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牧站是事業單位，比企業單位要好一些，至少不會出現不出工資，效益不好裁員下崗等等危機，但福利依然比不上政府里的正式公務員，其升職空間也非常小，建國后鄉里國家設置了獸醫培訓點，由老師傅帶徒弟，但這個徒弟并不是誰都有資格，老一輩的獸醫都是有些化基礎的，一般是初畢業，差也有小學憑，可別小看這個小學憑，剛建國那會的小山村，小學畢業證可是很牛的，小紅本證書往往被珍藏柜子里面，很多代課老師也不過才初憑，小學憑的也有。{}網1（1
而老一輩的獸醫到了現差不多都快退休完了，一般由后輩頂替其職位，也是老師傅帶徒弟的模式，現到是有專門的獸醫專科學校，農業大學里面也設有這個專業，不過這種大學畢業生早些年包分配的時候往往都去了縣城或是市里面，后面大學生不包分配了這些畢業生一般都去了寵物醫院或是自己創業開寵物店面去了。
說到現的畜牧站，除非通過關系進來，尋常的村民只能從防疫員干起，然后轉成正式獸醫，接著和領導打好關系，或升職成會計，或直接一步成為副站長，然后熬資歷到站長，而到了站長之后，這也就到頭了，除非縣里有大關系才可能升到縣畜站局的主任，副局長，局長。
方能一步升為副站長，也是有常列的，畜牧站是聘用制，好比林副站長就是通過縣里的關系空降到鎮上當副站長。
方的關系說通了，還是靠的楊站長，因為畜牧站的傳統就是由上一任站長建議誰當下一任的站長，縣局會慎重的考慮退休站長的意見，而且縣局很少會直接插手安排外面的人來空降當站長，多是安排當個副站長鍍金什么的，因為即便來了，不是本地人不了解當地的民風和鄉村環境，畜牧站的工作會很難展開，而且也不可能穩定的干一輩子。至于楊站長為什么選擇他，方到現也不是很明白，畢竟人心是難測，不過方卻是承了楊站長這份賞識之情。
飯后，兩女回政府辦公去了，方先去了畜牧站，昨日走的匆忙，說不準楊站長會有事情要交代，說趕集日也是他的上班時間。
樓下的藥鋪子生意很一般，這是之前的老站長家屬開的，鋪子屬于畜牧站，每月的租金是四，一個相當便宜的價格，小鎮上的心街道，標準二十七個平米的鋪面月租價約七左右，偏僻些的街道鋪面價格三到五不等。
“陳姐，幫我收購一下上十年份的何烏，有多少要多少，價格好商量。”方進到鋪子里說道。
鋪子里的陳設比較簡單，老式藥材抽屜柜，散著濃濃的藥香，柜臺是一個大木桌子，上面隨意的擺放著算盤和報紙，方的蜂蜜酒所用的藥材就是這里購買的，價格比較實惠。
“好啊，回頭我就掛個牌子。”婦人樂呵呵的說道。
又聊了幾句家常，方這就往樓上辦公室走去，村民們很多都會自己開些土方子，雖然山上也有藥材，但往往找不齊全，說不得還要到藥鋪子來購買。
而村民們采到藥材也會到藥鋪子來出售，比如常見的五味子、知了殼、板藍根、金銀花、零余子等等，至于正式的醫院都有自己的收購渠道，一般不收村民的藥材。
而說到用藥材或是蜂蜜泡酒，其實村民們自己就會泡，酒里面加了蜂蜜其實馬上就可以喝，但要入味一般要放置十來天，泡出來的效果還是以酒味為主，加了蜂蜜會多一些甘甜，多的還是考慮到蜂蜜的營養價值，初生的嬰兒就經常喂蜂蜜水。
至于說藥材泡酒的時間就長了，村里人也喜歡往里面放蛇，村里常見的兩種蛇，烏哨蛇和菜花蛇，這兩種蛇都是沒有毒的。
