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發布會非常成功，尤其是印花面料，當場就有幾間紡織提出了合作方案。第二天，秦渭陽選擇了利益紡織有限公司。
“可以由我們共同推向市場，作為這款印花面料的設計者，提成百分之二十。未，這個條件，你看怎么樣？”秦渭陽拍板后，側頭問了一下白未。
“我不懂這個，由老師作主。”白未急忙表態。
提成百分之二十是多少？她想計算一下，卻茫然了。量是，她相信一點，秦渭陽會維護她的利益，所以很放心。
“你這個學生真是乖巧，難怪秦先生對她特別偏愛。”利益紡織有限公司的老板藺祖壽笑著說。
秦渭陽失笑：“未是我見過的最能把握市場脈搏的設計師，今年的印花面料將會大行共市。不僅國內會迎來一個銷售旺季，國外也會刮起印花面料的流行風。”
“所以，我提出了優厚的合作條件。”藺祖壽苦著臉說，“沒想到秦總還不滿意，竟然還要得寸進尺！”
“哦？”秦渭陽似笑非笑，“如果藺總覺得不合適，我想會有其他的公司搶著簽下這份合約的。”
“開玩笑的，這是我們的慣例了。雖然白小姐年輕了點，而且在國內也沒有什么名氣，不過面料設計得確實好，又是秦先生的高足，工作室的宣傳也做得很到位，我還期待這款面料成為今年的出口主打產品呢！”
秦渭陽悠悠地說：“如果不是我們的關系一直不錯，我還未必舍得把這款面料交給你生產和銷售呢！我的加工廠雖然規模小了點·但想要謀求合作，應該不是難事。”
“那是當然。秦先生如果想要擴大規模，也是容易的事，只是秦先生志不此罷了。”藺祖壽急忙點頭，“白小姐能得秦先生的賞識，一定前途無量。”
“是金子，總是會發光的。我不過是個掘礦人，提前把金礦挖出來而已。”秦渭陽不以為然地說。
“你們這對師生都謙虛！”藺祖壽哈哈大笑，舉起了酒杯·“來，我敬你們師生一杯，也祝愿我們的合作成功。同時，希望白小姐能夠設計出更多的面料，我們的合作，也許會是長期的。”
秦渭陽端坐不動，白未卻不敢托大，急忙站起，杯口略略向下傾斜，眼看著藺祖壽一口喝干了杯中酒·遲疑了一下，也仰脖一口喝干。
“好！”藺祖壽翹了翹大拇指，“白小姐喝酒爽快，巾幗不讓須眉。”
“如果勉強，就換果汁吧！”秦渭陽替她解圍。
這個名間，只有他們三個人，因而顯得有點空了。不過，藺祖壽很能控制場面，氣氛并不冷清。白未覺得，哪怕只有他一個人·應該也能滔滔不絕說兩個小時不用換氣。
“協議我已經帶來了，只是比例方面需要修改一下，我去酒店的商務中心現場打印·我們三個就在這里把協議簽了吧！”藺祖壽取出手提電腦，一臉的急切。
秦渭陽啞然失笑：“你怕我改主意？”
“那倒不是，我這人性子急，做事喜歡趁熱打鐵。我們雙方簽好字，協議就成了，明天再讓秘書補個公司的公章就成了，你們看怎么樣？”
白未沒有意見，她臉色坦然·意思很明確·一切由秦渭陽作
“好，你去打印出來·我們再看看。”秦渭陽也不喜歡拖泥帶
“我親自去。”藺祖壽笑著走了出去，還體貼地合上了包廂的門。
“老師·我拿百分之二十是不是太多了？我覺得紡織市場的毛利率很低的。”白未有點不安地問。
前世的紡織廠，下崗女工相當多，據說都是因為效益不好。作為一個勞動密集型企業，在相當程度上，是為了解決當地的就業問題，而不是利稅。
“利益紡織主要是做出口的，增值稅退稅那塊就享受了不少政策優惠。更何況，你的提成又不是按收入來，本身是按凈利潤提的。”
白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這款面料老師也指導了，提成應該由老師拿才是。”
“我提成的面料已經夠多了。”
“也對。”白未吐了吐舌頭，“我只是覺得不踏實，總覺得這個提成不應該自己拿。”
“不該你的，一分錢都不要。
該你拿的，也要分文必爭。”秦渭陽淡淡地說，“藺祖壽是個精明的商人，如果他不看好這款面料的銷售，絕不會給出這樣高的提成。”
“我不懂行情的。”白未茫然搖頭。
“一般設計師的提成，不超過百分之十。如果是求上門去的，恐怕連百分之五都不到。”
“相差這么大！”
