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上京城下起了大雨。
莫小川夜間在禁軍之中留宿,并未回去。清早起來,中的家丁冒雨而來,送了一封信。
攤開了,司徒玉兒娟秀的筆記落入眼中。
這丫頭雖然以前格刁蠻任,倒也寫的一手好字,至少比莫小川的要強多了。
看罷了。
莫小川輕輕搖頭笑了笑,中并未發生什么大事,只是因為今日開業,剛好碰上大雨,司徒玉兒和柳卿柔都有些擔心,詢問他該怎么辦,是不是要另擇日期。
莫小川在原信的背面寫了回信,交給了家丁。
家丁又急急地冒雨趕了回去。
回到莫,司徒玉兒和柳卿柔正焦急地等待著。
見到家丁帶回的書信,兩人攤開,只見上面寫了四個字,勿失誠信。
司徒玉兒有些疑,道:“這是什么意思?”
柳卿柔笑了笑,道:“玉兒妹妹,莫公子說的很明白了,讓我們按計劃行事。說來也是,怪我有些舉棋不定了,這種事,其實不用莫公子提醒的。”
司徒玉兒回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準備出發吧!”
柳卿柔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們出發,是我。你忘記了,莫公子不讓你出的。”
“不是姐姐提醒,我差點忘了!”司徒玉兒吐了吐舌頭,道:“那便有勞姐姐了。”
柳卿柔點點頭,讓人收拾好了貨物,便辭別了司徒玉兒,離開了莫。
一路上,坐在車轎中,她的心里甜滋滋的,低頭思索著,面上不由得便是一紅,覺得莫小川不讓司徒玉兒跟出來,是對她完全信任所致。
來到布莊前,隔壁一新裝店面上掛這一個匾,匾上寫著“莫氏”二字。
店緊閉著,上掛著一塊木牌,木牌上面書寫了“莫氏復顏絲”三個品種的價格。“品莫氏復顏絲”現在已經標價到了兩百貫一張;上品的五十貫;普通的十貫。在每一種后面都標明了數量。
下面便是開業日期,正是今日。
“柳姑娘,前面車太多,不好過去,您看,是不是就在這里下車吧?”車轎外,莫的家丁輕聲問道。
柳卿柔輕嗯了一聲,鉆出了車轎。
剛下了車轎,她不由得的嚇了一跳,只見外面停了無數的馬車,一眼望不到頭,莫氏店鋪的前,許多人撐著傘,排起了長隊。
柳卿柔驚訝地說不出話來,記得她去莫之時,還沒有這么多人,怎么突然一下子就來了如此之多。
愣了一會兒,柳卿柔讓人搬好了貨物,饒到后進入了店鋪內部。
此刻距離開業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她匆匆地吩咐眾人擺放貨物,心中尤自有些奇怪,對外面這般景象摸不著頭腦。
其實,這都是莫小川的功勞。
昨夜天突變,莫小川便想到了今日可能會有影響,如果把開業時間挪了日期,必然會使得自己苦心營造出來的氣氛受損,為此,他想出了一個辦法。
一邊派人大肆宣揚“品莫氏復顏絲”只有五十張,先到先得的概念,一邊找來了馮萬,讓他尋了幾個子等候消息。
待司徒玉兒的書信到后,莫小川便知道時候到了,與馮萬交代了一聲,馮萬便派人通知了自己的夫人,馮夫人馬上招集自己的姐妹,在送信的家丁趕回莫的同時,她們也匆匆的趕往了店前排隊。
如此,許多都在擔心會不會因為今日的天氣“莫氏復顏絲”會改期再售的人也都紛紛而來,便形成了眼下的這幅情景。
柳卿柔自然不知道莫小川所做的一切,因而才會如此驚訝。
不過,她對這方面倒是很有經驗,做生意的,怕的是沒有客源,豈有害怕人多之理,雖然柳卿柔心中疑,在安排上倒也是井井有條,絲毫不亂。
半個時辰后,莫氏的店緩緩而開,排在前面的人蜂擁而入。
直接把準備說幾句話的柳卿柔擠到了角落中。
柳卿柔圓睜著雙眼,從來沒有見過這等陣勢。
一雙眸眨了又眨,準備好的話,一句也沒有說出來,耳邊只聽著那些人大呼小叫著,柜臺前的姑娘們忙碌著回答各種問題,收錢遞貨都忙不過來。
因為售貨的都是子,所以,這些人們也沒有什么好顧忌的,有得人甚至扔下錢,就從姑娘們的手中搶奪貨物,可憐的小姑娘一雙嫩手硬是被指甲劃出幾道血痕。
柳卿柔咽了一口唾沫。
之前莫小川決定將售貨者都由男子換成子,他還有些擔心,因為這個時代雖然子不被禁足,卻依舊很少做這種拋頭面營生,因而酒館客棧的店小二也都是男子,沒有一個子,便是柳卿柔,她也只是開店,而非親自售貨,她的布莊之中,也大多是男子在售貨,她只是偶爾到店里靜坐,碰到熟人才會搭話介紹一下。
但現在看來,她的擔心應該是多余的。
對于這種子用品,還是由子來售貨比較好。
柳卿柔站在角落中,耳旁聽著吵鬧聲,只覺得腦袋嗡嗡響……
一個時辰過去后,售貨的姑娘們一個個面疲憊之,看著光禿禿的柜臺和貨架,相互對望,盡是癡呆裝。
隨著后面一些趕來看到沒有貨后咒罵而去的人,店里逐漸地靜了下來。
柳卿柔讓人將店關好后,依舊有些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實,看了看同樣發呆的姑娘們,輕聲問道:“都售光了?”