方的蜂蜜酒，所用的蜂蜜本就不能用常理來算，畢竟光的珠子本身就不是正常的事情，而加入的藥材都是便宜貨，好比其的一味老草，種植起來和韭菜都容易，只是起到一個提味的作用，吃了沒病，也不會有什么滋補效果，關鍵還是蜂蜜上。
當然放置越久，藥材的味道也就越濃，多少會有點滋補的效果，酒越是陳年的越香，只也是常識。
想著想著就到了辦公室，門虛掩著，一進去，不僅楊站長，其昨天的兩個托兒也，大胡子老賀，另外還有一個國字臉的老吳。
“方你來得正好，我們正說到你呢。”楊站長招呼道。
“說我什么？”方還真有些擔心楊站長的八卦之火開始熊熊燃燒了，散上煙，忐忑的聽著下。
楊站長笑呵呵的說道：“呵呵，老吳和老賀想辦個養豬場，想找你投資，這不找到我頭上了。”
“養豬場？這是好事啊，不過風險也很大。”方斟酌著說道，養豬場鄉鎮來說絕對是雷區，看似風光，但說不定什么時候就爆炸了，會炸得傾家蕩產。
“恩，咱們本來就是畜牧站的，都清楚豬肉價格這點事。”老吳接話道。
老賀點上煙，也點頭跟著說道：“養豬場的風險的確很大，這些年豬肉的價格波動太大了，而且現夏季來了，豬的呼吸道疾病也會增加，外面很多養豬場都會趕這個時候拋售肥豬，近這段時間估計價格會降上一些。”
“那你們還打算這個時候辦養豬場？”方當不是心疼叫他投資，關鍵是得提前拿個章程出來，雷區可不是那么好碰的。
楊站長接話道：“其實豬肉的價格波動對鎮上影響并不大，但鎮上現的市場已經飽和了，村民養的豬完全夠鎮上的正常消費，不過老吳他們的的想法也不錯，恩，老賀還是你來說說。”
這兩人能被楊站長選擇當托兒，自然是八面玲瓏的人物，至少口才了得，大胡子老賀出聲道：“方站長，事情是這樣的，之前咱們畜牧站就辦過養豬場，雖然后來虧本廢棄了，但場地還，當年可是花了站里不少錢呢，這地方就菜市場后面的山彎里面，能同時養上頭豬，現只要花點錢找些泥瓦匠修繕一番就可以使用。”
“還有這事？”方還真不清楚畜牧站以前辦過養豬場。
楊站長點了點頭，這也算他人生的一大敗筆，當初豬流感一過，豬肉價格兇猛攀升，他一沖動就提議辦了個養豬場，豬是養出來了，后自然虧了血本，他費了好大功夫才把帳給抹平，現他都快要調走了，還對養豬場這么熱情，估計也有掃干凈尾巴的意思。
大胡子老賀這時候把想法娓娓道來，“當年我和老吳就是養豬場的飼養員，咱們倆沒別的本事，喂豬方面到是有些小門道，不過當初的運氣太差了，大環境如此，后虧了不少，現回想起來就不甘心。”
飼養員雖然還是臨時工，但工資其實很不錯，而且還會有獎金，哪像現兩人干防疫員，承包上三個村一個月才塊錢，獎金方面還真沒有，頓了頓老賀又說道：“我和老吳算了一下，現場地有了，所需要的資金就是購買小豬，而且等母豬長大后咱們小豬也可以自給自足，有糧食方面，谷糠相當便宜，大頭玉米和紅薯方面，至于飼料，咱們站里就有飼料鋪子，進價比外面的批還要便宜。”
“恩，成本雖然降了，可風險還是很大。”方實話說道，要是賺錢，他自己早就辦養豬場了，雷區要是那么好破就對不起這個名字。
老賀又說道：“的確，咱們站里以前就是這樣辦的，可后還是虧了，我和老吳琢磨了很久，現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可以降低成本。”
“什么辦法？”方來了興趣。
老賀解釋道：“是這樣的，咱們鎮上其實每天都有大量的餿水產生，不說兩個酒樓經常有宴席，那些面館豆花飯店每天產的餿也相當之大，這些餿水說是垃圾，但用來喂豬卻是寶貝，比飼料還能催肥。雖然大量喂餿水豬可能會生病，但咱們畜牧站不缺就是獸醫。”
