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大漢爽快地又讓劉敏華把欠申曉曉的借條給寫下來了。
劉敏華很快成了北大中文系的名人，再加上與申曉曉的那段過往被有意識地部分曝光，名聲之臭，很快超過了沈歆兒，幾乎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而更加摧殘人的是，陸羽隔三岔五地就把他堵住，伸手要錢，態度囂張而強勢。劉敏華大概被大漢嚇破了膽，遠遠地看到陸羽，就落荒而逃。有一次，慌不擇路之下，還撞到了路邊的一顆大樹，結果把自己給撞得頭破血流。
“哈哈！”陸羽在他的身后幸災樂禍，又吸引了一群學生。
在短短的半個月時間里，劉敏華就成功地成為了北大中文系的笑柄，而且有趨勢成為整個北大的笑柄。
對于這個局面，陸羽和申曉曉都很滿意。
陸羽仿佛要債上了癮，明知道劉敏華還不出這筆對一個普通學生而言的“巨款”，還是樂此不疲地上門討要。大漢偶爾也會出現，北大的保安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慮，居然從來沒有攔截，讓他得以揚長而入。
劉敏華終于在膽驚受怕之下，被送進醫院。診斷結果，是神經衰弱。
“算了，不用再到醫院里去嚇他了。如果真出了什么大問題，我們也難辭其咎。”申曉曉不安地說。
“怕什么！我們不去。讓債主去嘛！當然，其實你也是債主，我是你男朋友，可以替你去要債的。不過，我們素質比較高，就不去落井下石了。瞧瞧，我們多么高風亮節。”
對于他的自吹自擂，白未晞和申曉曉只是互視一眼，然后假裝沒有聽到。這家伙仿佛化身專業追債公司。而且樂此不疲。
白未晞拿起手里的設計圖：“我要去一趟工作室，你們繼續商量討債大計吧！”
“你什么時候去找路明志的現任女友？聽說她家里有間小公司。就是人長得一般。”陸羽卻叫住她。
“這一條策略是否可以忽略不計？”白未晞撫額。
“不耽誤你什么時間，只要把我給你設計的劇本復述一遍就行，不復雜。”陸羽眉飛色舞地勸說。
“我不認為就這樣說一個故事的版本，就能讓人家轉愛生恨。你這個天真的想法，還是省省吧！如果她沒有切身的體會，是不會愿意采取這種方式的。”
“好吧，我們先去找個合適的女孩子……先把這些事鬧出來……也不行啊，如果徹底傷了人家的心。誰還愿意和他相處。再找下手的機會？”陸羽皺著眉搖頭，進行自我否定。
“所以嘍，你的這套流程是不合適的。”白未晞攤了攤。“直接進入下一個環節吧！”
然后，她很瀟灑地揮手離去，留下陸羽氣鼓鼓：“我是替誰出氣啊？”
“你自找的。”閻仲卿頭也不抬。不過，對于陸羽的行動，他們都樂見其成。反正不用自己出腦出力，能為白未晞掃除追求者，何樂不可為？
白未晞忙于為巴黎時裝周設計系列，所以一有空就往工作室跑。
“你來了？”秦渭陽正埋著頭，不知道在筆記本上忙些什么，“明天我要去米蘭，大概需要一周的時間。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給我發郵件，電話也可以。”
“嗯，好的。”白未晞點頭答應，心里忽然覺得有點空。
沒有秦渭陽的工作室，似乎沒有那么吸引她。盡管秦渭陽在設計前期，幾乎很少指導她，但只要知道他在工作室，白未晞就覺得自己仿佛有了主心骨。
“小楚會跟我去，如果你需要用什么面料，直接去問面料部拿。”秦渭陽把三張空白的領用單遞給她，“我已經交代過了，不會為難你的。”
白未晞看到空白的領用單上，已經簽上了秦渭陽的大名，心頭一暖，又急忙還給他：“這不太合適吧？藍天服飾也有不少面料，我可以先用那個。再說，一周以后，我的設計可能還不能交付制作，老師，你把我的效率估計得太高了。”
“有備無患，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的感覺，可不那么好過。”
“那我拿一張就夠了。”白未晞取了一張。
“放著吧，留給你，我放心。”秦渭陽淡淡地說。
看著他溫暖的笑容，白未晞覺得一股暖流，從胃部流至心臟。她仔細地收妥了領用單，才笑著說：“我去給老師煮杯曼特寧。”
“果然要給一點好處，才會有曼特寧啊！”秦渭陽開玩笑地說。
“賄賂一下老師，得到的好處更多嘛！”白未晞說著，翩然而去。留下的笑容，卻讓秦渭陽有好一會兒，都沒有集中得起精神來。
