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袍染血
“原來是這樣,如此說來,你們和祖父分開之后,就一直留在這村里,等待求醫大會召開?”
陳潛的房間中,三人對坐交談,陳潛在聽了狄風的一番敘述之后,心里有了大概的概念。[3更新更快]
“正是如此,”狄風點點頭,“我這次參加求醫大會,就是想要幫你父親求得一個名額,這也是師父的意思。”
“有勞師叔了,不過我父親的事情,自有我這個做兒子的去張羅,師叔如果參加,獲得名額不易,不如轉為他人醫治。”陳潛說話的時候,臉上平靜無波,好像說的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但是聽到他的話,狄風唯有苦笑,知道陳潛和陳家之間的分歧越來越大,難以彌合,說再多都沒有用,也就不再糾纏于此,話鋒一轉,又談起身旁的青年。
“這些事情我管不了,你如果見到師父,可以和他商討,我今天和聶師弟一起過來,為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狄風說著,從懷里取出了一顆鵝卵石大小的鐵珠子。
這珠子一出現,陳潛就瞇起了眼睛,眼中閃過驚異。
在燈火的照映下,鐵珠子通體泛著金屬光澤,顯然是金屬鑄就,但陳潛分明在上面察覺到了一絲奇特波動。
“氣機?不對,比氣機還要玄妙,難道是武道精神?”
他思索著,臉上自然也就浮現出一抹異色,被狄風和聶倫看在眼里。
“師侄是否已經察覺了這顆鐵珠子的不同?”狄風出聲問道。
“不瞞師叔。這顆珠子頗為怪異,和我從前遇到過的一枚珠子倒有些相像之處。”陳潛說這話的時候,腦海里閃過了陰陽珠的摸樣。
那顆陰陽珠是摩蘭王室的異寶,能輔助王室子弟感悟和吸納生死氣,內部更蘊藏摩蘭王的武道精神,不過最后卻是被識塔攝了進去。
“哦?陳師侄曾見過類似的珠子?不知是在何處?或者就帶在身上?能否拿出來一觀?”陳潛的話引起了一旁聶倫的興趣,他詢問出聲。
“那顆珠子是我機緣巧合所遇。并非無主之物。”陳潛搖搖頭。
聶倫臉現遺憾之色。
狄風見狀輕咳了一聲:“既然師侄你見過類似的珠子,那再好不過了,也省的我解釋起來麻煩。其實這顆鐵珠子,乃是我們刀劍門的至寶,名喚金元丹。是當年開山祖師所煉制,本有一十三顆,如今流傳下來的只有四顆,這顆就是其中之一。”
“刀劍門開山祖師所煉制?”
陳潛聞言一愣。
他倒是聽說過一些關于自己祖父的事情,據說他祖父陳震涼本是中洲北方之人,自幼拜入刀劍門學藝,整個少年時期都是北山上度過的。
刀劍門當初也是中洲的一大門派,始建于一百一十年前,刀劍老祖曾協助圍殺魔教,魔教入海后。這老祖便在北山開山立派,成為一代宗師,是一位傳奇人物,也曾令刀劍門名震北地、草原,可惜自他之后。刀劍門人才凋零、青黃不接,漸漸沒落。
四十年前,刀劍門為奚人所滅,陳震涼流落江湖,受到仇家追捕,一番腥風血雨之后。方才西來,在西北建立根基,這其中的故事,也頗為曲折。
這叫做金元丹的鐵珠子,既然是刀劍老祖煉制,想來定有奇妙之處,只是陳潛還有疑問。
“這鐵珠子既然叫做‘丹’,莫非是服用的?可是,這金鐵消化困難……”
這金元丹無論怎么看,都是金屬打造的,如何能夠下咽?
雖說武者修行到一定地步,胃氣大漲,能消石化木,連生鐵也不懼,可是鐵制品到底沒有什么營養,里面蘊藏的元氣也遠遠不及肉食,如非萬不得已,沒有人會以鐵為食。
狄風和聶倫相視而笑,還是狄風開口解釋:“師侄猜得不錯,這顆金元丹正是要服用的,所以一百多年下來,才會從十三顆減少到四顆。不過這丹藥并非單純只儲存藥力,它更大的作用,是筑基!”
“筑基?”陳潛心中一動。
“沒錯,”狄風點點頭,“金元丹一服下去,就可以提升體魄資質,單這一點就珍貴異常,更能夠化為一道純粹的金鐵之氣,武者容納了這道金鐵之氣,養于丹田,日日以真氣打熬,最終可化為本命真氣,成就鋒利無比的金元氣!無堅不摧,無物不破!”