還真是這么回事，城里的餿后也幾乎變成了豬的美餐，而且村里，村民們的洗鍋水都舍不得倒掉，因為里面多少會有些油水，這些洗鍋水都會用來煮豬食。
“話是這么說，但是鎮上大大小小的店面加起來也有二十來家，別人憑什么把餿給我們。”方問出了疑惑。
話一落楊站長就解釋道：“這事好辦，通過食品站的刀兒匠和散戶們就可以了。”
“刀兒匠和散戶？”方還是沒想明白了。
楊站長繼續道：“開館子做生意的就會用到豬肉，而刀兒匠就是殺豬賣豬肉的，開館子的老板們也一般是提前預定豬肉，好比一次要幾十個豬蹄或是全要排骨，全要五花肉，肘子等等。你說要是我們讓刀兒匠那里卡一下，這些館子買不到肉還怎么做生意。刀兒匠要賣肉就要經過咱們畜牧站檢驗蓋章，館子的老板要買肉又只能找刀兒匠，你現明白其的關系了。除了豬肉，散戶們賣的雞鴨等家畜也需要咱們畜牧站檢查防疫和收稅，打個招呼也就成了。”
楊站長一說完，方就覺得這是不是太損了，你這樣讓刀兒匠和散戶們一卡，別人還怎么做生意？
“呵呵，我也只是說明這其的厲害關系，咱們也不是非要全部的館子都提供餿水，會來事的老板們自然會懂其的道理，咱們只要去館子里打個招呼就行，我估計大部分的館子都不會拒絕的，咱們只是要餿水，又不是搶錢。”楊站長笑呵呵的說道。
“恩，真要讓刀兒匠那里卡住，咱們畜牧站的名聲可就臭了，會得罪一大片人。”方點頭到，忽然靈光一閃，笑道：“照這個思路想，那咱們其實也可以通過街村幫把菜市場的爛菜部收上來。”
話一落，老賀拍著大腿叫道：“高，實是高，難怪方站長年紀輕輕就能掙到大錢。”
楊站長也翹起了大拇指，心想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自己看人的眼光還真是準，沒點花花腸子也干不了站長這個職位。
方擦了擦冷汗，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每天菜市場的爛菜葉子多了去了，街村幫擔任著街道管理的職務，打個招呼就成，難道城管要你點爛菜葉你還能拒絕？
至于豬的銷路就不是問題了，現村民養的豬雖然比以前少了，但仍然有很大的數量要外運出去，只要外運，畜牧站就會開票收稅，出售的時候找這些豬倒爺就成，至于價格，畜牧站還能打聽不到外面的豬肉價格
想到這兒，方問出了后的疑問：“楊站長，這錢怎么算，具體要多少錢。”
三人都露出了笑容，看來方這里是同意了，楊站長樂呵呵的說道：“站的場地只能租用不能出售，好比站里的公辦樓，鋪子等等都是屬于不動產，這是國家的財產，咱們畜牧站只有使用權，出售是萬萬不能的，不過養豬場雖然不能出售，但可以算為站里的投資，就以每年的租金來投資，這樣不僅分擔了風險，也能節約資金。”
“恩，另外還需要多少錢。”
老賀接話道：“我們打算購買外面的優良小豬大長白，前期先養一頭豬，幾萬就夠了，另外修繕豬場和購買飼料，糧食也會花費一些，還需要讓村民送點豬吃的蔬菜過來。”
“老賀，你就直接說需要多少錢。”方現的債主已經變成了會員們，只要蔬菜店不倒閉，欠這些債主的錢就會慢慢賺回來。
老賀想了想說道：“楊站長、我、老吳還有周會計和飼料鋪子的馬林各出一萬，方站長你投資八萬怎么樣。”
“行啊，后的收益怎么算？”方已經不是小年輕了，合伙做生意重要的就是事先把收益分配定下來，免得到了后面大家扯皮。
楊站長出聲道：“還是我來說，大伙的意思是，你一人占五成，畜牧站占一成，剩下的四成我們五個人分配。”
