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天峽谷之外,神識一掃而過盡數是陡峭山壁難行山路,一個個洞穴一個個山壁一處處斷崖,所有區域都在宣告著一件事實,在這片區域內蟲族強悍的身體優勢將會被最大程度的限制,人類靈活多變的戰斗方式將會得到最全面的展示。
如若沒有來自空中的威脅,這片聶空沒敢全面探查的區域足以成為蟲族不愿意踏足的區域,數百公里的范疇內,全部都是堅硬的花崗石和地底巖石,一個個類似火山口的噴發物將險峻的山區變得更加堅固,蟲族強大的破壞力得到了最大限制。
看似荒涼的地理條件,偏偏能夠逆向生長一些很是違反常規思維的作物,從居住在這里的人類對其保護程度可斷言這些都是糧食,而在一處地下洞穴內,圈養了最大一批的家禽。
上百萬的居民一旦戰時八成以上可隨時成軍,下至十四五歲的少年,上至還能一戰的暮年老者。在這年齡段之外的群體加上戰斗中傷殘的群體成為了照料軍隊日常生活的主力,在聶空以神識探查時顯然這里剛經過一場戰斗,在西側一處盤山道區域蟲族的尸體還沒有完全焚燒,人類的尸體盡可能的被收回來埋葬。
大體知道了自己所處區域的情況后,聶空沒有繼續釋放神識,剛剛的狀態在千劫武圣層面,即便有強者發現也不會在意,再強就會超過這個人類聚集地的最高水準,以身處敵營核心的位面來判斷。不安全。
這一大片人類聚集地,實力最強的是一些千劫武圣境界的人類,百煉武皇已經能夠成為類似一線天這樣部落大小勢力中的某個頭領,先天武王則是領兵之將,擁有著很好的地位,多數還是以先天之下武者居多,他們以戰斗為生。在提心吊膽的生活中逐漸成長,沒有種類繁多適合的功法和武技,有的只是從生死之間磨礪出來的殺招。
聶空靠坐起來。長出了一口氣,透過窗戶的縫隙望向正在切割肉類的丹丹,自己暫時。算是安全了嗎?也不知祖爺爺怎么樣了?蟲族會相信自己死了嗎?
聶空的謹慎小心救了他一命,蟲族大能們自然不相信跟隨著聶龍空的人會這么輕易死亡,反正面對他大能之下毫無用處,索性分門別類的派出去,以虛空坐標為準,查探所有位面,一旦有所發現立時進行清剿,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放過一個可疑之人。
一個勢力強橫到真通靈天境界的武者,即便是在逃亡躲避過程中。也絕無可能一直不露出真正的實力,在蟲族的世界內,人類的實力受到了最大限度的限制,出現一個真通靈天,無疑就像是在一群羊中放了一匹駱駝一樣顯眼。
只要聶空不死。就一定找得到。
蟲族的大能們還是小看了人類某個方面的隱忍能力,崇尚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人類,不會忘記仇恨,卻也不會飛蛾撲火。聶空知道自己就算拼了老命,也無法對祖爺爺有任何幫助,藏好自己不給他帶來麻煩。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
這里,無疑是最佳選擇,無需有任何暴露的風險就找尋到一處可以藏身之所,時也運也命也。無需去忍耐寂寞處于封閉之所修煉,聶空心里還是比較高興的,他其實內心深處渴望與人交流與人相處。
既來之則安之,運轉體內的氣控制神秘火銹又吞了一小部分的藍侵,運功修煉吞噬,這邊則閉上了眼睛,難得的處于休息狀態,臨睡前看了一眼虛無印內世界,各個村子都已經安身立戶開始了耕種,沒有生命的威脅,生活賦予了他們更多的智慧,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發明創造之中。
“不知道這樣的無憂無慮世外桃源生存心態,他們還可以擁有多久?”人類的貪欲是永遠不會被徹底化解的,這一點聶空深信不疑,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攀比,有了攀比就會演變成弱肉強食。
除非,男性女性的樣貌身材統一化;除非,食物的分配統一化;除非,一切以苛刻到分毫不差的分配方式讓每一個人生活的方式完全相同。否則,早晚會有這樣那樣的利益紛爭產生。
“我不是神,我也不是救世主,我能給的,也只有這么多。”好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既然準備好好的躲一陣子,睡一覺權當是給自己放松了。
