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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劉欣初定荊州的時候,徐晃就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南陽太守,對于審案問案并不陌生,但他現在心系曹操的下落,哪里愿意被這些俗務所糾纏,不由擺手說道:“滿大人,你是九江太守,案子自然由你來管,徐某就不越俎代庖了。”
滿寵做事勤勉,他剛才一番話只是為了尊重徐晃,并非托言。現在見到徐晃推辭,滿寵也不再謙讓,當即下令升堂。
坐在大堂上,滿寵看著大廳里站著的兩排衙役,不覺暗暗嘆了口氣。這場壽春攻防戰打得甚是慘烈,郡縣的差役都被派上了城頭。站在這里的衙役比平時少了好幾個,剩下的也是灰頭土臉,衣衫襤褸,滿身血污,還有幾個纏著繃帶,全然沒有了平時的威風。
早有差役將擊鼓之人提了上來,卻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那少年見到滿寵,忽然用手一指,大聲說道:“我要告的就是他!怎么能夠讓他來審?我要見新來的將軍!”
過去的大漢律法,對于民告官有嚴格的限制。但是劉欣為了發動百姓來監督各級官吏,不僅允許民告官,而且鼓勵民告官。因為劉欣明白,在任何時候都不可能杜絕,只要有了監督,就可以將限制在可控范圍內。
這少年要告的竟然是滿寵,滿寵也沒有辦法,只得派人將徐晃請了出來。
徐晃正在后衙部署追擊曹操的事宜,聽說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很詫異,只得來到大堂上。張飛是個閑不住的性子,也吵嚷著跟了過來。
大堂上,那少年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述著。他叫李矯,是富戶李平的幼子,狀告滿寵圖謀李家的財產,先是派李平出城與曹操勾結,意圖借曹操之手暗害李平,未能得逞。卻又污蔑李平里通敵軍,將李平滿門查抄,唯有他見機逃了出來,躲過一劫。李矯說,如果不是將軍來得及時,滿寵已經將壽春城獻與曹操了。若是將軍不信,有白旗一面為證。
因為滿寵本是曹操手下的降將,原先就不得大多數將領的信任,忽然聽這少年所說,徐晃不禁變了臉色,沉聲喝道:“滿寵,你有何話可講?”
滿寵搖頭說道:“這面白旗確是下官所準備,下官確實讓李平兩次出城,但下官此舉乃是緩兵之計,也沒有謀奪李平的家產。將軍若是不信,下官也無話可說!”
張飛卻暴躁起來,厲聲喝道:“滿寵,你休得狡辯!一個娃娃又如何能夠污陷于你?俺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拿家伙來,先抽你三百鞭,看你招是不招!”
徐晃慌忙止住他,說道:“三弟,休得魯莽,此事需得稟明皇上再作決斷。”
漢軍軍律最嚴,尤以通敵事大。如果這少年所言確鑿,滿寵就是誅九族的死罪。但是以徐晃從軍多年的經驗,滿寵此舉也確實很像緩兵之計。
徐晃沉吟半晌,忽然問道:“滿寵,李平的家產何在?”
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現象,雖然這場攻防戰打得十分慘烈,但也不能表明滿寵就一定是忠心耿耿。徐晃于是另辟蹊徑,詢問起李平的家產來。這是本案的關鍵,如果滿寵真的霸占了李平的家產,那么李矯說的話也就有了幾分可信之處,滿寵就極可能與曹操有私底下的勾結。
滿寵不假思索地說道:“回將軍,李平的家產已經全部抄沒,送進了府庫,下官還沒有來得及清點。”
李矯忽然指著滿寵大聲說道:“他胡說,我家的家產現在就在后衙中,將軍去后面一看便知!”
徐晃正是從后衙過來的,并沒有看到后衙里有什么金銀珠寶,不由低頭沉思起來。張飛卻按捺不住,大叫道:“捉賊拿贓,小娃娃,你現在就去指認一下,什么東西是你家的!”
不待徐晃答應,張飛已經一把拎起李矯,大步朝后衙走去。后衙中忽然傳來一聲女子尖叫。徐晃雙眉一蹙,趕緊帶著滿寵趕了過去,卻見李矯正指著一個少年婦人說道:“這便是他強占的我家家產!”
張飛原以為滿寵搶了多少金銀珠寶,這下總算抓住了他的把柄,卻不為只是一個婦人,頓時哭笑不得,揚手便要去打李矯,卻被徐晃一把攔住,對滿寵說道:“這女子是怎么回事?”
滿寵見瞞不過去,只得拱手說道:“回將軍,那人下官帶兵抄了李平的家,只見這女子哭哭啼啼,甚為可憐,一問之下,方知她本是良家女子,是被李平強搶進府的。下官一時起了惻隱之心,沒有將她投入大牢,而是暫時安置在后衙之中,打算待戰事結束以后再行處置。不料當時抄家甚急,卻漏了李矯,以致他今日信口雌黃,誣告下官。”
徐晃冷笑道:“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何不主動說明?”
滿寵低下頭,囁嚅道:“這分明是個女子,并非財物啊。”
其實在那些士族世家眼中,除了主母以外,無論是婢女還是小妾,哪個不是他們可以隨意處置的財物,所以,李矯已經在一旁大叫道:“她是我爹的侍妾,便是我家的財物!”
張飛卻知道劉欣和馬蕓都不喜歡將下人不當人看,剛才相信了李矯的話,就險些出了大丑,現在更是大怒,說道:“小娃娃,你再胡說!信不信俺削了你!”
徐晃擺了擺手,說道:“滿寵,話雖如此,但你隨意處置罪犯家眷,也大為不妥。來人,先將他們都押下去,待稟明圣上再作處置。”
事關滿寵有無里通敵軍,徐晃不敢怠慢,趕緊派人去了解這兩日壽春城中發生的一切,而張飛卻對此沒了興趣,打了個呵欠,回后衙睡覺去了。
半夜時分,城頭上忽然響起了示警的銅鑼聲,在寂靜的黑夜里顯得格外地清晰。徐晃剛剛睡下,慌忙披衣起來,卻見幾名親兵跑了過來,拱手說道:“啟稟將軍,陛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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