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記糧倉的沖天大火,將商會中郁結的氣氛掃而光,雖然只有幾個關鍵性的人物知道內幕,但跟隨商會三巨頭時日良久的小商家們心知肚明,這切自然是商會大佬們出的手。
他們慶幸于自己能夠認清形勢,跟在商會后面,雖然只能檢些殘羹冷炙來吃吃,但有的吃總比沒得吃好;況且雖說利益的絕大部分是商會三位會長所占有,這剩下來的飯渣子也夠這些小商戶在廬州城做個小康之家了;還有更主要的點:不必擔心自家的鋪子被砸,倉庫不會無緣無故的失火不是?
蘇記不愧是個配戲的好演員,在蘇錦的安排下,蘇家糧鋪掌柜天剛亮便鳴鼓喊冤,到廬州知府衙門報案,痛苦流涕之形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置于蘇家少東家為何沒來親自報案,據稱是氣急攻心已經臥病在床了。
商會每日的上午議事會上,聞知消息的商會眾人相視而嘻,看來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小子怕是要步乃父后塵了。
但唐紀元只字未提此事,連蘇記的名字也沒有提及,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便急匆匆的宣布散會。
對唐紀元來說,蘇記就像是上山路上擋路的條狗,已經腳踹到山下去了,難道還要下山去看看他是摔斷了幾根骨頭么?根本不值得提。
在唐紀元看來,切的花哨手段都沒有干凈利落的雷霆擊來的有效,你抓花老夫的臉,老夫就要你的命,誰跟你在那邊窮墨跡。
人說福無雙至,又說好事難成雙;對于唐會長而言,今日便是福已雙至,好事成雙了,因為黃副會長花了大價錢采購的大批糧食已經到了南門碼頭。
商會這次下了大本錢,掐準了明年糧食暴利的脈搏,甚至不惜以每石貫的價格大肆搜羅,這個價格已經超出了前去江浙兩湖帶采購的各地商賈的心理極限,所以輕松打敗眾多商家,在片唾罵聲中黃副會長按照唐紀元的要求,口氣采購了三十萬石的糧食。
光是這批糧食的運輸就要分好幾批運達廬州南門碼頭,每趟三十艘糧船需的來回運四趟方可。
唐會長站在碼頭上看著高高垛起的糧包和忙忙碌碌搬運的苦力,心中快美難言,到了明年春天,這三十萬石糧食將會給他帶來三十萬貫,四十萬貫,甚至更多的回報。
他鄙夷那些膽戰心驚的小商戶,這樣的大手筆也只有他唐紀元能夠眼皮都不眨下的做出來,所以連接船這樣的事情他都不讓小商會來幫忙。
“到時候分些利潤給他們便罷,人多手雜反倒不好。”唐紀元以己度人暗自思忖道:“糧倉里要多排些人手看管,每天十二個時辰絕對不能斷人,瞞是瞞不住別人的耳目了,但即便有人想使壞水,也教你們無機可乘。”
被傳氣火攻心病不起的蘇家小官人,此刻正在書房里看書,做戲自然要做全套,為了配合外界的傳言,他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蘇府中步不出,三天了,現在的蘇錦倒真有些生病的樣子,這三天不能出門閑逛,只能無聊的呆在書房里翻看線裝書,身邊除了憨憨的不知風情的小米兒,其他諸如小穗兒、柔娘浣娘姐妹都各有事務,他只能無聊的憋在家中。
王夫人那邊去了幾趟,每日請安之后便只能閑聊兩句,接下來王夫人便要念經禮佛,那是整套繁瑣的程序,但老夫人忙的不亦樂乎,雖然也不反對蘇錦在旁觀看,但蘇錦光聽著那些拗口的經文就要瘋了。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切苦厄。舍利子!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
當老夫人的再次敲起木魚念經的時候,蘇錦只能無奈的回到書房,他左翻翻右翻翻,忽然看見了那日在后面柴房密室中發現的那個黑色的盒子,左右無聊,便又掏出來看。
三顆黑乎乎的藥丸依舊那般的刺鼻難聞,蘇錦聞到這股味道便欲作嘔,趕緊將它們丟到盒中,順手將那張寫著字的發黃紙片拿起來辨認,研究了小半個時辰之后,蘇錦終于敗退,這他媽不是字,這是鬼畫符啊!自己好歹也打小練過字,也曾臨摹過真正的草書,可是這紙片上的數行字愣是個不識,蘇錦嘆了口氣,將紙片塞進盒內,重新放好。
百無聊賴的喝了數杯清茶,又如廁數次之后,蘇錦捧著本《中庸》昏昏欲睡,但是卻不知為什么,身體里火燒火燥的,說不出的不痛快。
“中暑了么?”蘇錦又是摸額頭,又是掐人中,身上的不適感也來越強烈,漸漸發展到某個部位上。
“不好,莫非……”蘇錦驚出身汗,他忽然想起在后院探寶那晚,聞了那黑色藥丸之后回來就把柔娘給弄了,自己雖然有那個想法,但是在自己今世后世的人生經歷中,對女子還從未這般霸氣過,感覺上來了拉著就扒衣服入港。
“莫非這藥丸有問題么?”蘇錦不知如何是好了。
形勢越來越緊迫,身體上的異樣越來越難以抑制,某個部位堅硬如鐵般,蘇錦尷尬的將其夾在腿下壓住,忽聽門外腳步聲響,小米兒出現在門口道:“公子,和豐樓的晏東家來訪!”
蘇錦慘叫聲,來的還真是時候,趕忙道:“就說我不在,明日上門拜訪致歉。”
小米兒撓撓頭,疑惑的轉身離去,不會蘇錦便聽到她的說話聲:“晏東家,萬分抱歉,我家公子說他不在……明日登門拜訪。”
蘇錦欲哭無淚,這個蠢丫頭,簡直無可救藥,趕忙大聲高呼:“我在……我在……”
就聽腳步細碎而來,個俏麗的身影出現在書房門口,笑盈盈的道:“蘇公子平日就是這般作弄人的么?”
蘇錦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幸而書案不算矮,半蹲著的姿勢恰好將下身遮擋起來,這才勉強弓著身子作揖行禮。
小米兒送上清茶之后退出,書房內便只剩下蘇錦和晏碧云二人,蘇錦只覺得嗅覺益發的敏銳,隔著書案老遠還能聞到晏碧云身上那股好聞的具有誘惑的氣息,臉上漲的通紅,只能強自壓抑心中綺念。
晏碧云件蘇錦面色有異,關切的問道:“你怎么了?難道是真的病了么?”
蘇錦咬牙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晏碧云愈發的懷疑,站起身朝書案走來,蘇錦忙道:“別……別過來。”
“生了病怎么能硬撐著呢?須得延醫問藥才是,碧云倒是看過些醫書,我幫你瞧瞧如何?”
蘇錦心道:能讓你瞧么?瞧見了你不嚇死才怪。腹中欲念滾滾,只得不斷的擺手,不讓晏碧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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