這個分配其實還是有些不合理，明顯方吃了點虧，雖然有了餿水和爛菜葉子減低成本，但方仍然覺得養豬場是個雷區，賺不了幾個錢，估計幾人也是這么想的，八萬塊錢，五個人難道會湊不出來，多半還是害怕虧本后把棺材本給賠了，這才他拉他入伙。
既然楊站長，周會計還有飼料鋪子的馬林都加入了進來，方性大方的說道：“這樣，我占四成就行了，大伙各占一成也好分配一些。”
“方站長，這可不行，你占五成已經吃虧了。”老賀急聲道。
老吳也急忙道：“方站長，你占五成我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成實太少。”
楊站長也打算出聲勸慰，方這時候樂呵呵的說道：“有錢大家一起賺，我也不缺這點錢，這事就這樣定了，錢我回頭就送過來。”
“那好，我們也就不客氣了。”楊站長笑道，然后楊站長又打電話叫馬林和外面忙的周會計回來一趟，大家一起把事情定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分配任務了，刀兒匠和散戶那里自然是楊站長去打招呼，不一定用得著，但招呼還是要事先打好，周會計負責去找開館子的老板們商量，馬林去商談低價購買飼料的事情，老賀和老吳養豬經驗豐富，負責找人修繕豬場和選擇購買小豬。
而傳聞義薄云天的“方站長”自然負責金堂鄉收購糧食和豬吃的蔬菜等等，村里其實有很多蔬菜本來就是專門種植來喂豬的，如瓢兒白、牛皮菜等等，這些菜并不是一次性收割，村民每過一段時間就把外面的老葉子剝下來，過段時間等老葉子長出來又繼續剝，就能反復收獲到大量的菜葉子喂豬。另外紅苕的藤條也是喂喂豬的上佳糧食。
還有淀粉加工場馬上就要開工了，每天會產出大量的粉渣子，這也是喂豬的好東西。這樣一想，方忽然現還是大多力量大啊，貌似這個養豬場真的能打破鄉村大量養豬就要虧本的雷區。
任務一分配完，這飯點也到了，楊站長招呼大家好好喝一頓慶祝一下，這伙食費自然從站里走，這不昨兒才開了獸醫大會，多報帳這一桌子的錢也很正常嘛。
天亮以后說分手……就這時方的電話忽然響了。
方接通后疑惑的問道：“曉燕，有什么事嗎？”。
“沒啦，你是不是今天到鎮上來了。”
“恩，你怎么知道？”話一落，方忽然想到了羊肉湯館子里見到的那個女護士，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這么回事啊。
“沒啦，我隨口問問，對了，午有時間嗎，一起吃飯，上次你說請我吃飯的。”電話那邊說道。
方想了想，還是拒絕道：“今天午不行，我和同事們馬上就要去吃飯了。”上次連吃兩頓差點掙死的事情想著就后怕，今天再來一次可就悲劇了。
“哦，是和你們畜牧站出同事嗎。”
“是啊，和楊站長他們一起，都是大男人。”方也不知道怎么的，多解釋了一句。
“恩呢，過兩天我放假，到你的魚莊去釣魚怎么樣。”電話那邊出聲道。
方愣了一下，道：“好啊，你們醫院的消息也太靈通了，連我開魚莊的事都知道，你什么時候要過來打個電話就成。”
“恩，放假了就打電話給你，我先忙了。”
“恩，回頭聯系。”
一掛電話，方就迎上了楊站長搞怪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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