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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快步走到自己面前的劉浚,杜睿的一顆心猛地向下沉,該的總是要的,躲也躲不過,在倭州之前,杜睿怎的都沒想到,居然會有今天這一幕,可是現在的真實情況卻是,這真的發生了若
劉浚走到杜睿的跟前一拱手,道:“末將劉浚見過大帥!”
杜睿看著劉浚,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道:“小將軍的真巧!”
劉浚如今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初入軍伍,杜睿在他的面前也的確有資格賣賣老,畢竟兩人根就不是同一等級的,杜睿貴為當朝國公,總參謀部部長,掛元帥銜,而劉浚不過是倭州都護府的一名校尉,上尉職銜
劉浚的面色微微一變,在杜睿這個大唐戰神的面前,他還是不禁有些膽怯,低頭道:“家父得到密報,說是有倭人要對大帥不利,便遣末將前護衛,沒想到末將遲,讓大帥受倭人驚擾,還請大帥恕罪!”
杜睿淡淡的一笑,看著劉浚道:“驚擾倒還沒有,量這些倭人如何傷得了我,如今也沒事了,小將軍還是請回吧!”
“這個”劉浚不禁一陣猶豫,咬了咬牙道,“大帥!如今近畿地方不太平,大帥還是速速回平安京的好!以免再被倭人有機可乘!若是大帥有所差池,家父恐擔待不起!”
杜睿心中一聲長嘆道:“回平安京!?以官看不過是出了虎口,又如狼窩吧!”
劉浚聞言,面色頓時一陣慘敗,額頭上已經顯出了細細的汗珠,咬著牙道:“大帥此言何意!?”
杜睿見都到了這個關頭,劉浚還如此冥頑不靈,不禁有些怒了,冷笑一聲道:“好大膽的劉仁軌,你當真以為你們父子所做的一切官看不通透嗎?”
劉浚被杜睿突然爆發出的氣勢嚇得一愣,忙道:“這個大帥此言,末將不甚明了!”
“不甚明了!?”杜睿眼中精光爆射,怒道,“你們父子做得好大事,難道還想要瞞過官嗎?”
杜睿一怒,劉浚頓時被嚇得渾身打顫,他從軍以,也在倭州和倭人多次廝殺,是經歷過生死的,可是面對杜睿這等南征北戰,東征西討,在尸山里睡過覺,在血海之中洗過澡的沙場宿將,氣勢上完全被壓制住了
“大帥大帥末將”劉浚被杜睿的氣勢所逼,連連后退,說話都不利了
杜睿也不再理會劉浚,昂然前行,站在了那一隊唐軍的面前,大聲道:“你們難道也要跟著劉仁軌謀反作亂,做那大唐的叛逆嗎?”
這些跟著劉浚一起的唐軍,都是劉仁軌的心腹,劉仁軌要做什么,他們雖然不甚明了,可是卻也清楚一些,不過此時被杜睿點破,謀反的后果他們可是一清二楚,一時間也是惶恐不已
“大帥大帥恕罪啊!”一個唐軍士兵實在是承受不住杜睿的威壓,突然滾鞍落馬,拜服于地,連連叩首哀求
其余的唐軍見狀,也紛紛下馬,跪在了地上,他們這些人都是當初跟隨杜睿一起征伐倭國的唐軍,在倭國滅國之后,便被杜睿留在了倭國擔任戍衛職責的
杜睿接著又看向了劉浚,寒著一張臉,道:“怎的?到了現在,難道你還是不肯說實話嗎?”
劉浚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方才他還想著要魚死網破的,可是沒想到杜睿一句話,就讓這些他們父子般拉攏的將士全都投降了
見已經撕破了面皮,劉浚也就再顧不得那么多了,突然抽出了腰間的寶劍,指向了杜睿,大喊道:“我們父子就是要反,皇帝處事不公,我父于國有大功,卻被閑置在這倭州,一待就是六年的光景,君不正,臣投外國,我父子有什么錯!”
