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豬懶洋洋著)
“你帶的東西也太少了吧?”連一向大大咧咧的劉美麗都看不過眼,“你才帶了多少東西啊?你看看人家,大箱小箱,一個人就帶了仨。”
“別人離得遠,恐怕一年才回去一次,能比嗎?如果缺衣少食,回去一趟,也就兩三個小時而已。”白未曦不以為然,“今天你陪我報道,明天我去陪你。”
“我看到入學通知書上寫,你們明天就要開始軍訓的。”劉美麗嘀咕,“你放心,我家別的沒有,哥哥姐姐多的是!”
白未曦一笑,劉美麗確實有兩個堂哥,三個表哥,外加表姐堂姐四五個,隨便拉一個出來,氣勢都有點駭人。武術世家出身,一個能頂倆。
就是劉美麗自己,一個人打三個大漢,也不在話下。白未曦還記得高二晚自習放學回家的路上,劉美麗生猛地以一敵三,看得她大為傾倒。
而且,在以后的八年里,劉美麗對她仍然不離不棄。想到這里,白未曦就覺得心里溫暖如春,抿著唇微笑。有些話,不用說出來,心里明白就好。有些友情,歷久彌新,讓人無法忘懷。有的傷害,想忘卻無法輕易忘記。
白未曦的感慨,正是因為又看到了那個路窄相遇的冤家。
“路明志。”劉美麗卻不知道她的少女心事,很高興在北大能碰到一個孰人,不等白未曦拉住她的衣袖,就“蹬蹬蹬”地迎了上去,“遇到你太好了,我送未曦來報道,以后你可要罩著點學妹啊!”
“不用,學長忙,我自己可以去的。”白未曦掩面,神色冷淡。
路明志卻笑著說:“不忙,我今天的任務就是迎新。”
白未曦無辜:“可是我并不是學長系里的新生,我填的是法語系。學長要迎新,還是迎自己系里的小學妹比較好。我不耽擱學長的正事……”
“未曦,我等你半天了!”圖書館的一側,走來了陽光少年。
這一次,白未曦的笑容展開得毫無阻礙,偏頭看向路明志:“學長再見。”
陳語新看著眼前一張大大的笑臉,納悶地問:“你和米佳姐的男朋友吵架了嗎?我聽說你和他原來就是認識的?”
“嗯,我同學的哥哥。”
“你和那個同學的關系一定不太好,說不定還有舊怨!”陳語新習慣于邏輯思維的腦袋立刻得出了結論。
白未曦還沒有答話,劉美麗已經在一邊驚嘆:“哇,你怎么長得這么帥呢?”
陳語新恐怕不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直白的女生,眨了眨眼睛,聳聳肩,光是這個動作,又是帥到天怒人怨。
“長得帥不是我的錯,那得找我爸媽問罪。大姐,你說是不是?”
“她是我同學,比你小!”白未曦沒好氣地打斷了他的耍寶,“美麗,別看他長得人模狗樣,繡花枕頭里不知道裝了什么東西呢!計算機系的高材生,腦子轉得比咱們兩個加起來還要快。”
劉美麗不好意思地笑了:“除了偶像劇,我還真沒有看到這么帥的男生。如果不是在北大校園里,我還以為是哪個電影明星呢!”
白未曦看了一眼陳語新,確定這位去拍偶像劇的話,估計也能紅個半邊天。問題在于,人家不僅外形搶眼,內在更是讓人羨慕嫉妒恨。
幸好自己找到的只是一塊璞玉,在別人沒有來得及開墾的時候,就先下手為強。呃……這個下手,只是純指商業行為,諸位看官,千萬莫要想歪歪了。
“她也是新生?”陳語新指著劉美麗問。
“不,她是北服的,明天才要去報道,所以先陪我來。”白未曦簡單扼要地回答,“你不要去迎自家的新生吧?陪我們去報名處吧,這么大,我從那邊走過來,都沒找到法語系。”
“呶,你旁邊不就是?”陳語新無語地指了指頭上的標語,果然寫著“法語系”三個大字。
看來,自己和劉美麗一樣,都有成為“花癡”兼“路癡”的潛質。
“怎么就帶了這么一點行李?”作為男生的陳語新,很自覺地替白未曦拎起了箱子,“你當是七天旅游?”
“只帶了夏天和秋天的衣服,冬衣太厚,到時候回去穿過來得了,還免得占地方。反正家離得近,找個周末就能回去。”白未曦笑著解釋。
“也對,你有天然的優勢。”陳語新笑得陽光無敵,“放了行李,我帶你參觀北大的校園,這所百年老校,值得好好細品。今天,我就當你們倆的專職導游了。”
有個賞心悅目的導游,白未曦當然不會拒絕。再說,要在這里至少讀四年,她也覺得有必要好好參觀一下這座自1898年就建立的大學堂。
第一站,在陳美麗和白未曦的強烈要求,陳語新帶她們繞了一個好大的圈子以后,抵達北大著名到家喻戶曉的未名湖。
未名湖對于北大的意義,不啻于故宮之于北京,除了它本身靜謐的美麗之外,更多的是一種文化意義上的象征。幾乎每一位從北大走出去的學子,都會在公開發表的文字或者私下里記述的日記里,提及這座美麗的小湖。
未名湖安詳地躺在燕園的懷抱里,周圍略略起伏的地勢,和湖岸交融成和諧的風景。天邊的流霞,勾勒出未名湖流暢優美的線條。仿佛是一塊溫潤的羊脂玉,掩映在依依楊柳和通幽曲徑之中。哪怕湖畔學子眾多,它也顯得淡泊和寧靜。似乎滿臉興奮的學子們,高聲的喧嘩也無法撼動它。
陽光仿佛碎成了千萬片,才成就了未名湖面的波光粼粼。像是美麗的繁花,一瞬間綻滿未名湖,濃蔭墨綠,竟生似它天然的背景。加上不遠的博雅塔,成就了這片獨特而永恒的風景。
“真美啊!”白未曦忽然明白,這片湖于北大的意義,胸中滿是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