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真像是個世外桃源,意大利是不是財政破產,怎么會把這樣的古堡出售?”白未晞斜睨星眸,坐在壁爐前的地毯上。
其實暮夏初,完全沒有必要啟用壁爐。可是白未晞就是喜歡這樣的調,所以寧可穿著短袖T恤,也要聽壁爐里火柴的噼啪聲。
這感覺,像是一下子穿越到了中世紀,那個讓人說不清道不明心緒的時代。她側著頭的樣子,仿佛是一枝盛開的梨花。穿著寬松的棉質T恤和休閑短褲,整個人看上去慵懶又不失柔美。可是眉宇間,不知道為什么,像是透出了兩分寂寞,讓人忍不住心里憐惜。
秦渭陽放下手里的文件,伸出右臂:“冷不冷?過來取暖。”
白未晞眉眼俱笑,這男人,即使想要一親芳澤,也不會坦然相告。非要找個既不堂皇也不冠冕的理由,卻又讓她無從拒絕。因為,她也貪戀著那個溫暖的帶著淡淡檸檬香氣的懷抱。
“渭陽,你的公事忙完了嗎?”白未晞問。
“嗯,沒有什么太多的公事,工作室和鞋廠都有專業的經理人打理。”秦渭陽不以為然地說。
“那你還這么忙?幾乎每個晚上,都會看公文看到深更半夜。”白未晞毫不留地戳穿了他的謊言。
“不是工作事和鞋廠的事。”秦渭陽無奈地嘆氣,“是秦氏的失敗投資,祖父精力不濟,所以讓我找原因,想對策。”
“秦氏?”白未晞聽到這兩個字,心里就莫名的一沉。聯想到秦道林的突兀出現,她立刻意識到,秦老爺子開始布局,要把秦渭陽納入秦氏的管理層了。
渭陽工作室雖然規模不小。但又怎能和秦氏這樣的龐然大物相比?在秦老爺子的眼里,恐怕工作室只是孫子的玩物。
他還是放不過秦渭陽啊!
白未晞不甘心地想著,看向秦渭陽略顯無奈的神,立刻明白了,其實秦渭陽未嘗不明白老爺子的心思。可是祖孫之間,血脈相系。有些要求。他無法拒絕。
秦子歌是因為有切之痛,所以深惡痛絕。可是秦渭陽自小在老爺子的呵護下長大,對祖父的感覺自然又是不同。
“對不起,我恐怕要卷進秦氏去了。”秦渭陽嘆息,臉上滿是歉意,“這樣一來,恐怕你的子會不怎么好過。我的那些堂兄堂姐,時不時地會……不過,你別怕他們。都是一只只紙老虎,你兇過他們的頭,也就一籌莫展了。”
白未晞心沉重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她想,真正的威脅。恐怕來自那位在秦渭陽眼里的慈祥老人。
抬起頭,卻發現他目光清亮,正灼灼其華地看著自己。帶著一抹不知名的切。仿佛是在寂寞里需要宣泄。
“渭陽,你為了家族的利益和別人聯姻嗎?”她喃喃地問。
“你覺得呢?我也有底線的。”秦渭陽不滿地看了她一眼,“別胡思亂想,如果我們有一天……我是說也許有一天……絕不會因為家族的壓力。”
白未晞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有一天兩人分手,應該是為了那個他心目中的女神,而不是其他。至少,他會為自己抗住來自哪怕秦老爺子的壓力。
這個認知,讓她的心稍稍輕松了一點。
“好,那么我就不會退縮。”她堅定地說著,伸出手抱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的頸窩,“有時候,我覺得一個擁抱,就可以讓我看到天長地久。”
秦渭陽失笑:“那我們天天擁抱。”
白未晞抬起頭,看著他的眼波,只覺得喉嚨微哽。窗外星光漫天,可是哪里及得上他眼波里的那抹溫柔?這一刻,她愿意付出全部的愿望,只求和他在一起,白首與共。
“如果覺得辛苦,請告訴我。”秦渭陽溫柔地說,“我或許不能為你阻擋所有的風霜雪雨,但至少可以站在你的邊,替你撐一把傘。”
“好。”白未晞燦然一笑,“有你這句話,我死也值了。”
“胡說八道,這么好的夜晚,不許說這些。”秦渭陽嗔怪地捏了捏她的面頰。手感那樣的好,如凝脂白玉,又如上等絲綢,讓人不忍釋手。
唇與唇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碰在了一起。舌尖與舌尖的嬉戲,再次上演新的戲碼。白未晞雖然想要掌握主動,但最終只能丟盔棄甲,除了迎合,她似乎再做不到什么。
總要到呼吸快要斷了的時候,秦渭陽才會放開她。白未晞只愿這一刻,凝成永恒。她閉著眼睛,仍然抱著他的腰不肯放手。耳邊,是木柴的噼啪聲。這樣的季節用壁爐,恐怕她也稱得上獨一無二的了。