待到聶空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是被一陣獨特的香氣所吸引,窗外的明亮已經消失,通過一線天投射進來的光線本就有限,每天有陽光的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在黑夜來臨之前的一段時間,整個一線天都是昏昏沉沉的昏暗,灰蒙蒙的勉強無需燈火照明,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屋子里點燃了一盞油燈,讓屋子里的光亮超過了外間,靠近房門處,丹丹正在熬制什么,獨特的香氣就是從那鍋內飄出。
“你不是我們一線天的人,是外面哪個部落的?”看到聶空醒了,丹丹抬起頭,這一段時間她也沒閑著,別的部落不清楚,一線天內的人口都是有著相對相近統計的,這一次戰斗過后,只有十幾戶報了家中人口失蹤,丹丹專門去求證過,沒有一個與眼前救下的男人符合。
聶空撐起身子,想好的理由說道:“我不是你們這里的,是被蟲族抓來的。”他只簡單的說了一個輪廓,剩下的就讓丹丹猜測,果不其然,丹丹完全就沒想過其他的,而是按照她從小到大成長軌跡,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來進行猜度:“你是別的區域的?你們那邊怎么樣,跟我說說,蟲子的攻勢猛不猛。”
接下來足有一炷香的時間,聶空就順著丹丹的話語往下接,看得出來盡管整日參加生死之戰,丹丹的心思還是相對簡單,或許正是這種生活賦予了她獨特的性格底色,單純的生活環境人與人之間沒有多余的時間多余的時間來勾心斗角相互算計,所有的智慧和精力都用在了抵御外敵身上,或許今日你我還是不錯的朋友,明日就會陰陽兩分,人與人之間相處的基礎就是信任,因為他們都不知道這種信任能夠維系多久,都特別的珍惜。
丹丹沒有任何懷疑的相信了聶空的話,一個父母都戰死的孤兒,從小跟著族人們一同戰斗,生活簡單的如同一張白紙,與她一樣,與這里所有的人都一樣,生活就是填飽肚子的同時抵御蟲子的進攻,沒有任何百轉千回的故事,有的只是十年如一日的平淡。被蟲子抓到了不知為什么沒殺,在這個叫做達爾蒙地區的戰斗中被扔了出來,若不是恰巧砸在了一具尸體上,絕無活命的機會。
“吃點東西吧。”丹丹端過她煮的糊狀食物,一陣淡淡的桂花香從食物內散發出來,能看到一點類似菌類的物質和一點肉絲,聞起來很香淺淺的嘗試了一下,隨后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丹丹很高興聶空的胃口:“能吃就好,能吃傷口就愈合的快。”
那笑容,很暖人,讓聶空想到了丁丁,想到了在南郡城時的一幕,那時的丁丁也是如此,沒有任何目的只是單純真誠的對人好。
聶空張嘴剛想說點什么,門外響起了一個粗曠的聲音:“丹丹,我聽說你背了一個人回家。”伴隨著聲音,門被推開,一個粗壯的漢子穿著短衫走了進來,身上的肌肉疙瘩和一處處傷疤彰顯著他的英勇,手里拎著一塊臘肉,見到丹丹端著碗喂聶空吃飯,臉色不自覺的變了變,又掃過聶空包扎傷口的上身,語氣很不善的問道:“丹丹,這樣的家伙你救他干什么,看他的年紀這個樣子肯定是個膽小鬼,在戰場上不敢沖鋒在第一線。紋的畫到是挺好看,擺設。”
聶空先是愣了下,旋即釋然,以這里武者的修煉水平,比起獸關內外的兵卒差不多,更多是靠著集團沖鋒和悍勇的姿態在戰斗,每個人身上都有著類似戰功的傷疤,自己這經過無數次淬煉的身體,甭說難以留下傷疤,即便是有,以自己虛無印內來自仙草閣的外傷藥,足以保證傷疤這類痕跡永遠不可能留在身上。
“大牛,去,少胡說。對了,聽說你也受傷了。”丹丹瞪了一眼大牛,眼中帶著親近,那是一種絕對信任產生的親近。
大牛拍了拍肩頭包扎好的地方說道:“一點小傷,都習慣了,哪有那么嬌貴。”
聶空當然聽得出來,對方是沖著自己而來,不用說他都知道是因為什么,這個叫做大牛的莽漢眼中完全不掩飾的愛慕之意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喜歡丹丹,并且他還自信的將丹丹化作了自己的私有物品,完全不認識的人都充滿了敵意。
“你自己可以?”丹丹問了一聲,得到聶空肯定的回答后,拉著大牛離開屋子。緊接著院子內就傳來大牛略帶憤怒的聲音,聶空全都聽在耳中,只覺得很是好笑,這大牛想要將自己帶到他那里養傷,理由很充分:一個女孩子家里,怎么能收留一個陌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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