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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路難覓,但若是得到高人引導,也就容易的多。而且,得到高人的引導可少走很多彎路,比起自己摸索前行要好的太多了。
“真路,這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不可言傳,只能意會。當你意會到的時候,也就是你踏上真路的時候。”純陽長老開口道。
“弟子記住了”“。”余航恭敬地點了點頭。
自己的師傅竟是一名至尊,開啟了九道氣門,這樣的人物即便是在整個鴻蒙界都算是頂尖的了。整個鴻蒙二十層天,怕是都尋不到幾個能與其相抗衡之人。即便是高等空間中,能夠與其抗衡的高手也不會有多少。
能夠得到這樣的高手指導,余航自然是很高興。
“我這片小山雖然不高,但卻很清凈。來時你也看到了,這里滿山都是藥田,從明天起你就和山中的其他人一起給我去澆田種藥。”純陽長老手捋長須道。
“澆田種藥?”余航不由一愣,但隨即便是明白過來。
他微微點頭,臉上帶著一絲笑意,道:“多謝師傅,弟子記住了。”
余航退出了純陽長老的茅屋,在一名仙鶴童子的帶領下走進了不遠處的小茅屋中。茅屋只有一間,里面的擺設更是簡單,只有一張簡單的床和一個桌子。桌子很破舊,上面擺著一個有著豁口的白色瓷茶壺,兩個杯沿上有著劃痕的白色口杯。
小茅屋很破舊,但卻是給人一種心情平靜的感覺。
“繁華至極,返璞歸真。”余航看了一眼小茅屋,嘴角豎起一絲笑意,接著便盤膝坐到了破舊的小床上。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余航的房門便被一個小童推開了。
“師兄,師傅讓我帶你去藥田。”小童看上去不過七歲,長得虎頭虎腦,眼睛很亮。
余航笑呵呵的站起身,跟著這白衣小童出了小茅屋,來到了大片的藥田中。
藥田中的草藥種類極多,被劃分成了不同的區域。一路上,白衣小童如數家珍一般,為余航介紹著藥田。
“這是百靈果,三千年才能成熟,如今已經兩百九十九年了,還有一年就能采摘了。”
“這是尋龍草,一萬年方能成熟。凡人吃了,力大無窮,可比真龍。修士吃了,修為暴增,但可惜,到了破虛九重就藥效不大了。”
“看,這是梨花果,是師傅從九天之外的混沌之中采集到的種子。聽別的師兄弟說,這果子成熟要十萬九千年,現在才一萬年,早著呢。”
白衣小童說的很詳細,余航也聽的很認真。聽完小童的一一介紹,余航心中很是震驚。這片藥田所種的這些靈藥,當真是遍地是寶。隨便拿出來一株,都是重金難買的神物。
一路上,余航也遇到了一些正在勞作的修士。他們都是一身白色素衣,赤著腳,男女皆有。
看到余航,他們都是很恭敬的行禮,余航也是一一還禮。這些人都是雨花閣中的弟子,被分配來給純陽長老種藥。
他們之中不乏天才,卻甘心來這片山林種藥,足可見純陽長老的影響力有多大。
其實,這樣的工作也是在雨花閣中搶破頭的美差。每次服務期限為一萬年,一萬年后便要離去。而但凡是離去者,無不是修為暴增,這是雨花閣中人盡皆知的事情。因此,這差事也漸漸的成了美差。
余航的身份他們都已經有所耳聞,純陽長老的弟子,他們雖然比余航入門早的多,但卻不敢擺師兄師姐的架子,反倒是對他尊敬有加。
兩人最終來到了一塊藥田前,白衣小童指著眼前的藥田,道:“師兄,這就是你的藥田,今后這里的靈藥便要你負責了。”
余航抬眼看去,眼前的藥田并不大,只有五畝地,種著的是一種名為七巧玲瓏心的神藥。七巧玲瓏心是一種特殊的果子,它看上去就像是人的心臟一般,卻是有七竅,吞吐日月精華,吸收靈氣,很是不凡。
“多謝師弟了。”余航抱拳道。
白衣小童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余航則是看著眼前的藥田,一揮手,兩個木桶,一個扁擔出現在了他的腳下。而在他的背后,則是出現了一個斗笠。
他脫了腳上的戰靴,挽起褲腳,卷起袖子,戴上斗笠,扛起扁擔,擔著兩個木桶徒步向萬里之外的天河去取水。
如今的余航,活脫脫一個老農的形象。若是換成一般的高手肯定接受不了,但余航卻干的樂呵呵的。
“師傅這是在磨練我的意志,錘煉我的意境,為尋找真路做準備啊。”余航很聰明,自然能猜到純陽長老的用心。
回歸自然,便是回歸本心。
放下修行,放下自己的身份,尋找最真摯的自己。這是將心中的仇恨,苦樂全都拋到九霄云外,達到有我無我的境界。這就像是得到的高僧,看破紅塵,心頭無塵埃。又像是隱世的高人,歸隱山林,做那逍遙的神仙。
一年的時間一晃而過,余航每天都要奔波于天河與藥田之間。天水沉重,一桶就有十萬斤重。當然,這么點重量對余航并沒有什么影響,但做一次可以,做十次,做百次,一般人就會受不了了。
太過單調和枯燥,完全成了凡人。
這一年間,余航從未修煉過。他放下了一切,完全成了一個凡人。
而這一年來,他心中的感悟卻是突飛猛進。
“空靈的心……”余航笑著搖了搖頭。
只有回歸自然,才能讓人的心靈得到凈化。
塵世有著太多的喧囂與丑陋,人身處塵世,不可能一直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受到了塵世種種的污染,人心不古,墮入了利益等等的漩渦之中。
而在這里的一年,卻是讓余航突然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像是獲得了心生,整個人都煥發出了不一樣的風采。
原來的他,鋒芒很盛。雖然他可以掩藏,但那猙獰的頭角卻是怎么都掩蓋不住的。
而現在,他身上體現出的是真正的空靈。他像是懷著一顆赤子之心的孩童,對于世間萬物都有著眷戀和美好的期望。
時光如梭,一眨眼,四年的時間過去了。加起來,余航已經在這藥田間操勞了五年的時間。
五年的時間,使得他洗盡鉛華,靈魂都得到了蛻變。有時候,恍惚間,他幾乎忘記了自己曾是一個修士的身份。他完全投入到了現在的生活中,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雖然單調、平淡,但卻很真實。
有時候,很多人想要平淡,卻永遠都與平淡無緣。而往往平淡的生活,就是幸福的生活。
這一日,余航剛剛將兩個木桶中的水倒入水渠,一道聲音便突然在其心中響起。
“真路在何方?”
這聲音如一道驚雷,讓余航那拿著木桶的手一僵,木桶落地,滾到了一旁。
余航雙目出神,緩緩坐到了地頭。
他面對著自己辛苦了整整五年的藥田,腦海中回蕩著這五年來的一切,一絲明悟在他心頭漸漸的萌芽。
“你的心在何方?你的道又是什么?”那聲音再次響起。
余航眼中的疑惑更盛,他的雙眉漸漸皺起來。
“道,就是天地,道,就是規則。無道則無物,無道則無心。心與道,縱橫交錯,彼此依存。”那聲音又響了起來。
而余航則是身軀一顫,腦海中閃電般的回放著他從小到現在,整整十幾萬年的記憶。
這是一個極其漫長,又極快的過程。當畫面定格在藥田的時候,余航突然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