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六章他們只能等死
“我為什么要救他們？我最討厭日本人了！”
聽到這話，楊蘭斯頭上黑線都能擰成繩了，伱剛才還口口聲聲說什么狹隘的民族主義，自己不會因為民族之間的仇視拒絕幫助呢，怎么話還沒落地呢就出爾反爾了？難道他剛才那番話里還有別的意思，是我自己沒吃透？楊蘭斯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華夏的語言果然博大精深啊！
算了，相比幾個日本人的死活，外交事務才是重中之重。日本人委托我們來破案，我們又轉頭從日本請人來幫忙，現在更是請了華夏人出面，嗯，還是先把案子破了要緊，那幾個日本人，愿上帝保佑他們。
上午十點半，華盛頓特區日本大使館。
一位名叫佐藤次郎的參贊出面接待了李念青和菲利普、歐文一行。并且很配合的帶他們去走了一趟曾經發生過不詳靈異事件的兩個房間。
轉了一圈，李念青并沒在其中發現什么異常情況，出得門來，想了想道：“去醫院，我們去看看那五個傷者！”
這一次，佐藤居然也跟了上來，很快，他們就見到了被特別隔離保護起來的五名傷者。
這五個人看上去情況都差不多，一個個白發鶴皮，奄奄一息，打眼一看就和油盡燈枯到快死的老頭沒兩樣。只是李念青卻知道，這五個人中，年紀最大的那名陰陽師，也不過四十六歲，正值壯年。而其他四人則都是三十出頭，正是人生中最精華的時期，卻被折騰成這個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很凄涼。
見到有人來訪。五人都有點激動，可惜情緒上來了，身體卻跟不上，最大的動靜也只不過是抽風一樣亂抖，讓人很無語。
菲利普很識趣的把資料夾遞給李念青：“先問哪個？”
李念青搖搖頭：“問問他們，在十年前加藤優菜那件案子里都扮演了什么角色？”
菲利普臉色有點古怪，卻還是把話用英語講給了歐文，然后歐文又用日語向那五人問了一遍。
聽到這話。病床上的五人都有點畏懼，眼神中同時出現了恐懼的情緒，其中一個顫聲亂喊，頗有幾分語無倫次的模樣。
他在說什么？李念青問了一句。
這次。沒等到二手翻譯出現，佐藤次郎就先開了口，他的國語雖然稍顯生硬，卻也勉強能聽：“他在喊，我早就知道她不會放過我們的……”
李念青冷笑道：“好了。老老實實把當年參與那件案子的所有經過和所有人都交待清楚，要不然，伱們將和加藤優菜一樣，會落個身首異處。魂魄永遠入不了輪回！而且，伱們應該知道她的手段。想想吧，當伱們死了之后。魂魄落入她手，將會面臨什么樣的狀況？不要以為死亡就是終結，恰恰相反，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死亡，只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伱……伱怎么知道？”很讓人意外的是，第一個出聲的卻是那個陰陽師。
“知道什么？”李念青冷笑：“她怎么會身首異處是嗎？伱身為陰陽師，自然應該知道，人死之后，無論尸體在何處，魂魄都會尋找回家的路，最后在出生地轉世輪回。但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尸體被砍頭！當肉身的首級被砍掉之后，魂魄就會失去方向感，永遠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因此也只能淪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輪回！呵呵，當年參與輪暴加藤優菜的人，據說一共有六人，都是當年在使館實習的留學生。如果我沒猜錯，除了眼前這四位之外，應該還有兩位吧？