“是啊！”秦渭陽淡然地點頭，嚴肅地說，“未，雖然你在面料設計上能夠拿到提成，但是你的主要精力，還是應該放在服裝設計上
“我明白的。”白未連忙小雞啄米似地點頭，“我會記得老師的話，不會放太多的精力在面料設計上。再說，這次也是誤打誤撞，因為一時沒有找到合適的面料和花型。”
“秦先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的學生在面料設計方面有天賦，你怎么就非要讓她轉向成衣設計呢？”藺祖壽拿著三份協議走進來，正好聽到了白未表決心的話。
“她首先是時裝設計師。”秦渭陽一邊說著，一邊接過協議，遞了一份給白未，“你自己也看看協議的內容，如果合適的話，今天就簽了，免得藺總晚上睡不著覺，怕這份協議被人搶走。”
藺祖壽大笑：“還是秦先生知我，以前合作的機會不多·希望今后會有更多的合作機會。”
白未低頭逐條看過去條款沒有什么問題，法律方面的知識她也不懂，看到秦渭陽凝神看協議，她也只能裝模作樣地看著一個個的方塊字。
“放心，我做生意講究的就是誠信，既然說好了百分之二十提成，絕不會在其他方面坑一個小姑娘的。再說，我還希望以后有更多的合作機會呢！”藺祖壽慷慨地說。
“這一條還需要修改。”秦渭陽指著條款說·“以后未的面料可以優先考慮給你生產和銷售，但是提成方面還需要增加。”
“百分之二十不少了。”藺祖壽苦著臉說，“秦先生，她還只是剛出道，這個比例我比得相當高。”
“以后，未的身價會不漲船高。要不然就每年遞增，要不然這一條就去掉。”秦渭陽淡淡地說。
白未張了張嘴又閉上，她覺得拿走人家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已經很不好意思。可是對于這一行的行情，她兩眼一抹黑·還是交給秦渭陽作主吧！
“秦先生，你可真是心疼女學生。”藺祖壽嘻皮笑臉了兩回，看到秦渭陽神色不動，只能敗下陣來，再次去修改了條款。
“每年遞增百分之二，你可真小氣！”秦渭陽挖苦，“不過，好在未還年輕，這一條勉強接受了吧！”
白未看到最終的提成比例，可以達到百分之三十·忍不住嚇了一跳。她迅速地安慰自己，面料的利潤，應該不會太豐厚·才能安之若素。
三人都簽下了名字，各持一份。
“秦先生，白小姐，我明天一早就讓秘書來蓋公章。”藺祖壽小心地把協議放進公文包。
“好。”秦渭陽點頭，“盡快投入生產，國際上很快就會有一場印花面料風。”
“我知道。”藺祖壽眉開眼笑，典型的商人嘴臉。難怪人家都說和氣生財，這位藺總的臉上·就沒有斷過笑容。而且與秦渭陽的笑不同·他的笑，帶著親切·讓人很容易就生出好感。
“今天，你的表現很矜持啊！”秦渭陽發動了汽車以后·才笑著說。
“因為我什么都不懂，只能裝了。”白未笑嘻嘻地說，“其實老師不用帶我來的，我根本看不懂，也聽不大懂。”
“以后，你需要學會和別人討價還價。”秦渭陽意味深長地說。
“我只是設計……”
“設計如果不能轉化為經濟效益，你的設計就一文不值。”秦渭陽淡淡地說，“別以為設計師和藝術家有多么清高，他們一樣離不了柴米油鹽。”
白未看著他的側臉，忍不住感慨。她從前一直以為，秦渭陽應該不食人間煙火，金錢這種俗事，他應該不屑于管。
“這次的發布會很成功，你的作品受到了業內的一致好評。”秦渭陽笑著夸獎了一句，“已經有多家服裝公司有意簽下你的那套服飾，不過我替你回絕了。”
“哦。”白未眨了眨眼睛，她倒不知道還有這樣的插曲，“我聽說還是有人批評的，說我是沾了老師的光。”
“損譽參半是正常，譽多于損就是成功，你不能保證自己的作品被所有人喜歡。有市場，就是成功。”
白未受教地點頭：“我明白了。”
“與市場接軌這一點上，你做得很好，甚至超過了工作室內大多數的設計師。梁勝棋的功底很扎實，但是在把握市場方面，還是欠缺很多。他的服裝美則美矣，但不太容易被市場接受。”
提到這位現兄，白未就不能接口了。
“他對你不服氣。”秦渭陽提醒了一句。
其實，工作室里，何止是梁勝棋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