“光了!”
“真的光了?”柳卿柔又問道。
“光了!”
“呼!”柳卿柔吐了口氣,面上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覺得莫小川交給自己的事情算是光榮的完成了,心中一松,道:“今日每人賞一貫錢。”
發呆的眾集體歡呼了起來。
柳卿柔擺了擺手,道:“先清點一下錢數,回頭到我明天到我這里領錢!”
又一番忙碌,開始了,一直忙到下午時分,才將賬目核對出來,但錢數卻多出了五百多貫,這讓柳卿柔很是詫異,仔細一想,可能是那些丟錢搶貨的人多給的錢的,也就釋然了,畢竟多出來,總比少了要好。
五十張“品莫氏復顏絲”每張兩百貫,便是一萬貫;三百五十張“上品莫氏復顏絲”便是一萬七千五百貫;還有八百六十張“普通莫氏復顏絲”賣得八千六百貫,售貨所得三萬六千一百貫,再加上多出來的五百貫,總共便是三萬六千六百貫。
整個柜臺下面堆著的都是錢。
按照西梁的物價,三千貫能買一處很不錯的宅院,這三萬六千多貫,便能買十幾處好的宅院了。拋去了成本,至少還凈賺三萬三千多貫。
才不到兩個時辰,便賺了這么多錢。
那些數錢的姑娘們當真是數錢數到手抽筋。一個個累得酸軟無力。
柳卿柔也很是疲憊,不過,心中的歡喜卻是更多。
隨后,她便讓莫的家丁回把林風叫了過來,因為這么多錢,讓家丁送回去,她實在有些不放心。
林風進來后,看著那些錢,也是有些傻眼。呆呆地問道:“柳姑娘,這些都是今天賺的?”
柳卿柔點了點頭。
林風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了柳姑娘,莫隊長簡直就是揀了一個生財樹哇……”
柳卿柔面一紅,道:“我只是幫幫忙而已,一切都是莫公子安排的。”
林風感嘆,道:“以前,我以為莫隊長只會帶兵,沒想到還會賺錢,而且,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柳卿柔抬起頭,道:“林先生,你還是讓人快些搬回中吧。”
一句先生讓林風差點沒將頭垂倒在地上去,他一項自命風流,自然也喜歡別人以公子相稱,如今來了一句先生,好似讓他突然老了幾歲一般。
他揮手讓手下的眾人將錢裝箱,把銀子和銅錢都分別歸類,又忙乎了半日,天將晚這才裝好,之后與柳卿柔一起朝莫而去。
回到莫,司徒玉兒也是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問道:“柳姐姐,真的全售光了?”
柳卿柔點了點頭。
“我到現在也是有些不能相信。”林風插口,道:“莫隊長竟然還會經商,太神奇了……”
司徒玉兒笑道:“這沒有什么好奇怪的,當年梅統領便是商賈出生,莫小川有家傳本領的。”
“也對!”林風點了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開業當天便創下如此佳績,讓眾人都是滿心歡喜。
陸婆婆當先說道:“林小子,去讓莫小子回來,今日都別了,待會兒一起吃飯!”
林風笑著道:“婆婆的話,哪敢不從,我這便去。”說罷,匆匆離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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