隔著薄薄的襯衫,她能夠感覺到秦渭陽的肌膚,比她的掌心要燙得多。她側頭倚在他的懷里,好半天才微微睜眼。
他相貌英俊,是上帝的杰作。火光搖曳,映在他的臉上,更加覺得顏清貌俊。他的目光專注而虔誠,仿佛有千斤重,壓得她差點窒息。
這一刻,她愿意答應他任何的要求……
“未晞。”仿佛看懂了她目光里的含義,秦渭陽的手指,挑開了T恤寬大的肩頭。一抹渾圓小巧的香肩,就這樣露出了出來。
空氣里,仍然是壁爐的余。即使沒有布片的阻擋,也絲毫不覺得寒冷。更何況,她的心,比爐火還要。
一個滾燙的吻,落在她露的肩上。她只覺得一陣震顫,從肩頭的部位,迅速地散入四肢百骸。說不出是什么感覺,似麻似癢,卻又無從撓起。只是覺得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讓她留戀不已。
“渭陽……”她喃喃地叫著他的名字。
“嗯,未晞。”秦渭陽的回應,直接而曖昧。噴出的氣,在她的肩頭婉轉流連,讓她覺得渾無力。
手指無意間勾到了他的素色條紋襯衫領口,因為在家里,所以敞開了一顆扣子。白未晞的手指頭,很快就觸及他的鎖骨。只覺得肩頭的呼吸凝滯了半秒鐘,忽然輕輕地咬住了她的肩。
“啊!”她驚叫。
卻不是因為疼痛。
只是那種令人戰栗到心頭的感覺,讓她忽然覺得無所適從。不是沒有談過戀,還一廂愿地付出了八年的癡,可是卻沒有哪一刻,有這樣的。
手指尖仍然貪戀地留在他的襯衫領口里,她的呼吸漸漸地不穩。急促間,像是要找到一個出口,卻處處碰壁,怎么也找不到。因而,越加的急迫,呼吸粗重,可是四肢卻軟得再提不起一點點力氣。
這一刻,她愿意任君采擷,予取予求。
“可以嗎?未晞?”秦渭陽卻在這時停住了所有的溫存,忍耐的口氣,仿佛白未晞曾經給過某些不愉快的回憶。
白未晞當然不可能高聲歡呼“可以”,她的沉默,本就代表了某種態度。可是秦渭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慮,在短暫的征求意見過后,卻忽然跌坐回地毯上。
“我不能讓你有后悔的理由。”他沙啞著嗓子說,“你還沒有準備好,你還是……太小。”
白未晞怔怔地看著她,忘了掩住自己的肩。他的話,一時之間讓她聽不懂。她還小嗎?如果算上前世的年齡,她只是比他小了幾個月而已。如果不算上前世……確實和他的年齡有一點差距,但也不至于是個未成年人。
“不會……”她輕若蚊蚋的聲音,只有自己能夠聽得到。也許,這句話,也只能說給自己聽才合適。
秦渭陽的君子風度,忽然讓她覺得些許討厭。不過,想到他的所作所為,僅僅是對自己的尊重,又覺得這樣的抱怨毫無理由。
只是那樣的戰栗,從到心,都讓她迷醉。色與,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吧?她想著,臉紅過耳,垂著頭,看到他半挽的袖口,還有米黃亞麻長褲下露出來的一小截肌膚,覺得口干舌燥。
我不是色女吧?白未晞忍不住批判自己。
秦渭陽的裝束永遠簡約,卻有一種出眾的氣質。即使走在人群里,也會讓人覺得鶴立雞群。
房間里沉默得可以聽到一根針落地的聲音,卻沒有誰再打破沉默。那個半途而廢的溫存,讓白未晞覺得遺憾。可是,盡管在英國見過洋人的浪漫表現,可是她到底是個傳統的中國女子,絲毫學不來撲上去主動寬衣解裳。
那不是淑女,而她現在正朝著時尚淑女的目標前進。
白未晞抬起頭,看到他的襯衣似乎又解開了一顆扣子,露出麥色的肌膚,鋪著陽光的味道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輕輕地啃一口,不知道口感如何。
她下意識地了嘴唇,卻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動作,有多么惑人。秦渭陽急忙轉開目光,忽然后悔剛才在臨門一腳面前退縮的舉動。
其實,剛才白未晞已經意亂迷,一雙兩好也是順理成章的事。他自幼生活在國外,從來就不是老古懂。男歡女,對于他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可是每每看到白未晞沉靜的面容,就覺得不可褻瀆。
他——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