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來越暗,為了避免老女人去而復返,眾人開始選擇一個安全的地方安寨扎營,而修緣卻是不肯走,還在原地點著火把找羅平,任眾人怎么樣勸解都不管用。
修緣憑借直覺,總感覺羅平并沒有死,而是被掀起的石屑給掩埋在了某個地方,所以她不能走,她要把這里的每一塊土地給撅起來,看看羅平是不是在里面。
眾人看到修緣拿著工具一直在巖石縫之中挖來挖去,還以為她精神上受到了刺激,有些失常,特別是修豫抹著眼淚,讓掌教阻止這瘋狂的丫頭。
“師傅,你們,你們先走,我找到羅平就立馬跟你們匯合,不用管我。”修緣在巖石縫中挖了一會,抬頭看到中年道姑一直盯著自己,苦笑一聲,繼續埋頭挖著石縫。
中年道姑長嘆口氣,說心里話,她不太看好羅平能夠活下來,那一招一劍解千愁,很明顯已經將羅平的全部內力耗盡,而此后又遭受老女人一記重創,現在之所以找不到尸體,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被打的成了粉碎,以老女人的殘忍手段,以及強悍實力,絕對有這個可能性,第二種則是被氣浪或者巨石給擊中,直接打飛出去,那樣的后果也只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或許早就被山里的豺狼虎豹給吃掉了。
“緣分盡了,就不要在強求,修緣,咱們走吧,玄清風給我們創造出來的機會,不是讓你浪費在這里的……”老女人看著佛塵,內心也是一陣哀嘆,只怨修緣這孩子沒有那么好的命。
修緣這個時候什么話都聽不見去,猶自在那里不斷的刨著碎石,她相信羅平不可能就這么輕易的死掉,那家伙說過了,要欺負她一輩子,怎么可能就這樣走了,不管別人怎么樣,反正她是不相信的。
中年道姑搖搖頭,示意大部隊先走,她就在這里陪著這個孤苦伶仃的女徒,雖然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但道姑也知道這個時候,修緣正處于人生最艱難的階段,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咕咕……”
入夜之后,在兩座沖天峰之間夾著的一汪深潭之中,突然冒出來兩個水泡,緊接著一大團黑色衣服浮了上來。
這一動靜正好吸引了遠處一只揚子鱷,看到這漂浮上來的不明物,饑餓的揚子鱷瞇了瞇眼睛,然后慢慢潛入水中,朝這邊游了過來。
一般的揚子鱷并不是很大,但是這只藏在深潭之中的揚子鱷卻要比普通的大好幾倍,遠遠望去,就像是一艘小船在水面上行駛。
越來越近了,揚子鱷甚至都已經感受到了一股久違的血腥味,它太饑餓了,破天荒的顯得有些急躁,還沒到那團衣服前面,就張開了血盆大口。
三米,兩米,咔嚓一聲,之間揚子鱷用力一咬,瞬間展開了那著名的死亡翻滾,想要將面前這健碩的美餐給肢解,不然一口還真吃不下,也沒有那個嚼勁。
可就在揚子鱷翻滾了兩圈之后,突然一副詭異的場景出現了,只見那團黑影突然活了起來,然后反客為主,不僅從血盆大口之中脫險,還將偌大鱷魚的大嘴給硬生生撕裂開來。隨后黑影一抖衣裳站在了水面上,仔細一看這黑影赫然就是此前飄落山崖的羅平。
“我擦,咬的可真是疼,這鱷魚的咬合力可真不是蓋的。”羅平甩了甩胳膊,剛才鱷魚一口咬下去,直接將他胳膊咬了幾個牙印,不過也要感謝這一口,直接將他給咬醒了:“奶奶的,真是大難不死,最后一招賭對了。”
此前面對老女人那勢在必得的一擊,羅平并沒有選擇坐以待斃,而是直接亂石擊空,借著掩護掉落山崖,真是福大命大,好在掉在了深潭之中,要是一不小心頭著地,估計連鱷魚看見都覺得反胃。
檢查全身的傷痕,發現沒什么大礙,只是需要一段時間來恢復真氣之后,羅平終于松了口氣,隨后走上岸來,尋找適合躲避的地方,要不然一不小心就被老女人發現,那可就真的太慘了。
沒想到羅平想什么來什么,正當他靠近一處崖壁的時候,突然耳朵一動,聽到半空中似乎有破空聲,當下不敢有絲毫大意,趕緊找了一個窟窿跳了進去。
很快在月色的籠罩之下,羅平看見一個白色影子停在了湖邊,不用猜,就知道此人正是老女人,要是他醒來遲一分鐘,都要死翹翹,想到這背后一陣冷汗,趕緊屏住呼吸,盡量不讓對方尋到自己的氣息。
老女人并沒有急著作出決定,而是四處看了一眼,最后將目光鎖定在了湖面上,那里正有個東西在不斷的顫動。
看到這一幕,老女人陰測測冷笑一聲,隨后念了一道口訣,手中的輕劍直接飛刺過去,結果讓她頗為失望,湖面上的不是羅平,而是一具鱷魚死尸,之所以在顫抖,是下面聚集了一群兇猛魚類。
“這條鱷魚少說也在這里生活了這么多年,可以說是深潭里面的一個霸主,怎么會突然死亡?”