杜睿聞言,面色雖然依舊冷峻,可心中卻不由得一痛,他想過劉仁軌會有怨言,可是卻沒想到劉仁軌有朝一日會因此而反,如今看倒是他太想當然了,只想到了要保證倭州的安定,徹底斷絕這個日后華夏的心腹大患,卻沒想到,一個人的忍耐力
如果歷史上沒有他的出現,劉仁軌現在恐怕還在一個郎將的位子上蹉跎歲月,知道唐高宗征討高句麗的時候,才異軍突起,進入了高宗的視線,從此平步青云,扶搖直上
而現在呢?
劉仁軌已經一躍成了大唐名將,征討三韓,倭國之時立下了莫大的功勛,儼然已經成了大唐軍界的一顆將星
將一個大唐軍界的將星放在倭島數年,不得升遷,遠離長安這個大唐的政治中心,確實有點兒流放的意思,可是這絕對不是劉仁軌父子因怨謀反的理由
“住口!”杜睿怒喝道,“身為大唐軍人,你的職責是保家衛國,守護大唐的疆土,你父子心中有怨恨,你們可知道就在大唐的南方海濱,婆羅洲上,當初官率船隊出海遠洋之時,曾占據一處海島,直到現在,那些忠勇的大唐將士依然駐守在那座海島之上,到如今已經過去了十余載,和他們相破的劉浚頓時沒了聲響,無言以對,和那些十余年駐守海島的唐軍將士相比,他確實沒什么可抱怨的
倭州雖然落后,可卻并不貧瘠,劉仁軌身為倭州都護府的大都護,儼然就是這里的土皇帝,皇帝給予了他這份信任,已經是殊為難得了
杜睿接著又道:“你道你父親對國有大功,帥問你,和那些戰死了的將士相比,你們父子如今所得到的一切,大唐可曾虧待了你們!”
杜睿這句話是對劉浚說的,同時也是對那些跟隨劉浚一起自的唐軍將士說的,這番話說出,那些唐軍將士頓時無地自容,一個個跪倒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他們也是鬼迷了心竅,被劉仁軌父子一陣蠱惑,昏了頭,這才跟隨劉仁軌父子,一起行那大逆不道之事,如今被杜睿點破,這些唐軍將士也不由得想起了那些戰死沙場的同袍弟兄,和他們相比,他們如今還能好生生的活在這世上,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杜睿又道:“你們跟著劉仁軌父子謀反,所求不過是富貴,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劉仁軌如何是大唐的對手,即便你們事成,又能如何,你們的家眷都在中原,難道你們要他們一輩子都背負著一個反賊親人的名頭活下去嗎?”
“大帥恕罪!”
那些唐軍聞言,心中頓時一陣驚懼,連聲哀求起,他們也不過是被眼前的利益迷惑了心神,如今被杜睿一提醒,這才想起,家人親眷都在中原,一旦他們這邊謀反,等待家人的將會是什么命運,可想而之
大唐自杜睿變法以,雖然廢除了不少酷刑,可對于謀反大罪的懲罰,卻是極為嚴厲的,一人謀反,三族盡誅,這個代價,他們誰都承受不起
杜睿點了點頭,道:“幸而爾等翻然悔悟,倒還不算晚,大錯既然沒有鑄成,官就暫且繞過你們,容你們戴罪立功!”
劉浚見杜睿連敲帶打,輕而易舉的就扭轉了形勢,心中也不由得一陣悲苦,頹然的低下了頭
杜睿見已經差不多了,手中的長劍一揮,將劉浚手中的劍打掉,喝了一聲:“綁了!”
