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平和郭少涵也擠在男廁所口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見阿ken鼻青臉腫,躺在地上不停抽搐,兩只手都以非常規方式彎曲著,顯然已經讓人給掰斷了。
對一個dj來說,手殘廢了,他的人生也就廢了。
圍觀眾人唏噓不已,有人拿出電話報警,有人去叫酒吧的人過來處理,有些人認出那幾個年輕人是香港三大勢力之一三合會的人,在一旁勸誡自己的同伴不要多嘴。
羅平拉著一臉興奮的郭少涵回到座位上,然后表情嚴峻地看著她。
“是不是你干的?”
郭少涵低著頭抿了一口飲料,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低聲道,“不是。”
“你撒謊。你哥根本就不會來了,今天把我帶到這里,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場戲,對嗎?”羅平冷冷說道。
郭少涵低頭不語,白皙纖細的手指不停撥動著杯里的吸管。
事實上,羅平的猜測一點也沒有錯。自從上次被阿ken騙了以后,郭少涵心里一直不舒服,那件事就象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這幾天跟羅平相處下來,她不知不覺中對羅平產生了好感,那件事就更是如鯁在喉,讓她寢食難安。
思來想去,她讓死黨在酒吧里拍到阿嬌和阿ken的相片,然后發到了阿嬌媽媽手機上。可以說,今天這一幕就是郭少涵一手導演的。
她的目的,無非是想告訴羅平,她跟阿ken沒有任何關系了,而且對他是恨之入骨。
想法很好,可是她沒想到,羅平竟然這么生氣。
郭少涵是個聰明姑娘,馬上就明白羅平是因為看到了她的心機和腹黑才會這么生氣——哪個男人會喜歡一個腹黑的孩子?盡管她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如果不是因為羅平,她也絕對不可能去做這種事的。
巧成拙了。
郭少涵死死咬著,內心糾結得跟團亂麻似的,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向羅平釋。
羅平看著面前的郭少涵,冷峻的臉上忽然變得柔和起來,嘴角彎起了一個弧度。
“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用這種辦法。”
郭少涵抬起頭詫異地看著羅平,卻聽羅平繼續說道,“你這樣做雖然有四兩撥千斤之效,但是只能圖一時之快,打不死他們。一旦讓他們知道是你在中間挑撥,你,或者你們郭家勢必成為他們的攻擊目標。而這種盛怒之后處心積慮的報復,往往難以發覺而且后果嚴重。”
“要打,就要一擊必中,一擊必殺,這才是王道。”羅平揮手作了一個下下斬的手勢,“利用你們郭家的龐大能量將他們徹底擊潰,把他們打怕,打殘,讓他們從此徹底害怕你,永無翻身之日。”
郭少涵臉上出驚喜之,明亮的大眼睛里閃爍著無數的小星星,她失聲道,“那接下來該怎么辦?”
羅平在她腦袋上彈了個腦瓜崩,站起來道,“回家。”
郭少涵慌忙追上來,抱著羅平的胳膊甜膩膩地說道,“說嘛,好不好,說說嘛。”
鼓囊囊的脯緊緊貼在羅平胳膊上,還一左一右地磨蹭著,羅平心里再一次感嘆,現在的生發育得真是太好了……
其實羅平剛才說得很清楚了,郭少涵不傻,自然知道后面該如何去做,但是她就是想膩在羅平身邊,就算給他占點小便宜也無所謂。
羅平耐不住她的癡纏,也禁不住那彈十足小脯的,找了個大排檔,跟郭少涵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羅平這十幾年的生活就是一副斗爭史。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與狗斗……什么樣的手段沒使過?可以說是彩紛呈,郭少涵今天晚上用的這點招式,跟他用過的那些比起來,那就跟小孩子玩過家家似的。
郭少涵一直是個乖乖,雖然因為出生在商人家庭,對于商場中的爾虞我詐、謀詭計多少了一些,但是年齡還是太小,看得并不算有多通透。
而羅平給她說的這些切身經歷,更加對她的路子,仿佛給她打開了一扇窗子,讓她一下子瞧見了從未見過的奇特風景。
她甚至都有些羨慕羅平了,羨慕他的生活這么豐富多彩。
“是不是覺得特彩,特好玩?”羅平喝了口啤酒,看著郭少涵笑道。
郭少涵不停點頭,雙手交叉托住下巴一眨不眨地看著羅平,“真羨慕你,我的生活太單調了。”
羅平嘆了口氣,深邃地目光看著遠處,非常滄桑地說道,“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回頭瞧見郭少涵眼里跳動的小星星,他忍不住狠狠地鄙視了一下自己,尼瑪,又開始裝了!
過了一會,郭少涵眨著大眼睛問他,“你為什么會喜歡上秋姐姐了,她不是你的老師嗎?”
“有規定說老師不能和學生戀愛嗎?”羅平反問。
郭少涵撅起了嘴,嘟噥道,“反正就是不好。你能不能不要喜歡秋姐姐,你也知道,我哥很喜歡她的。”
羅平失聲笑道,“你會把自己喜歡的男孩子讓給別的生嗎?”
郭少涵一臉沮喪道,“不愿意。”
“好了,吃飽喝足,我送你回家。”羅平長身而起,結完帳后不顧郭少涵的反對,把她塞進車送回了家里。
第二天,羅平把郭少安約了出來,詢問對于獨狼香港警方會怎么處理。郭少安打了幾個電話,告訴羅平獨狼涉及非法持有械以及行兇殺人,香港警方很重視,目前已經羈押起來,而且不得保釋。
看來,想完成對安娜的承諾還得等上一段時間了。
得知消息的安娜也沒有多說什么,不過神情有些沮喪,看來那個死去的手杰克跟她之間還是很有一些感情的。
時間飛快流逝,很快就來到了父親回國的日子。
上午十點,穿戴一新的羅平神飽滿地來到了香港機場。站在出口外,他神情激動,臉上有些壓抑不住的喜。
父親要回來了。
夢想過無數次的場景終于即將成為現實,怎能不激動,怎能不高興。
十五年了,轉眼就過去了十五年,自己已經從當年的小蘿卜頭長成了大人,而父親,也老了,他還在異國他鄉被關押了整整十五年,羅平一想到這就鼻頭發酸。
十點半,出口處人頭攢動,羅平緊緊握住面前的不銹鋼欄桿,緊張不安地搜索著那張夢見過無數次的臉龐。
沒過多久,一個頭發白的老人出現在他眼中,老人身邊,一左一右兩個外國人攙扶著他。
老人的面容與羅平極為相似,雖然臉上皺紋多了,但是五官都和羅平很象。
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深深吸了口氣,羅平翻過欄桿,朝老人跑了過去。
近了,更近了。
距離老人幾米遠時,羅平停下腳步,直愣愣地看著老人,眼眶里淚涌動,嘴開始輕微地哆嗦。
老人也是一臉激動地看著他,仿佛從未曬過太陽的蒼白臉龐上有淚水滑過,他張開雙手,顫抖著迎向羅平。
“平平!”
“爸!”
羅平大步上前,緊緊摟住了老人,摟住了十五年沒有相見的父親。
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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