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無膽)
任盈沒有經驗,而劉凡在這個時候精神已經有些恍惚了,所以兩人三把槍,竟然被柴田英杰一擊得手。
柴田英杰的身體一個華麗的轉身,逼在他身體的上的三把槍就被他的身體滾排到了身體一側,他的拳頭如閃電般地擊出,正打在劉凡的下頜處。
已經虛弱不堪的劉凡立刻一跤跌倒在地上,手中的槍都跌到了旁邊。
突逢驚變的任盈有些慌亂地舉槍,但她怎能快過反應、速度及力量都已經異于常人的柴田英杰。柴田英杰的身體一閃,一個側進,就一個手刀打掉了她手中的槍,同時一把叉住她的脖頸,將她一把推倒在地上。
終于脫困的柴田英杰看著正在墻邊掙扎著起身的劉凡,眼睛中閃過一絲恨意。
他知道任盈是鈴川家的人,殺不得!但這個保鏢卻只是鈴川家的一條狗而已!殺了就殺了,帶著一股子殺氣,他一個箭步就沖過去,一把卡住劉凡的脖頸。
柴田英杰恨這個帶給他恥辱的人。
“八格!”他狠狠地罵道,收縮著手勁。
劉凡的眼睛已經開始翻白,不過,令柴田英杰意外的是,他竟然不掙扎反抗,只是憋著一口氣,一動不動地任他掐捏。
幾乎立刻間,柴田英杰就感覺到了情況不對,一股硝火的味道就從倆人身體間彌漫出來。
“啊——”他終于叫出聲來,因為劉凡的右手中,赫捏著一個手雷,而左手上拿著雷弦。原來劉凡雖然精神已經恍惚,但腦子殘存的意識,卻仍然準確地判斷出了情況。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就是不失去槍,也對付不了柴田英杰了。所以他選擇了同歸于盡。
柴田英杰怪叫一聲,立刻松手,往前竄去,一個翻滾就竄到旁邊的人群中。此時那些跟出來的日本人都看到了劉凡手中的手雷,不由地紛紛撲倒。
連頭山雄都被船越次臣撲倒了。
劉凡的精力此時已經嚴重不濟,他本來想將手雷扔出去,但右手卻已經酸軟無力。只扔出了四米遠,就當啷一聲落在地上。緩緩地向前滾出。
此時剛爬起身的任盈一聲驚叫,她離劉凡最近,看到這種情景,不知怎地,就撲上去,將劉凡壓倒,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他。
劉凡倒在地上的一刻。身體一疼,腦子有些清醒過來,他立刻低沉地發出一聲吼叫,已經虛弱的身體不知怎地就生出了一股子精力,竟然一個翻身,將任盈裹入自己的身體下面,反而護住了她。
此時,手雷就轟地一聲炸了。
飛散的彈片打在墻壁上,打出點點火花,泥灰四濺。任盈被壓在劉凡的身下。眼淚一下子就完全涌了出來,原來世上最溫暖的地方,真的是人的懷抱。
沖擊波雖然是斜向上方,但仍有部分余波打在劉凡身上,這一下又牽扯了他的傷口。疼痛在身體內彌漫,刺激著他殘存的精力。
劉凡迅速起身,他一把扯起哭泣不已的任盈。
“別怕!”他以為她被手雷的炸聲嚇著了,安慰著她。卻已經從武裝帶上扯下最扣一個手雷,高高舉起:“統統不要動!”他大聲威脅著。
正想從地上爬起來的那些黑龍會的人,立刻就乖乖地又爬了回去。
劉凡看到自己掉落身邊的兩把六七式微聲。他右手高舉著手雷,蹲下身去。忍著痛,用左手撿起一枝來。他的臉忍不住微微地抽搐一下,但此刻他也需要疼痛來刺激。
任盈此時眼睛已經收了淚水,立刻去幫他撿了另一只槍,跑過來扶住劉凡的身體。
倆人就立刻一起迅速穿過馬路,任盈此時的腦子已經完全清晰起來,突然之間,她感覺自己有勇氣面對一切,那怕是死亡!
