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位孫越崎后世雖不像那些“兩彈一星”元勛們一樣人駒知,卻主持建設了國內第一個油礦——延長油礦以及規模更大的玉門油田,堪稱是民國乃至新中國能源工業的奠基人,因此胡衛東會對其如此重視也就不足為奇了。不過胡衛東雖然對孫越崎這個名字如雷貫耳,但他卻也不知道其每一年在哪兒擔任什么職務,民國名人那么多,胡衛東就算記性再好,也不可能都記得住,畢竟他的主業是軍工而不是煤鐵石油......
于是本該作為技術專家享受優待的孫越崎就因為其少將的身份而成了階下之囚,好在胡衛東及時趕到,不然這位大牛可能就要因其率眾護廠、抗議拆廠等種種“反動”的表現而被群情激奮的紅軍基層指戰員好好修理一頓了......
好在孫越崎并不是一個心胸狹窄之人,而胡衛東得知其子患上中耳炎久治不愈后又讓軍醫用青霉素將其治愈,就算心里有氣也都煙消云散了。同時,雖然深受國府重用,但作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工業黨,孫越崎更希望看到中國盡快走上工業化的道路,而洛陽之行是他自當年歸國以來第一次看到實現理想的希望,如果沒有發達的工業,采礦業發展得再好也只有被外國剝削份,對于中國這樣一個人口眾多的大國來說尤其如此,由此他毅然放棄了自己的少將軍銜,為了人民的事業鞠躬盡瘁,至于對他有知遇之恩的翁文灝(民國四大地質學家之一,此時為國府行政院秘書長。),孫越崎只好說聲對不起了。
胡衛東深知孫越崎不但是一個出色的礦業工程師,還是一個杰出的企業管理者,加之身為標準的工業黨人,他在了解到赤色黨對工業化的重視與雄心后,再次投向南京買辦政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胡衛東毫不猶豫地任命其為剛剛成立不久的“中原礦業集團”的總經理,讓其全權領導豫西蘇區的煤鐵開發事業。而孫越崎也沒有令他失望,以蘇區重工業發展的日新月異,竟然一直都沒出現過煤炭不夠用的情況,即使是儲量相對不足的鐵礦,產量也一直穩定增加,孫越崎功莫大焉
1936年2月17日,太祖親自洽東征宣言,東征紅軍進入臨戰狀態,而閻錫山這時手中的機動兵力已經捉衿見肘,無力像歷史上那樣沿河預設堅固防線,結果被東征紅軍輕松突入晉西北地區,并迅速兵分四路,分別由太祖、彭老總、林總與紅軍第一猛將徐海東指揮,將整個晉西北攪得天翻地覆,很快就控制了大片鄉村并迅速建立起紅色政權,其中素以驍勇聞名紅軍的猛將徐海東更是先后穿越同蒲鐵路,突破汾河堡壘防線,轉戰汾陽、孝義,圍困交城、文水,先頭騎兵連抵達晉祠、小店,竟以區區幾千紅軍威脅到閻錫山親自坐鎮的省城太原。為了避免辛苦建設起來的太原毀于戰火,閻錫山幾乎將所有能夠調動的兵力都調往前線抵御紅軍的進攻,但是已經好幾年沒有打過大仗的晉綏軍又豈是剛剛經歷了二萬五千里長征的老紅軍的對手
在三月份這短短一個月中,晉綏軍就連敗九次,傷亡一萬多人,而被俘的則更多。若非閻錫山之前一直十分重視的地方民團很好地承擔了預備役的職責,為前線的晉綏軍補充了足夠的兵員,晉綏軍的戰線早就崩潰了,但即便如此,發現紅軍似乎越打越多、越打越強的閻錫山還是心急如焚,被迫低聲下氣地向相鄰的幾個地方實力派求援,畢竟老蔣那人素無信用不說,就算他真的有心支援,遠水也解不了近渴。但無論是宋哲元還是韓復渠,都擔心派出太多部隊后被日本人或中央軍趁虛而入搶了地盤,無奈的閻錫山不得不將希望寄托于兩個他現在已經管不太到的昔日部下......
首先是河南的商震,但由于豫西蘇區仍有數萬紅軍留守,根據地都快擴張到鄭州了,他根本不敢抽出太多兵力救援山西。而且商震雖然出自晉綏軍系統,但卻早就與閻錫山反目成仇,所以他立馬就以河南“匪情更重”為由拒絕了老上司的求援;另外一路則是駐軍綏遠的傅作義第35軍,與已經公開自立的商震不同,名義上來看傅作義現在還算是閻錫山的直屬部下。雖然35軍兵力只有3萬多,但傅作義擅于用兵,第35軍的戰斗力也極強,是國內第一等的軍級部隊,如果傅作義肯南下救援,閻錫山心里就有底了。
然而,傅作義雖然名義上要受閻錫山管轄,但自中原大戰之后事實上就已經自成一系,而且傅作義是堅決抗日的愛國將領,對赤色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主張頗為贊同,又擔心自己離綏后日偽軍乘機生事,所以閻錫山的求援他一開始均以擔心日偽趁虛而入為由予以推托。但眼見紅軍勢如破竹、晉綏軍一敗再敗,唇亡齒寒的傅作義心思漸漸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加之心急如焚的閻錫山又痛下血本,一下子撥給了35軍50節車皮的武器彈藥和一百萬大洋的軍費,傅作義終于率領35軍主力南下進入山西境內,與此時已經挺進到晉東北山區的林總紅一軍團交上了火。
若論軍事才能與部隊實力,林總和他指揮的紅一軍團都不遜于傅作義一方,然而進入山西以來所向披靡的經歷令此時還不滿三十歲的林總不可避免地有些自滿,對晉綏軍的戰斗力更是極度輕視,殊不知傅作義的35軍恰恰是晉綏軍中唯一的另類,加之傅作義部又是突然南下打了林總一個冷不防,結果一軍團頓時吃了大虧,在短短幾天內就傷亡了三千多人,也多虧是戰斗意志極為堅強的主力紅軍部隊,否則一下子崩潰都有可能......
(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