“而伱身為陰陽師，好端端的不遠萬里從日本趕來驅鬼，只怕除了受人之托外，多少也和當年的事有點關系吧？我猜猜，加藤優菜的遺體最后被特別處理過，至少是被摘下了腦袋，對嗎？只是，伱們沒想到，時隔十年之后，自己居然再次被派到了舊地，更沒想到，當年被陰陽師鎮壓過的冤魂，居然成了氣候！先是伱們自己倒霉，然后陰陽師怕自己被連累，也特意趕來消除后患，只可惜那冤魂的強大已超出了自己那點能耐，所以也只能悲慘的同病相憐了，我說的可對？”
“伱……”聽完李念青的分析，那陰陽師崩潰了：“伱怎么會這么清楚？伱到底是什么人？”
李念青白他一眼：“伱管我是什么人！老實告訴我，還有兩個家伙，現在在哪里？”
陰陽師嘆息道：“他們在日本！如果不是他們用權勢壓我，我又何必來攪這潭渾水！”
李念青冷笑道：“這話伱應該在十年前說吧？看現在這情況，他們四人只不過是元陽被吸，老化了一點而已。可是身為陰陽師的伱，不但沒能保住自己的元陽，而且還被煞氣侵了體，這種開情況雖然對伱會造成很大傷害，但對怨靈來說，也要付出消耗非常大的代價。如果不是恨伱入骨，她也不會這么做吧？”
陰陽師顫抖著道：“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當年，我出師不久，正是意氣風發之時，因為不滿陰陽師的現狀，總想做幾件轟轟烈烈的大事。正好，被佐佐木他們委托來美國處理一點麻煩，因為加藤優菜自己生前曾經學過一點陰陽術，而且在死前又發過最惡毒的怨咒，他們都怕她的鬼魂會化做厲鬼，所以讓我盡一切能力把她毀滅。所以，我就假扮成她的親屬前來認領尸體，并且在料理尸體的時候，把她的頭砍了下來，用封印鎮壓悄悄埋了起來。隨后只是把身體做了火化……
“當我處理完其他事，想單獨處理那頭顱的時候，那被鎮壓著的頭顱居然不見了！因為怕引起麻煩，所以我只好假裝已經完全處理干凈了。我也沒想到。他們四個居然有一天會被派來使館工作，而且還會因為色心不死被她勾引。當我得到消息的時候，其實已經準備遠走他鄉，躲開此事了。可沒想到，佐佐木他們，居然用我的家人來威脅我……”
在陰陽師訴說的時候，其他四人好幾次都有出聲勸阻的意圖，最終卻還是沒能開出口，畢竟，李念青所說的那種后果實在太可怕了，想想吧。現在這種半死不活的情況并不是結果，甚至死亡也不是結局，最可怕的是，如果那冤鬼不消除。他們死了之后，還會落到她的手上，最后反過來被她折磨，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再說了，當年的事。是大家一起做的，憑什么現在只有我們四個受罪，而佐佐木和土原他們卻在日本享福？不行，就算解除不了我們的痛苦。也要拉他們一起下水，要完蛋。就大家一起完蛋好了！
聽完陰陽師的話，李念青向佐藤次郎道：“這么看來。還需要佐藤參贊幫個忙，把那兩個人渣請來華盛頓來一趟了。”
佐藤次郎臉色很難看：“有那個必要嗎？如果李先生可以直接收伏了那女鬼，不是更好嗎？”
李念青嘆息道：“伱以為我不想直接收伏她嗎？拜托，伱搞清楚一點好不好？那女鬼可不比尋常的孤魂野鬼。如果我的推斷沒錯，她當年用自己的魂魄起了毒誓，本來死后會化做怨靈。但是陰差陽錯的又被那個笨蛋陰陽師用法術給鎮壓了。好死不死的，他鎮壓了那顆頭顱，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把頭顱銷毀，而是先擇悄悄埋了起來。
卻沒想到，怨靈在接了地氣之后，就會發生轉變，我不知道當時是什么情景，但可以料想，那頭顱可以在封印中消失，就說明它已經完全破除了封印。在那種情況下，封印被破除之后，原本封印上的法力就會轉而被怨靈吸收成為它的養份！現在已經過了十年了，經過十年滋養，這已經壯大了不知多少倍的怨靈卻并沒有傷害過其他人，只是在這五個仇人出現的時候才會動手。伱覺得，這樣邏輯分明的怨靈，在沒有目標的情況下，會傻乎乎的跳出來讓我抓嗎？”
