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報信之人退去,于和就激動的出聲:“太好了,這一日總算是來了,等了一個多月,真是急死人了!”
于和這段時間以來,白天習武,晚上看書,整個人的氣質有了些許變化,沉穩了許多,但到底還是少年人,心里藏不住事,早就盼著能前往會盟之地見識一番,所以聽到那人匯報,難免激動。
這次會盟,非同一般,碎木城內的諸多強大部族準備許久,其中幾支昭火氏族,更是想借著這次會盟的機會,一舉壓過其他幾部,一家獨大,重現當初羅部的威勢。
其中不乏首佳律部和行白部這樣剛剛受到重創,但并未傷筋動骨的部族,也有其他七大統領所率領的部族,準備靠著這次機會,壯大自身。
便是一些二線的稍弱部族,都各有心思,想借勢崛起,或者找到新的靠山,遠離碎木城。
有人想去,當然就有人不愿意去,這其中最典型的,就是以于威為首的于部。
被趕鴨子上架般的登上了城主之位,但卻得不到真正權威,連葉護的名號都沒能繼承,因為無人承認。
于部現在的處境可謂冰火兩重天,一方面是部族之人,因為地位變化,得到了優渥,待遇不凡:另一方,卻是于威等于部上層承受著各方壓力,要擔心部族安危,不得不妥協各方、委曲求全,可謂焦頭爛額,甚至有時還要背上黑鍋,這城主當的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尤其是,當初一力促成此事的首佳律和行白兩大部族,因為各自前族長死亡之事,難免要遷怒到于部身上,即使兩位新族長其實心中歡愉,對能踏上族長之位很是興奮,但礙于族內壓力,還是要表現出憤慨。
值得一提的是,當初建議于威登基城主的,正是首佳律統領,但其人已去。
一來二去,于威自是知道自己部族的危險,在城中時還好說,其他人并不知道城內意志已經消失,還以為陳潛掌握有人城合一之力,所以不敢造次,不過一旦出了城,形勢肯定會產生變化,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從心底來說,于威并不愿意去參加昭火九姓的會盟,甚至都不想離開碎木城,可這種事情,他無法做決定,無法得到陳潛旗幟鮮明的支持,他一個傀儡城主所能做的,只有任他人擺布。
出于謹慎考慮,于威本不愿意讓自己一雙兒參與進來,想讓他們留在城里,和部族在一起,實在不行,還能留個香火。
不過,這種事情,其他幾大部族并不同意,他們自然不會讓手和和于千語留下,強令于威帶上繼承人,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人質。
當然了,這些事情,于威不會將里面的關系,清清楚楚的告訴自己的兒,只是說讓他們隨同隊伍前往,去會盟之地見見世面,于和不知前因后果,少年心,難免興奮,時刻盼望著,現在日期到來,心潮起伏,連功夫都練不下去了。
陳潛見狀,倒是沒斥責什么,于和最近練功刻苦,他都看在眼里,今天情況特殊,也有情可原,而且陳潛對這次會盟也有期待,聞言之后,同樣起了離去的心思。
但是,有些話還是要交代清楚的。
注意到陳潛的神態,于和勉強壓住心中興奮,低頭聽訓,他知道自己剛才有些無狀,略微擔心。
但出乎意料的是,陳潛并未多說什么,只是道:“我教給你的幾套功法,還有練勁、凝氣、練氣的法,都記牢了么?”于和趕忙點頭。
陳潛這一路來,借著識塔記錄了不少功法,又沉淀五年,武道見識一日千里,總結了幾套拳腳功法,都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傳授給了于和。
陳潛又道:“那篇內功心法記熟了么?”于和還是點頭,跟著出聲問道:“對了師父,你傳給我的這套心法,到底叫做什么名字?”
陳潛搖搖頭,道:“功法的名字我還沒有想好,既然和我本身的武道路數不合,也就不打算浪費心思去起名了,你若是有心,今后可自行斟酌。”
“這么說,這內功心法,真的是師父自創的?”于和臉現驚嘆之意“讓我自己取名?恩,那我要好好的想一想,不能隨便了,要起個威風的,對敵時喊出來,一下就將對方鎮住!”