立刻便有飛虎軍上前,將劉浚一腳踹翻在地,拿出繩就綁縛起,這些飛虎軍的將士對于大唐都是極為忠誠的戰士,對逆賊自然沒有什么善待一說
劉浚被帶了下去,那些跟隨而的唐軍,杜睿也全都交給了杜平生統領,事情已定,杜睿卻沒有一點兒高興的模樣,悵然的一聲長嘆
劉仁軌居然會謀反,這是杜睿萬萬沒有想到的,對劉仁軌,杜睿可是十分看重的,雖然如今歷史的走向已經和原完全不同,可從征三韓和征倭國這兩陣,杜睿還是感覺到,劉仁軌并未因為歷史的改變而泯然眾人
劉仁軌雖然是個文官,然他在歷史上第一次發跡便是因為戰功,在歷史上的顯慶五年,唐高宗為滅高句麗,決定先攻下濟,去其外援,然后再攻滅高句麗
三月,唐高宗命左武衛大將軍蘇定方為神丘道行軍大總管,率水陸大軍十萬出兵濟八月,唐軍平定濟,俘其國王及太子,在其地置熊津等五個都督府,并留郎將劉仁愿鎮守濟府城十二月,唐高宗命李世績為遼東道行軍大總管,發兵高句麗
在這一戰中,劉仁軌則統領水軍,監督海運,負責后勤保障
龍朔元年三月,唐命左衛中郎將王文為熊津都督,安撫濟余眾,不巧王文于渡海時死去濟僧人道琛及故將扶余福信擁眾據周留城抗唐,又派人前往倭國迎回故王子扶余豐,立其為國王
這時,倭國亦欲乘朝鮮半島三國內亂之時,保住在高麗半島上的勢力,緩和國內的政治危機,遂派阿曇比羅夫率日軍護送扶余豐回到濟
蘇定方歸國以后,道琛與扶余福信引眾圍攻濟府城,劉仁愿遣使告急唐高宗詔令劉仁軌為檢校帶方州刺史,領王文部眾,從近道征發新羅兵以救援劉仁愿
劉仁軌聽到這個消息,非常高興,并說:“天將富貴此翁耳!”
于是選吉日而行,臨行前,劉仁軌發誓:“擬削平遼海,頒示國家正朔,使夷俗遵奉焉”
此次,是剛滿六十歲的劉仁軌第一次帶兵出征,鑒于沒有作戰經驗,所以劉仁軌治軍非常嚴明率唐軍轉戰而前,所向無敵道琛率濟軍在熊津江口立兩道柵欄,抗拒唐軍劉仁軌率部與新羅兵四面夾擊,大敗濟軍,士卒爭入柵內,由于便橋狹窄,落水及被唐軍所殲達萬余人道琛連失兩柵,遂解除對劉仁愿的包圍,退守任存城道琛自稱領軍將軍,福信自稱霜岑將軍,招兵買馬,其勢愈壯,對唐軍構成威脅劉仁軌見所率唐軍兵少,便與劉仁愿合兵一處,養兵蓄銳
這時,高宗又詔新羅出兵,援助劉仁軌新羅王遂遣將軍金欽率兵向濟府進發行經古泗,遭受福信部阻擊,金欽只得由葛嶺道退回,由此不敢復出不久,福信殺死道琛,兼并其眾,政柄
龍朔二年二月,唐平壤道行軍總管蘇定方久攻平壤不克,又值大雪,遂解圍歸國唐高宗也認為不宜再戰,便下詔指示劉仁軌:“平壤軍回,一城不可獨固,宜拔就新羅,共其屯守若金法敏藉卿等留鎮,宜且停彼;若其不須,即宜泛海還也”