聽完這番話,陳潛沉吟了一下,然后抬頭道:“那么,師叔你今日過來的目的是……”
“正是為了將這顆金元丹交托與你。”狄風鄭重說道。
“為何要交給我?我雖說和刀劍門有些淵源,但畢竟沒有磕頭拜師,交給我,名不正言不順。”陳潛沒有答應,而是反問起來。
“磕頭拜師……”一旁的聶倫笑了起來,“連山門都被人搶去,祖師像都被人砸碎,哪里還有什么名不正言不順,如今這刀劍門,如果不是當年出逃的弟子勉力維持,以血脈傳承,早就斷了道統,煙消云散了。”
他的這番話說得很直白,雖說門派道統最重傳承、師承,要磕頭拜師,口出誓言,但現在的刀劍門在理論上已經滅亡,還能留存下來,靠的就是當年幾個弟子自發而為,除了各自招收弟子之外,還將自己的骨肉血親,都納入門派范疇,方才能保留下來。
只是,這也只是暫時的罷了,一旦老一輩的故去,還會有幾個人記得刀劍門的招牌?一旦所有人心中的記憶沒了,那刀劍門也就真真正正、徹徹底底的消散了。
陳潛聽完聶倫所說,只是道:“這金元氣聽起來,應是金屬性真氣,不知品階如何,據我所知,金屬性的真氣極為排外,會擠壓其他真氣。而且一部功法,其真氣循環是特定的,不可能面面俱到,我現在所學的功法,一旦建立真氣循環,必定無法運轉金屬性的真氣,得之何用?”
陳潛現在所修的《生死輪回訣》,是摩蘭絕學,雖然他所得功法不夠完善,只能練到周天巔峰,對先天之后的法決不甚了解,但依舊能位列極品,比上品內功還高出一個檔次,這種功法,一旦現世,就會引起腥風血雨,江湖血拼,珍貴到難以想象。
對于陳潛的詰問,狄風和聶倫早就商量妥當,狄風直接就答道:“師侄說的不錯,不過有一點你怕是沒有想過,我刀劍門自有能和金元氣配合妥當的內功心法,而且這部心法威力之大,遠超你的想象!”
“嗯?”陳潛聽到此言,心中疑惑。
狄風的話語還在繼續:“師侄也許聽過上中下三種品級武學的劃分,也大致了解其中差別,但是你可知道,這并非是功法極限,在這之上,還有著更高品級的功法!”
“極品功法?”陳潛臉上表情怪異起來。
他這話一出,狄風和聶倫都愣了一下。
“原來師侄也已經接觸到了這一步,不錯!正是極品功法!”
狄風臉上露出一絲傲然之色,“我刀劍門的先祖,當年曾經突破先天極限,達到另一個不可測度的境界,創出了一套驚世功法《鍛兵訣》!這部功法似乎融入了一道玄奇,后人習之,若是契合至極,便能夠喚出功中之‘勢’,是故位列極品!”
“喚出‘勢’?”陳潛瞇起眼睛,“這勢不是只有先天境武者才能掌握么?”
“原來師侄連這都知道了,”狄風點點頭,“不錯,這‘勢’乃是先天武者開啟竅穴,將先天真氣散布四周,影響身周,直接干涉外界,普通武者根本難以觸及,所以極品功法的珍貴之處才能體現出來!能讓人以功催勢!”
“師叔要將這部極品功法傳給我?”陳潛再次問出了一個問題。
“這個……”狄風臉色尷尬,“這功法不在我等手上,而是在師父身上,不過他之前就曾經透露過要傳授給你的意思。”
“那就是了,還請師叔收回這金元丹,”陳潛搖搖頭,“我想祖父現在怕是恨不得將我剝皮抽筋,當年我父親因為得罪外人,就被趕出家門,如今我將一干長老屠戮一空,豈不是犯下更大過錯?還能容于陳府?陳府都呆不下去了,更不要說刀劍門傳承了。”
狄風和聶倫對視一眼,將手上的鐵珠子放在桌上,然后道:“師侄,你也先別急著拒絕,這金元丹你先帶在身上,反正你如今還沒有晉級周天境,還有選擇余地,那《鍛兵訣》不知道被多少人窺覷,珍貴的難以想象,肯定比你現在修行的功法要高深。”
話落,他和聶倫便很干脆的離開,執意不愿意再拿起那顆金元丹。
待兩人離開,陳潛看著桌上的金元丹。
“我現在修行的同樣也是極品功法,而且一旦得到完整法決,很可能再提升一個品階,難道會為了一個功法,而廢除另一個功法?”
他搖了搖頭。
“也罷,師叔現在似乎是鉆了牛角尖,還是找個時間將這金元丹還給他,再好好說清楚吧,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我這身體的變化搞清楚,也好應付這龍首山之行。”
一句話落下,陳潛身子一蕩,落到床上,盤膝而坐,閉目凝神。
“之前,意識中傳出了一聲脆響,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這識塔第二層,我已經待了很久,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踏上第七級臺階,甚至,更進一步,邁入第三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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