正準備走的老女人,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急忙回過身來,然后將鱷魚的死尸給翻轉了過來,當她看到鱷魚嘴巴被活生生撕裂開來之后,深吸口氣,立馬釋放出自己的全部氣息,在每一個角落搜尋著羅平的身影。
就在老女人用飛劍去挑鱷魚死尸的時候。羅平在心里面就暗叫一聲糟糕,剛才一時疏忽大意,竟然將這么重要的證據,留在了現場,這在以前,羅平是絕不可能放下這樣的低級錯誤,他可是知道老女人的深厚實力,急忙平躺下來,把自己的心率調整到跟周圍自然環境一模一樣。
老女人的氣息猶如全自動雷達一般,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就連耗子洞也都探尋到了,可還是一無所獲,老女人開始懷疑是不是羅平早就逃走了?想到這,開始彎腰去查看周圍的腳印。
以前老女人可從未不會用這種笨辦法,可沒有想到今日一用,倒是完全派上了用場,查看腳步之后,她可以斷定,羅平就在這附近,之所以搜尋不到對方的身影,極有可能是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
“這個兔崽子跑到哪里去了?”老女人詭異一笑,然后繼續自言自語道:“現如今將那群道教份子全部殺干凈了,就剩下這個刺頭了,要早日將其鏟除為妙。”
平躺著的羅平,雖然一直在控制自己的心律,但是突然聽到這句話,頓時忍不住心跳加速,氣血上涌,特別是一想到修緣,蹭蹭蹭,熱血直往腦袋上面涌。
“看劍!”
老女人要的就是這瞬間的失神,一劍飛出,直接朝著羅平所蝸居的這個山洞飛過來,就在羅平準備起身飛出去時,突然旁邊竄出來一只花豹,隨后被一劍刺死在洞口。
“該死,居然是一只豹子!”
老女人原本以為奸計得逞,正要趕過去給羅平收尸,結果看到飛劍刺死的竟然是一只斑點花豹,一怒之下,一掌下去,花豹瞬間化為了齏粉,連皮毛都不存在了。
聽著洞外那一番動靜,汗水將羅平全身都給打濕了,好在他最后關頭克制住了自己的沖動,并沒有持劍飛出去,心律也重新歸于平靜。
“難道這小子傷勢不重,已經御劍飛走?”老女人又探尋一番,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疑點,只好惱怒的咒罵幾句,最后御劍而走。
羅平怕這個女人殺一個回馬槍,就算聽到了御劍破空聲,也沒有急著起來,直到過了整整一個時辰,才敢重新坐起來,然后瘋狂的恢復體力以及真氣,要不然下次老女人再來這里,那就真的是在等死了。
結果直到凌晨三四點鐘,老女人并沒有回來,羅平這才悄悄起身,這個時候得力于老掌教們傳授的一些恢復訣竅,他身上的傷勢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踏上飛劍直接去往了神女峰。
“修緣,別找了,咱們先休息一下,在這樣下去,你身體會受不了的。”中年掌教在神女峰守著修緣已經七八個小時,結果修緣還在那里不停的刨著碎石,幾乎要將半個山坡都挖沒了,可還是不肯放棄。
“不行,要是他正在下面等著我去援救呢?”修緣也不管血肉模糊的手指頭以及被磨損的血淋淋的膝蓋,埋著頭繼續在那里挖著。
“修緣,別怪師傅狠心了。”中年道姑心想在這樣下去,羅平沒有找到,修緣卻要先栽在這里了,只好出手,先將其打的昏迷再說。
可就要動手的一剎那,一個黑影飛了過來,道姑以為是老女人去而復返,立馬抽出了利劍,同時準備開始呼救。
“是我!玄清風。”
剛才兩人的對方,羅平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看到匍匐在石縫下面的修緣,羅平一陣淚眼朦朧,吸了吸鼻子,半跪到跟其,將其抱在了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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