真的擔心，你倒還有心思在這里開玩笑。”白未曦嗔惱。
“那是因為我知道，那位叫明的殺手，絕對不是冷酷無情。”
“哦？”白未曦隱隱同意他的觀點。
“如果真是無情，他可以把子歌打暈，然后踢到我的面前來。可是他卻任由子歌耍賴，為什么？”
“啊······為什么？”白未曦重復了一下這個問題，忽然眸子瞪大，“渭陽，你不會告訴我，這位殺手對子歌有感情吧？不會的，他是殺手，我看到武俠小說里寫的，殺手是不能有任何弱點的。”
“沒有弱點！”秦渭陽譏諷，“你覺得一個人真的能夠毫無弱點嗎？這條準則·也被我的祖父貫徹。但是，誰會沒有弱點？就算祖父，他也有弱點，只是掩飾得好而已。”
白未曦微笑：“你祖父怕我成為你的弱點呢！你······怕不怕？”
“不怕。”秦渭陽失笑·“我愿意有你，是我的弱點。沒有弱點的人……那不是人。”
“子歌也是你的弱點。”白未曦輕笑，“所以，你至少有兩個弱點。不對，你的祖父也是你的弱點，如果不是為了他，你不會回秦氏·每天工作到深更半夜。”
“唔，聽起來，我的弱點似乎很多啊！”秦渭陽合上筆記本，“走吧，我帶你去第五大道看看，然后散步去百老匯。”
“聽說，子歌是百老匯第一張華人面孔？”白未曦問。
“那倒不是，之前有過了。不過·她不是中國籍，是美籍華人。”秦渭陽解釋，“所以子歌對這次的演奏會也很重視·再貪玩也不會這樣不分輕重。
她之所以留在明那里，早因為她完全能H01D得住這位殺手。”
“怕就怕她自視太高，過于樂觀。”白未曦卻搖頭，“在我的感覺里，殺手……都不是好相處的。”
“我倒覺得他和子歌相處得不錯。”秦渭陽若有所思，“子歌能占上風，跟明的縱容是分不開的。而一個男人，尤其是職業為殺手的男人，其縱容的原因，似乎很容易就能被剖析出來。”
“不會的·我覺得殺手不會談戀愛。”白未曦把頭連搖三搖，“能夠輕易殺人的人，他們的感情也是是冰冷的。”
秦渭陽嘆息：“我從來沒有看到子歌對一個男人，抱有這樣大的興趣。雖然他們的相識和開始，并不算太好。但是，子歌不是個喜歡浪漫邂逅的女孩子·也許這樣的開始，反倒能讓她更執著。”
“傻瓜才會選擇一個殺手呢！”白未曦不同意，“那就表示自己也要生活在恐懼中，那將是多么悲哀的人生。”
“我喜歡這樣的妹妹，聽到她和明說話的聲音，我覺得以前的那個子歌，又回來了。”秦渭陽轉頭看向窗外，“不要以為子歌的笑容就是笑，其實她的笑容已經消失了很久。我希望，能夠看到她真正的笑。”
白未曦不解。
什么叫笑不是笑？說繞口令嗎？
不過，看到秦渭陽沉凝的臉色，想必又是一段傷心往事，她也就絕口不提，很快換了件小禮服：“走吧，第五大道，我久仰大名了。”
“年底之前，我會在這里開一間工作室。”秦渭陽笑著說，“所以，算是帶你提前考察一下市場。”
白未曦滿臉神往：“幾乎全球重要的設計師都在這里開店啊，我希望有一天，也能讓藍天服飾進駐。”
“會有那么一天的。”秦渭陽鼓勵，“這是紐約市最具代表性的一條時尚大道，有頂尖設計師櫥窗的美譽。盡管巴黎是時裝之都，但第五大道，卻不輸于巴黎，它是傲視全球的大都會。”
“嚴綰說過，她計劃在第五大道開一間珠寶陳列室。”白未曦點頭，“不知道現在她怎么樣了，寶寶還有多久才能生產？”
“這個問題，恐怕我不能回答。”秦渭陽開玩笑地說。
白未曦啞然失笑，低頭看向自己的穿著：“我是不是該換一雙高跟皮鞋，可是我怕逛到腳累。”
“沒關系，穿坡跟鞋也未嘗不可。哪怕你穿球鞋和牛仔褲，也沒有人會對你過多側目，只要你戴著貴重的名表或手袋，否則店員們會服務不周。”