她平常笑起來明月一般的眼睛,此刻亮晶晶地,少了那股子柔媚之氣,卻多了一份清明。
在扶著劉凡退過馬路的時候,她已經伸手到他的左邊口袋,掏出了那里面的一把車鑰匙,立刻對著馬路對面街邊的汽車亂按。斜對著幕府會所的一輛越野車立刻吱一聲響起來。
劉凡將手雷交到左手,將六七式微聲換到右手。
二人終于上了車子,車子發動起來時,平穩地駛向了街道中央。
爬起來的黑龍會諸人一時都有些呆愣,就這么讓把人救走了。特別是柴田英杰,臉上帶著一股子奇怪的表情,竟然沒有再出手。
就在任盈的車子往前開了不到二十米時,數輛車子就迎面開來,雙方擦肩而過。
來的車子里,坐著十幾個沉靜似水的日本人,正是船越次臣調來的十幾名槍手。
當這輛車子剛停到幕府會所的門口時,就聽到遠處傳來的警車的轟鳴聲,連續兩次手雷的爆炸起,頭一次在樓內,已經引起周圍人的注意了。這次在街上,終于有人報了警。
船越次臣扶著頭山雄站起來,彼此自然也有一些狼狽。
不過,此時船越次臣的心中,正暗暗感激頭山雄站在自己身邊,因為如果不是他站在自己身邊,剛才自己肯定也得撲倒在地上,那么做為日常在弟子面前,大講武士道榮譽的他,肯定會感覺有些狼狽和沒有面子。
但頭山雄的存在顯然解決了這個問題,他以護主的形式,撲倒在地上,也正符合武士道精神。而頭山雄心中也是一樣的感覺,如果自己和手下一樣爬倒在地上,似乎有些份,但被船越次臣壓倒,就好看一些。
這時,柴田弘就顯得狠狽多了。
看著相扶在一起的頭山雄和船越次臣,柴田弘心頭越來越窩火,突然間沖到一旁還有些呆滯狀態的柴田英杰,狠狠地一個耳光就煽了過去。
“八格呀魯!”他怒聲罵道,然后轉身就走。
柴田英杰在這一個耳光中清醒了過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叔叔,就一拐一瘸地跟了上去。姿勢雖然難看,但他卻面沉似水。而他的目光中,此時卻似乎多了一些東西。
生死之際,人最容易頓悟成長。
車子離開幕府會所一段路后,緊繃的神經一松,劉凡就感覺身體越來越沉重,一陣陣睡意不停地襲來,他強睜著雙眼。但目光已經難以聚焦了。他終于頭一歪,失去了意識!
車子猛地幾乎是打著橫停在了路邊。
“喂——喂——你怎么了?”任盈一下子急了。忙扶起劉凡,伸手察看他的呼吸情況。
感覺到劉凡還有呼吸,任盈一時煞白的臉色才有了一絲紅氣,她的手機已經被黑龍會的人拿走了,劉凡出來,肯定不會帶手機。
任盈知道,自己必須盡快地聯系上謝寸官。
正好旁邊人行道上。一個日本女孩子正在打手機,任盈立刻走下去,盡量平靜著心情,向對方借手機,表示自己有急事,需要幫忙。
那女孩看著一身狼狽的她,以為她出了什么事情,立刻將手機借給了她。
任盈立刻撥通了謝寸官的電話,悍刀小組各人的電話,是必須背下來的。
此刻。謝寸官的車子正是高速路上飛馳,他完全拿出了在京九城訓練營地練出的本事,不管限速不限速的路段,都是如風馳電掣般地沖過。
電話鈴響起時,他自己根本沒有去掏,只是對旁邊坐的馬炮兒道:“接電話!”
馬炮兒就從他身上摸出手機,接通電話后,直接對他重復道:“我是任盈!劉凡受了重傷。需要治療!”
“哦?”謝寸官一愣,車速一下子就減了下來。
從馬炮兒手里接過電話,謝寸官對著電話。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道:“你在什么地方?現在安全了嗎?”電話里。任盈回答了一聲“安全”,接著就報上一個地名,謝寸官就道:“你在原地等著,我讓人同你聯系!”
“我用的不是自己的電話……”任盈在他掛電話前,忙提醒他。
“那就把它買下來!”謝寸官道,就掛了電話,按出任盈打來的電話號碼,從身上掏出另一只電話,就打通了龍翰東京分公司監理的電話,電話接通后,他沒有一句客套就道:“記下一個電話號碼,打過去,以最快的速度,盡自己的全力,向她提供幫助!”
那邊立刻應聲,謝寸官就將號碼報過去,然后掛上了電話。
車子繼續往東京開去,雖然還不知道具體出了什么事情,謝寸官卻肯定劉凡沒有聽自己的話,去救人了。
他也沒有問任盈劉凡的傷勢,無論劉凡受了什么嚴重的傷,此時他的過問,除了表達關心,徒亂人意之外,沒有任何用處,所以就索性不問,先趕到東京再說。
任盈在謝寸官掛上電話兩分鐘后,就接到了一個電話,對方問了她所在的地方,以及需要的幫助,就報給她一個地名,在那個地方附近,讓她趕過去,那里有人等著。
任盈匆忙地掛上電話,正要還給女孩子電話,卻一猶豫對女孩子道:“我有朋友受了傷,暫時需要你的電話,你報個價吧!”
說著就到車前,拔下鑰匙,打開了后備箱。
在后備箱里,有幾個帶密碼的鐵箱子,任盈看了一下箱子上的圖案,就選出一個箱子,立刻撥動密碼鎖,打開箱子,里面是一些比較中性的衣物,和一個紙袋子。
她拿出紙袋子,里面都是一疊疊錢。
這是謝寸官給悍刀小組每一個組員車子里的標準配置之一,里面有衣物和錢。其他的箱子里,則有食物、水和一些保暖和急救用品,都是為了逃難時用的東西。
未慮勝,先慮敗,是悍刀小組的行事風格之一。
因為在現實中不可能有常勝將軍,關帝君也有走麥城的時候,所以任何時候,未雨綢繆都是一個好習慣。
女孩子看了看任盈,卻終于搖搖頭道:“我這電話里有許多朋友的聯系方式,我不能賣!”
“那你就跟我上車,一會兒安頓好我的朋友,我送你回來!”任盈不由分說,立刻就上了車子。女孩子猶豫了一下,終于上了車子的后坐。
車子嗖地就開了出去,向龍翰方面提供的地點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