唐軍將士也皆欲西歸,劉仁軌則客觀、細致分析了敵我雙方的形勢,決定堅守濟,伺機出擊他說:“《春秋》之義,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便國家、專之可也況在滄海之外,密邇豺狼者哉!且人臣進思盡忠,有死無貳,公家之利,知無不為主上欲吞滅高麗,先誅濟,留兵鎮守,制其心腹雖妖孽充斥,而備預甚嚴,宜礪戈秣馬,擊其不意彼既無備,何攻不克?戰而有勝,士卒自安然后分兵據險,開張形勢,飛表聞上,更請兵船朝廷知其有成,必當出師命將,聲援才接,兇逆自殲非直不棄成功,實亦永清海外今平壤之軍既回,熊津又拔,則濟余燼,不日更興,高麗逋藪,何時可滅?且今以一城之地,居賊中心,如其失腳,即為亡虜拔入新羅,又是坐客,脫不如意,悔不可追況福信兇暴,殘虐過甚,余豐猜惑,外合內離,鴟張共處,勢必相害唯宜堅守觀變,乘便取之,不可動也”
眾將聞言,也覺得劉仁軌說得有理,皆相從
時扶余豐與福信等也認為唐軍孤城無援,即將撤退,還遣使探問:“大使等何時西還,當遣相送”從此未加防備
劉仁軌、劉仁愿知濟防衛松弛,遂七月趁其松懈,率部突襲,相繼攻克支羅城及尹城、大山、沙井等柵,殲敵及俘獲甚眾,分兵守之
福信等退守真峴城,憑借該城臨江高險,又當沖要,嚴兵守衛隨后不久,劉仁軌伺其稍懈,率新羅兵夜至城下,驅眾從四面攀草登城,天亮時占據真硯城,終于打通了從新羅運糧的道路
劉仁愿遣使歸國報捷,同時請求派兵增援此時,唐高宗已得知倭國出兵增援濟,遂命熊津道行軍總管、右威衛將軍孫仁師發淄、青、萊、海四州兵7000人開赴熊津
福信等丟失真峴城后,處境日窘,又與扶余豐之間的猜忌與日俱增福信遂裝病不出,企圖趁扶余豐前問疾之時,伏兵殺之不料此謀泄露,扶余奉便帥親信襲殺福信,遣使分赴高麗、倭國,乞師援助
龍朔三年,倭國天智天皇以援助濟為名,令倭將毛野稚子等傾舉國精銳27000余人向新羅發起進攻,奪取了沙鼻歧,奴江二城,切斷了唐軍與新羅的聯系
九月,孫仁師率部抵達熊津,與劉仁軌、劉仁愿會師,唐軍兵勢大振唐軍立即召開軍事會議,商討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會上有人認為“加林城水陸之沖,請先擊之”
但劉仁軌覺得此舉不妥,并提出了自己的方案,他說:“加林險固,急攻則傷損戰士,固守則用日持久,不如先攻周留城周留,賊之巢穴,群兇所聚,除惡務,須拔其若克周留,則諸城自下”
此舉得到唐軍諸將的一至認可,于是于是唐軍分為二路:劉仁愿、孫仁師和新羅王金法敏率陸軍前進;劉仁軌則與部將杜爽、濟降將扶余隆率水軍與糧船從熊津江入白江而下,和陸軍會合,同趨周留城
初八,孫仁師等在白江打敗濟殘余部隊及倭兵,攻克周留城由于周留告急,倭將廬原君臣率水軍萬余渡海而,準備自白江口登陸
劉仁軌率水軍率先到達白江口,二十七日,倭國水軍也從海上抵達白江口,兩軍遭遇當時唐朝水軍為7000余人,戰船170艘
倭國水軍萬余,戰船1000多艘倭軍雖在數量在多于唐軍,但大唐因國力強盛,經濟發達,所造海船以形體高大、性能良好著稱于世所以唐朝水軍的戰船在數量上雖處于劣勢,但在質量上卻遠勝倭國戰船
并于這次海戰,史記載非常簡略,而后世的日史則記載較為詳細由于大唐水軍先到達白江口,加上戰船精良,劉仁軌遂采取疲敵之策,先搶占有利位置,列戰船于白江嚴陣以待倭軍到后,率先發起進攻,結果不利而退而唐軍仍堅陣而守