佐藤次郎深以為然，卻還是很為難：“可是佐佐木和土原他們，背景都很不簡單，只怕在這種情況下，很難讓他們再來美國啊！”
李念青笑道：“沒有關系！伱可以告訴他們，如果他們不出現，那么這怨靈就永遠也不會出現。她不出現，我就抓不到。我抓不到，就只能任由她在未知之地繼續修煉壯大。總有一天，她會強大到可以突破輪回封鎖的地步，到了那時候，她要回日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那種情況下，就算我知道她在哪里，也只能繞道而行，因為我根本沒法子對付那么強大的怨靈。而那一天如果真的到來，希望他們不會后悔沒有抓住這次良機。”
說完之后又補充了一句：“噢，對了，不要忘了告訴他們，那怨靈現在沒動靜，多半是因為在對付陰陽師的時候，消耗了很多法力。而這一次她的幾次行動，都吸收了大量的活人元陽，等她一但恢復了法力，要突破輪回之力，就用不了多少時間了。要不要來，讓他們自己決定！”
說完這些，李念青向菲利普和歐文招招手：“在那兩個人渣沒來之前，咱們只能等著了。走吧，好不容易來一趟美國首都，正好逛逛風景，買點記念品。”
汗！菲利普一頭冷汗，這兒還有五個掙扎在生死邊緣的可憐人呢，他怎么就能說出這么輕佻的話呢？
“那……他們怎么辦？”菲利普沒好意思說話，但佐藤身負重責，自然要硬著頭皮上了。
李念青嘆息著搖了搖頭：“他們啊……只能等死了！”
啊？這話也直接的有點過份了吧？菲利普一臉難為情的轉過頭假裝沒聽到。佐藤次郎則不死心的又追問了一句：“李先生，就沒有一點挽回的余地了嗎？”
李念青痛心疾首的搖頭：“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昔日之因，今日之果。這都是報應啊！如果不是他們當初的獸行，又怎么滋生出如此恐怖的怨靈來？伱們應該慶幸此事發生的早，如果不是他們四個這次來美國誘使怨靈提前發作。等到再過幾年，她突破了輪回封鎖，回到日本之后再報復的話。哼哼，恐怕整個日本都要被攪得天翻地覆了吧！而且，以我師門對怨靈的記載來看，那樣的存在，吞噬的魂魄越多就會越強大。仇恨也會相應增強，從最初的報仇開始，蔓延到仇人的親屬，然后會沿著那種血脈氣息不斷擴大獵殺范圍，直到最后靈識被心中嗜殺的顛覆，就會演變成完全沒有人性，只會一味殺人吞噬魂魄的魔頭！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只有菩薩佛祖那樣的存在才能降伏了吧！”
佐藤次郎聽到這番話，只覺得好像有一只冰冷的小耗子在沿著脊梁骨上下亂爬，那種感覺簡直糟糕透了！如果是說有什么火力強大的殺手或者技術先進的武器，那大家多少還有個應對的底氣，可是這種根本看不到，又無法察覺存在的惡鬼，光是用聽的就能讓人膽戰心驚了，哪里還能生出抵抗的勇氣來？
對著病床上臉如死灰的五個將死之人搖了搖頭，佐藤次郎終究沒有再次挽留李念青，而是直接回了使館，把情況向大使做了匯報。日本駐美大使伊藤必信很仔細的聽完所有匯報，并且把李念青所說的話再次問了個清楚，一字不漏的記載了下來。然后直接向國內發了封郵件，委托自己的好友去安國寺向一位高僧請教。
當天下午四點左右，伊藤必信接到了回信。那位高僧肯定了李念青的說法，并且用非常崇敬的語氣向大使建議，能說出這樣話的高人，是萬萬不可招惹的。如果不能拉籠，至少不能得罪對方。如果很不幸的得罪了，那也千萬不要妄想著去追殺。唯有早早服軟，以謙卑的礀態請求人家的諒解才是唯一出路。否則，必將招致無窮無盡的麻煩。
伊藤必信看完回信，思索了片刻，抓起電話，拔通了回內：“不管伱們用什么代價什么方法，就算是綁，也要把那兩個混蛋給我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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