“嗯。”白未曦愉快地選擇了一雙釘著珠片的坡跟軟皮鞋，“雖然已經習慣了細高跟，但走路還是喜歡坡跟和平跟。”
坐落于中央公園東南方的大軍廣場，成為兩人第五大道的起點站。
“馬車！”白未曦指著廣場上的一匹白馬驚奇地說，“我以為像羅馬這種古老的城市，才會有人用馬車代步。
“想坐嗎？”秦渭陽問。
“不用，還是步行吧！”白未曦微笑。
“從廣場飯店走過去，我們可以看到柏朵夫7古德曼百貨公司。男女專賣店對街而立，主要是經營精致典雅的高級時裝。”
“我喜歡這個櫥窗風格，高雅中又不失個性。”白未曦指著櫥窗說。
“這間公司被稱為富婆最愛的有錢人百貨公司。”
“呀，那售價一定很高！”白未曦很快了然。
“最平常的女用皮包，在四百美元以上，男士襯衫則超過六百美元，毛衣幾乎都在一千美元以上。”
白未曦迅速把美元換算成人民幣，然后乍舌不已：“毛衣要七千人民幣？這是定制還是成衣？太會搶錢了吧！”
秦渭陽失笑：“有人愿意被它搶。那里是玩具城，雖然我們離玩具已經很遙遠，但是看看它的裝潢，還是很有特色的。甚至有人說，沒到過史瓦茲玩具城，就不算到過紐約。”
“這么夸張？”白未曦錯愕。
“號稱世界上最大的高級玩具店，設計是一方面，貼心的服務是另一方面。”秦渭陽解釋，“走吧，提前為我們未來的BABY考察市場。”－
白未曦臉紅：“還是為嚴綰家的寶寶挑選兩件玩具吧！”
“行啊！我們去挑玩具，玩具城有郵寄服務，除了展示品，還有精美的包裝。”秦渭陽沒有繼續逗她，大街上不適合太親密的舉動。
盡管不乏有金發碧眼的男女當眾摟抱接吻，但這種行為，不適合含蓄的東方人。
出乎秦渭陽意料之外的是，白未曦竟然很認真地挑選玩具。從五元的小東西，到昂貴的玩具車，都愛不釋手：“你說買芭比娃娃還是買玩具車呢？不知道嚴綰的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要不，都買兩樣，早晚會用得上。”
“是啊，我們既生男又生女，剩下的都留給我們的寶寶。”秦渭陽在她的耳邊輕笑，換回一個嬌嗔的白眼。
看著她專注于玩具，秦渭陽驀地心動。如果他們有了孩子，不知道白未曦會是怎樣的歡喜。他不止一次地聽她談起嚴綰還沒有出世的孩子，從猜度他（她）的性別，到動手為寶寶設計貼身的衣服，似乎樂此不疲。
也許，他們也可以要個孩子，在結婚以后。
對于白未曦來說，也許二十三歲還太年輕，可是對于自己，三十一歲，算得上是“高齡”了吧？尤其是對于同樣年輕的林坤來說，秦渭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演出服？他絕不相信林坤是因為喜歡白未曦的設計風格，他懷疑林坤壓根兒不知道什么叫設計的個人風格。況且，白未曦最出彩的幾件作品，都有著濃郁的民族特色，而不是見鬼的演出服。
所以，他理所當然地認定，林坤的行為，絕對有某種陰謀。
這是他的女人。
看著她喜孜孜的側臉，那唇角的滿足，讓他的心房，一下子變得柔軟而感性。
“未曦，這次秦氏如果能成功在紐交所上市，我們就結婚吧！”他低喃。“你的意思是說？”
“對，結婚。”秦渭陽鄭重地點頭，“只要能夠成功上市，秦氏的資金壓力就會銳減，我也算是完成了對祖父的承諾，可以脫開身。”
“但是你祖父不會同意……”
“這是當初我接掌秦氏的條件。”秦渭陽解釋，“你也知道的，我的興趣不在商業。只要我離開秦氏，祖父就無法左右我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