曼特寧的香味，很快充斥了整間辦公室。秦渭陽抬起頭，白未晞已經端著兩杯咖啡走了出來：“楚助理不喜歡喝曼特寧，我另外替他泡了一壺薄荷茶提神。借老師的花，獻那位佛了。”
秦渭陽當然不會計較一壺花茶的成本，聞言一笑：“那你虧了，要準備兩杯。”
“沒關系，磨咖啡的時候，正好洗薄荷，一點都不耽誤時間。”白未晞笑了，“一會兒老師也喝一點，我只加了兩片羅勒，薄荷的味道很濃。”白未晞笑著把咖啡遞給他。
“行啊，只有你在，我們才能享受到豐盛的下午茶。”
白未晞苦著臉：“不行啊，我的下午茶沒有配甜點。”
“已經夠好的了。”秦渭陽搖頭，“我以后買一點手工曲奇。可以配咖啡或者花草茶。”
“不用老師費這個心，我去買。我們家那里不遠就有一家。味道還不錯，順便可以帶給我們藍天科技的那些饞貓。”
“你倒是好，一舉兩得。”秦渭陽失笑，“少拿一點過來，我們都出去，也就只有你一個人喝下午茶。對了，我留一把鑰匙給你，如果要泡茶的話……”
“不用。”白未晞連忙搖頭，“我拿一包菊花和枸杞。就喝杞菊茶了。”
這樣的信任，她覺得受不起。
“備用吧。有時候我需要一些資料，你替我取。”秦渭陽把鑰匙遞給她，“梁勝棋那里，自己小心。”
“嗯。”白未晞點頭，“我知道，不會泄露任何一張設計圖給他的。”
“我現在還沒有和他談，希望他心里有數。”秦渭陽搖頭，“不過。看起來未必能夠如愿。但是。限制他接觸工作室的一些資源，只是被動的辦法。看看情況吧，給年輕人一個機會。希望他能夠理解。”
“是，我明白的。”白未晞接過鑰匙，小心地放在上衣的口袋，“如果老師沒有什么需要我找的資料，我不會進來。”
“對于你，我是放心的。”秦渭陽搖頭。
秦渭陽走的第二天，白未晞完成了系列服飾中的第三件。她把效果圖發郵件給秦渭陽，然后收拾東西，早早地回了藍天科技。
固然是因為劉美麗的電話，也是因為工作室里，沒有秦渭陽。而自從秦渭陽離開，梁勝棋總是能找到無數的理由，晃到她的辦公室里來。
白未晞小心戒備，發覺這樣的工作效果，還不如留在藍天科技高，決心也當個逃兵。
“怎么了？”她先去了藍天服飾。
“我們的貨啊……你的設計圖趕緊拿出來，沒有新貨了！”劉美麗瞪視著她。
白未晞愕然：“年前的時候，我不是準備了很多設計圖嗎？”
“那也有賣掉的一天吧！”劉美麗嘆息，可是眼睛里卻滿是笑意，“我們的銷售情況，比去年同期增長了百分之一百，你說說需要多少設計圖！”
“同期？”白未晞失笑，“你跟曉曉倒是學了不少，我看你干脆轉系學會計得了。”
劉美麗居然很認真地點頭：“我也這么認為，雖然我這個人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申曉曉說我有大局觀。”
白未晞啞然。
大大咧咧，能夠等同于大局觀嗎？兩者之間，差太遠了吧？
“未晞，我最近跟曉曉去他們系里蹭課了，學到了不少東西。現在藍天服飾這一塊，賬務全都由我做了。”劉美麗很自豪地說。
白未晞苦笑：“好吧，我總算是明白了，書非借不能讀也，課非蹭不能聽也。”
“設計圖啊！”劉美麗伸手。
“知道，我有靈感了。”白未晞答應，“走吧，一起去陳語新他們那兒看看。”
剛進門，就聽到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劉敏華逃回老家，寄回來一張休學申請。
看來，要債計劃的后果，果然是很嚴重的。
陸羽摩拳擦掌想要追到他的老家，卻被陳語新給勸住了。
“我說陸羽，你丫追債上了癮，忘記自己最主要的工作了吧？”
陸羽這才悻悻：“好吧，算他走運。哼，除非他不回北大，否則我會繼續索要，非要把他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申曉曉露出了笑容：“不值得為他花太多的心思，直到現在，我才覺得完全解開了心結。今后，我不會再為這個男人費心了。”
白未晞替她高興。能夠走出一段失戀的陰影，陸羽功不可沒。所以，她對于陸羽玩笑似的計劃書，也開始重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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