二十八日,日諸將與濟王在首戰敗于唐水軍后,仍盲目地高估自己的實力,錯誤地認為“我等爭先,彼應自退”,于是未加整頓部署,不觀天氣變化,便“率日亂伍中軍之卒,進打大唐堅陣之軍”
劉仁軌見倭軍攻,充分利用唐軍戰船的優勢,指揮水軍將倭軍的船只左右夾住,使其不得回旋,隨后再施以火攻,一時“煙焰漲天,海水皆赤”
經過激戰,唐軍四戰四捷,取得了輝煌的勝利:焚毀倭軍戰船400多艘;擊斃倭將樸市田津;扶余豐趁亂逃奔高麗,其所佩寶劍被唐軍繳獲;王子扶余忠勝、扶余忠志和倭軍殘部投降;濟諸城全部歸順,濟再次得以平定,只有遲受信據守任存城不降
白江口海戰是中國古代戰爭史上一次大規模的海戰,因中國史記載有限,所以鮮為人知作戰中,劉仁軌指揮有方,在兵力不如對方的情況下,先采取守勢,而后因勢利導,以己之長攻敵之短,并輻以并火,最后取得了中日戰爭史上第一次大規模作戰的勝利
陸上倭軍聞此訊,大驚不已,“相謂之曰:‘州柔(即周留)降矣,事無奈何濟之名絕于今日,丘墓之所,豈可復往?’”
白江口海戰的勝利,使唐軍很快占領了濟全境,形成對高句麗的夾擊態勢同時也粉碎了日侵入朝鮮半島的野心日天智天皇深恐唐軍進攻土,自公元664年開始,在國內耗費巨資,修筑了4道防線,以備唐軍
此前,濟首領沙吒相如、黑齒常之在平壤道行軍總管蘇定方回軍后,招集亡散,各據險響應福信,白江口海戰后,各率所部歸降
劉仁軌好言安慰他們,然后讓其各自率軍攻打任存城,并準備派唐軍相助孫仁師認為:“相如等獸心難信,若授以甲仗,是資寇兵也”
劉仁軌卻不以為然,說:“吾觀相如、常之皆忠勇有謀,感恩之士,從我則成,背我必滅,因機立效,在于茲日,不須疑也”
于是發給黑齒常之等糧食和武器,分兵相隨,遂克任存城,遲受信拋棄家屬,投奔高句麗至此,濟皆平
此時,唐高宗召劉仁愿、孫仁師回朝,令劉仁軌領兵鎮守濟濟經過多年的戰亂,“合境凋殘,僵尸相屬”
為此,劉仁軌采取一系列措施,安定民心,恢復社會秩序,掩埋骸骨,登記戶口,任命官長,治理村落,修路架橋,修補堤堰,恢復陂塘,督促姓種田養蠶,賑濟姓,贍養孤老很快便醫治了戰爭所帶的創傷,使姓安居樂業起然后劉仁軌又屯田積糧,訓練士卒,做好攻打高句麗的準備
劉仁愿回到京城后,唐高宗問道:“卿在海東,前后奏請,皆合事宜,而雅有文理卿武將,何得然也?”
劉仁愿據實回答說:“劉仁軌之詞,非臣所及也”
唐高宗聞后非常高興,給劉仁軌晉升六級官階,正式任命為帶方州刺史,并為他在長安建第429章后,非常重視,立即派劉仁愿率兵渡海,接替劉仁軌及所部回國但劉仁軌卻不同意立即回國,并說明了自己的理由,他說:“國家懸軍海外,欲以經略高句麗,其事非易今收獲未畢,而軍吏與士卒一時代去,軍將又歸夷人新服,眾心未安,必將生變不如且留舊兵,漸令收獲,辦具資糧,節級遣還;軍將且留鎮撫,未可還也”
但劉仁愿卻說:“吾前還海西,大遭讒謗,云吾多留兵眾,謀據海東,幾不免禍今日唯知準敕,豈敢擅有所為!”
