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勇之人,血染疆場。隨著來自四面的壓力減少,馬長友四人也開始了有效的反擊,都是天之驕子,誰又愿意自己比他人弱上分毫,百余頭的血野豬集團沖撞威力被抹殺之后,面對著一群武師境界強者,其結果可想而知,很快便被屠戮精光。
很過癮。
這就是在場除了聶空之外所有人心中所想,即便是常年在獸關成長的郭破天,也第一次感受到無比的成就感,手中狼牙棒上碎肉鮮血不再是有強者在身外保護下的產物,而是實打實在危險當中用生命搏出來的勝利,這一刻,他理解了父親為何會讓自己離開他的麾下到武道總院來學習修行,因為在獸關,叔伯長輩太多,沒有一次,他真切感受到懼怕和死亡的臨近,可就在剛剛,身體的傷痛讓他找到了搏殺間的真正恐怖,從小到大的訓練讓他很快便過了那道不曾有過的心理關,其實力也隨著心理關的突破而暴漲三分。
瘋子劍一身鮮血的站在場中央,純粹的殺傷力,他要比聶空還要恐怖,完全舍棄了自身防御,沒有任何其他念想,劍出鞘,目的便是收割身前敵人的生命,勝負不再是他手中劍所在意的東西,生死才是當下他心與劍的追求。絕佳的天賦天資,讓瘋子劍僅用了短短時間,便以找到了真正適合他屬于他的路。
我手中的劍,殺!
為了殺傷而存在的御龍破天劍,不再是御,而是破,破后的殺。
簡單,實效。
呼延無敵依舊是詭異的風格,他是個骨子里相當執著的人,玩軟劍出身的人在前期都會承受莫大的痛苦,以他的身材和體積,本不適合輕靈的軟件,小時候覺得別人使用起來非常漂亮灑脫,便一發不可收拾的迷上了軟劍,直至修煉到今日,手中軟劍逐漸脫離了束縛,開始真正發揮威力,可以說與聶空相處的那段時間,是呼延無敵真正擺脫固有軟劍攻擊模式找到適合自己戰斗技法的重大轉折。
戰斗,永遠是修行的最佳法寶。
沒有了院長長老導師們開辟出來的‘安全’空間,沒有了隨意撤退的心思,一行人漸漸深入,遭遇到血野豬群之后,聶空減緩了深入的速度,每一日都故意找尋兇獸進行挑釁戰斗,漸漸的,周遭附近的兇禽猛獸被一行人清掃干凈,一頭在附近為王者的妖獸花豹,成為了一行人最后的對手。
妖獸,要比靈智懵懂的兇獸更具有智慧并且先天能夠吸收天地之氣自行修煉的獸類,天地之氣對其身軀進行改造,其本身具有的戰斗本能,足以保證它們無需像人類那般修煉招式技法,縱跳之間,爪撕齒咬殺傷力十足。
能夠稱得上妖獸的,其實力便不會弱于武師,沒有武師水準的見到妖獸只有一個字——跑。
瘋子劍和郭破天那都是躍躍欲試要沖上前,這一次呼延無敵拔了頭籌:“瘋子,郭子,這家伙讓給我了。”
軟劍抖動,胖壯的身軀實在無法讓人讀懂他所謂的靈巧究竟在何處。
“無敵越來越強了。”馬長友和宋得山此時沒有了當初的瀟灑,身上帶有一些灰漬,鮮血和泥土混雜的暗黑色也沾染了衣衫,頭發略顯凌亂,臉色略顯蒼白,持續的野外生存作戰,還要跟上前面那些變態的節奏,兩個人體內的那股傲氣也都被激發出來,也要變得更強。
在聶空眼中該會堅強的岳寧反而不如妖媚的柳如煙表現好,那恬靜文弱的可憐楚楚礀態,真的會讓你覺得,帶著她進入到怒山,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呼延無敵與妖獸花豹膠著戰斗,聶空卻扛著鐵劍緩步走到一棵樹下,在那里,在那棵樹后,有著兩道蜷縮的身影,英氣的女孩揚著臉,不見一點懼意,有的只是堅持和執著,在她的身后,俊俏少年臉色蒼白,懦弱的神情顯露無遺,一雙眼眸恍惚閃爍不敢看聶空,兩人身上唯一的共同點即是凌亂臟兮兮帶有破損的衣物。
“我沒想到你們能夠一直跟到這里。”聶空有些撓頭,一行人進入到怒山的時候就發現了跟在后面一對學員,一個英氣逼人大男孩性格的女學員韓英,一個俊秀無比卻膽怯懦弱的男學員康寶,一個平民打扮,一個貴族風范,具有著鮮明對比的新近學員,跟隨著聶空等人悄悄進入下三區的學員。
“我要成為強者,保護他。”韓英給出了她的答案。
“我要變強,我要保護她。”也不知怎么,那始終半遮半掩躲在韓英身后的康寶,很近揮舞了一下拳頭,發出自己的宣言。
“這里,并不適合你們。”馬長友走了過來,皺眉給出建議,這支隊伍讓他有了自己做累贅的感覺,并且隨著一天天的進步他發現這感覺似乎更加強烈,他必須承認一個無論如何都不想承認的事實,自己認為已經是飛一般進步的速度,竟然比不上前面那幾個家伙,驕傲受到了打擊的馬長友并沒有需求如他眼中不濟的韓英康寶來找平衡,他愿意自己沉在谷底之后的反彈。
“我蘀你背箱子背劍。”韓英一點退意都沒有。
“我可以前方探路。”康寶猶豫了一下,離開韓英的身邊,回頭滿含鼓勵的相互望了一眼,身影如電鉆入到前方的密林當中,那輕巧不帶有絲毫痕跡的速度,讓在場的人不禁都升起一個念頭:能進入武道總院的,就沒有一個省油燈。
聶空側頭看了看韓英,將背后的木箱放了下來,長劍也隨手一甩,轉身繼續觀看呼延無敵與花豹的死斗。
韓英展露出最為燦爛的笑容,滿口白牙讓人覺得這是個純凈到毫無瑕疵的大孩子。馬長友嘆了口氣,低聲對著韓英說道:“你要走他的路,太難太難。真的決定了嗎?你完全可以選擇如瘋子一樣,走出自己的路。”
韓英搖搖頭:“馬師兄,我沒有妄自菲薄但也知曉沒有那般天賦,有這么一條我認可的路讓我走,哪怕只是追逐一道可能永遠追不上的背影,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