于和臉上興奮,他口中的內功心法,是陳潛總結的一套內功,參照了西域特點,又考慮到于和本身資質和心而成,經過識塔模擬人的推演,證明切實可行,這才傳授出去。
這內功同樣是通過總結他人功法而成,在品級上,大概是中品、接近上品的程度,主修技巧和速度,和陳潛的武功路數不太相同。
識塔,先后吸納了不少人的意志和神,在三層形成了一個個盤坐身影,每當陳潛試著踏上三層的七級臺階時,這些人就會有動作,一旦被陳潛戰敗,就會散落開來,顯出功法。
五年以來,陳潛多次嘗試,著實記憶了不少功法,其中不乏上品和更高品階的,即便是依樣畫瓢,也能到造出不錯的內功,上品等階都有可能,不過,在這西域之地,于部弱小,傳授給于和太高品階的功法,是禍非福。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邊,于和還沉浸在歡樂中,另一邊,于千語的面卻有變化,她本在旁觀看陳潛教授于和,現在聽了陳潛的問話,品味出不一樣味道,心里生出離愁別緒。
陳潛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
跟著,三人齊動,前往大堂。
大堂上,包括于威在內的幾名于部高層等候多時,一見到陳潛,就迎了上去。
“陳先生,那邊催的急,不過,還有些空閑,您不妨去收拾一下,帶上東西,有備無患,這一路可能要上七八天。”于威好心提醒。
“不必了。”陳潛搖搖頭,他的物品都帶在身上,而且此時的他對外物的需求降低到了一定程度,只要每日按時吃飯,管飽管夠,就足夠了。
聽了陳潛的話,于威又勸了幾句,見對方確實沒有其他心思,這才領著幾人前往車隊所在。
車隊由眾多部族怕成,要前往會盟之地,已經等在城外。
陳潛等一行人在路上,道路兩旁站滿了圍觀者,他們駐足觀看,臉上有著好奇、敬畏、痛恨各種各樣的表情,但對陳潛來說,都不重要,他知道,自己今日踏出此城,下次再回來時,就不知是什么時候了。
一路行進,在沿途之人目光的護送下,陳潛等人出城,來到車隊所在。
城外聚集了不少人,多是各個部族的銳戰士,這些戰士各自簇擁著一輛輛車馬,那拉車的不是馬匹,而是駱駱,厚背、粗,看上去壯碩、有力。
陳潛一出城,車隊里眾多戰士目光一動,紛紛看來。
當先的幾人,手一抬,做出了指示。
“吼吼吼!”
眾多戰士,立時舉著刀劍,大吼出聲!
聲如擂婁,直沖云鼻!
頓時!就有澎湃血氣直撲陳潛,這是近千名銳戰士的氣血氣息結合在一起了,只有武功達到一定程度、五感蛻變、靈敏異常才能清晰感應到。
在尋常人的感官里,雖然不甚清晰,但也能大致感應,就是平常所說的軍隊士氣。
士氣旺盛的軍隊,單憑這股血氣,就能將敵方沖擊的心神震動,未戰就有先機,方能氣勢如虹!
所以才有那些以弱勝強,幾千大破幾萬的故事流傳。
眼下,這股濃烈的氣血氣息里,夾雜著敵意,這敵意主要針對陳潛,首當其沖,自然感受的最為強烈,但他身后的于威等人都有窒息感,腳步沉重,心志稍弱、膽子較小的幾人,幾乎是一軟,就要倒在地上。
顯然,對于一個月前的事情,眾多部族還是心有芥蒂,想借這個機會,給陳潛一個下馬威,告訴他一人之力,到底難以和軍隊相比。
要知道,眼下這千人,可比當初禿頭呼帶領的一千烏合之眾強多了,都是尸山血海里踏出來的兇人、銳,膽氣和實力冠絕碎木。
但陳潛卻面如常,嘴一張。
“破!”一個字從口中吐出,滾滾而出,如虎嘯,似雷鳴,一聲既出方回應,氣流破空,彷佛驚濤拍岸,連綿不絕!
氣浪輻射,掠過前方車隊眾人,那風疾!勁!暴!
勁風,灌入一張張張大吼叫的嘴中,讓千名銳戰士口中一漲,口鼻內瞬間充滿空氣,有種被噎住了的感覺,那沖霄而起的吼聲戛然而止!
場面一時詭異莫名。
前一息,還是群情激奮,吼聲如潮,下一息就偃旗息鼓,寂靜無聲,這等反差,不僅讓人驚訝,更使得周圍人心中一空,七上八下的,就像是鼓足力氣的一拳,一下子打在了空處!
幾息后,千名銳戰士終于從疾風灌口中緩過勁來,一個個劇烈喘息,頭上冒汗,眼冒金星,看向陳潛的目光中,多了一絲畏懼。
一人出聲,破千人音。(!!!
♂第一♂
第一溫馨提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