劉仁軌氣憤地說:“人臣茍利于國,知無不為,豈恤其私!”
隨后,劉仁軌再次上表陳述自己的理由,肯請留下繼續鎮守濟,并請求任命扶余隆為熊津都督,招撫其眾這些都得到了唐高宗的認可
劉仁軌不單單在政治,軍事上頗有見地,而且還為人剛正,常常犯言直諫,在唐高宗后期,武則天操縱朝政弘道元年十二月,唐高宗病卒,武則天親政劉仁軌做為前朝元老,被加授特進弘道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劉仁軌再次出任尚左仆射、同中門下三品
光宅元年二月初八,武則天廢皇太孫李重照為平民,令劉仁軌專門主管西京留守事務并寫信給劉仁軌說:“昔漢以關中事委蕭何,今托公亦猶是矣”
劉仁軌見武則天臨朝后,獨斷專行,于是便以年老體衰為由進行推辭同時還陳述漢朝呂后禍敗的事實,以此規諫對武則天武則天見是劉仁軌規勸自己,知他年老體衰,不會有太大作為,便派秘監武承嗣去撫慰他,并說:“今日以皇帝諒暗不言,眇身且代親政遠勞勸誡,復表辭衰疾,怪望既多,徊徨失據又云‘呂后見嗤于后代,祿、產貽禍于漢朝’,引喻良深,愧慰交集公忠貞之操,終始不渝;勁直之風,古今罕比初聞此語,能不罔然;靜而思之,是為龜鏡且端揆之任,儀刑辟,況公先朝舊德,遐邇具瞻愿以匡救為懷,無以暮年致請”
不但沒有責備劉仁軌,不久,還將劉仁軌的爵位進封到了郡公
此時的劉仁軌知道武則天勢大,沒有與她發生沖突,有時還為武則天做事如裴炎入獄后,郎將姜嗣宗自洛陽出使長安,劉仁軌問他洛陽的情況如何,姜嗣宗說:“嗣宗覺裴炎有異于常久矣”仁軌曰:“使人覺之邪?”曰:“然”劉仁軌于是說:“仁軌有奏事,愿附使人以聞”姜嗣宗很爽快的答應了,第429章返回洛陽,結果奏章中說的是“嗣宗知裴炎反不言”武則天看后,將姜嗣宗絞死
垂拱元年,武則天改革官制,劉仁軌改任文昌左相、同鳳閣鸞臺三品正月二十二日,劉仁軌因病去世,享年八十五歲武則天停朝三日,讓京城中的各級官員,依次前去吊唁,并追贈開府儀同三司、并州大都督,陪葬乾陵,賜其家實封三戶
劉仁軌出身貧寒,后雖身居顯位,但從不矜倨每次接見年輕時的舊友,都是穿著很樸素的衣服當年任陳倉尉時,相工袁天綱曾對劉仁軌說:“君終當位鄰臺輔,年將九十”后果如其言
歷史上的劉仁軌素以儒將稱著,當時唯裴行儉能與其相比史稱:“昔晉侯選任將帥,取其說《禮》《樂》而敦《詩》《》,良有以也夫權謀方略,兵家之大經,邦國系之以存亡,政令因之而強弱,則馮眾怙力,豨勇虎暴者,安可輕言推轂授任哉!故王猛、諸葛亮振起窮巷,驅駕豪杰,左指右顧,廓定霸圖,非他道也,蓋智力權變,適當其用耳劉樂城、裴聞喜,文雅方略,無謝昔賢,治戎安邊,綽有心術,儒將之雄者也”
雖然史上,因為劉仁軌晚年之時服從武則天,對他的評價不算很高,但是杜睿卻對這個華夏歷史上,在戰場之上第一個擊敗倭人的將軍,分外推崇
劉仁軌雖身為文官,但在古稀之年仍能為國家建功立業,非常難能可貴白江口海戰的勝利,也使劉仁軌成為中國戰爭史上為數不多海軍名將在與高麗、濟的戰爭中,大唐統治者對東征將領可謂精加選擇,充分發揮了這些軍事將領的指揮和作戰才能如薛仁貴“勇冠三軍”,龐同善“持軍嚴整”,高侃“勤儉自處,忠果有謀”,契苾何力“沉毅能斷”、“有統御之才”,李績“夙夜小心,忘身憂國”等,都是唐軍將帥中的佼佼者
而劉仁軌則更要高出一疇,他不但智勇雙全,而且有較高的政治才能,雖然孤立濟,卻能使當地姓“大悅”,使自己立于不敗之地,為戰爭的最后勝利起了重要作用
可就是這個劉仁軌,就是這個被杜睿從一介不如品級的督糧小官,一下子提拔成副帥的人,如今居然因為心懷憤懣,要起兵謀反,回顧一下歷史上那個文武雙全,剛正不阿的劉仁軌,杜睿都懷疑,這兩者是不是同一人
在杜睿的計劃中,劉仁軌可是占著很重分量的,如今大唐在平定了吐蕃之后,又將主要的精力轉移到了中南半島之上,但是在那之后,經略海外,可就是重中之重了,到那個時候,劉仁軌這個華夏歷史上的第一位海軍名將,還能沒有用武之地
可是如今劉仁軌居然要謀反,杜睿一想到這個,心中又是憤怒,又是悲傷,一個大唐的英雄,居然會為了名爵上的那點兒小事,選擇謀反這條路,當真可悲可嘆
“睿郎!”
方才發生的一切,讓汝南公主等人都是心懷驚懼,此時見局面已經被控制住了,這才上前,擔心的問道:“睿郎!可是劉仁軌要謀逆!?”
杜睿沒有回答汝南公主,而是看向了李治,道:“這就要問李公子了!”
李治被杜睿的眼神一打量,倒也不心虛,坦然道:“你說的不錯,那劉仁軌確實曾向我暗示過,不過我以為他是得了你的授意,才試探我的,誰知道他居然這么大的膽子!”
杜睿并不懷疑李治的話,聞言也沒有再逼問什么,只是無所謂的一笑
一旁的安康公主急道:“壞了!?睿郎!元春和孩子們!他們”
杜睿一笑道:“不用擔心,元春他們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想此時已經到了船上,安全不用擔心!”
杜睿做事一向謀定而后動,剛一到倭州,他就預感到了事情不妙,縱然后知道那個天草四郎是個和他一樣的重生者,可大唐在倭州駐守著十萬大軍,莫說是天草四郎這么個沒有金手指,沒開外掛的穿越眾,即便是開了逆天修改器的,劉仁軌也不大可能剿滅不了,那么接下唯一的解釋自然就是劉仁軌養賊自重,別有所圖
杜睿既然已經懷疑到了劉仁軌的身上,自然不能拿著自己和家人的身家性命開玩笑,他這邊隨杜云蓮到了李治的居所,另一邊,元春等人則在四飛虎軍的護衛之下前往了馮茗的水軍駐地
杜睿則以身為餌,到底要看看劉仁軌打什么注意,果然和他想的不差,劉仁軌居然想著借倭人的手取他的性命,若是劉仁軌沒有歹心的話,倭州多大的地方,近畿這里甚至比不得大唐的一個州,劉仁軌在倭州經營多年,怎么會不能及時發現有倭人要對他不利
安康公主聞言,這才放心了些,接著又道:“睿郎!如今倭州,劉仁軌勢大,到處都是他的人,我們該如何是好!”
杜睿一笑,道:“哪里是他的人,這些軍士都是大唐軍人,他們生是大唐的人,死是大唐的忠魂,可不是哪一家的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