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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則天嘆了口氣,“原來連你自己也聽說了!”
“姨母,我是剛剛昨天聽到下人的報告才知道的,我還知道流言是從何處起的!”
“啊···你知道是何人傳的流言?”武則天露出了吃驚的神色,厲聲喝問道:“快告訴姨母,是何人傳出這樣的流言,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姨母,流言是從舅舅他們的嘴上傳出去的1一名散布謠言的人已經被我府上的人碰巧逮住了!”
“什么?”
“姨母,你···”武則天的吃驚還是讓賀蘭敏之有點意外的,他原本以為,武則天肯定知道流言是從何處傳出來的,因為他從賀蘭安鴻處得知,一直有另一些人在監視武家子嗣的動靜,他猜著是武則天派出的人,但看武則天剛才的反應,好像預料錯誤了?
當下賀蘭敏之再次輕聲說明:“姨母,敏之府上的人外出時候,碰巧在酒樓遇到一向食客散布流言的人,順手就把此人逮住了,問詢之下知道了其中的內情,原本想報官,但想著這事干系重大,應該先報知姨母知道才可以片斷,因此將那人押在府中,想今日進宮和姨母稟報,只是沒想到,姨母一早就使人來傳了!”
聽賀蘭敏之此話,武則天稍稍松了口氣,馬上命令,“敏之,一會姨母會令人跟你過去,將此人接過來,你不必再插手此事1此次姨母一定要徹底查清,到底是何人想詆毀皇家名聲,折辱堂堂大唐皇后親外甥的名譽,無論是何人·定當嚴懲不饒!”
“是,姨母1敏之明白了!”賀蘭敏之趕緊應聲。雖然武則天臉上流露出讓人感覺恐怖的殺氣,但他心里還是大喜,那幾位讓人討厭時常給他使一些絆子的武家人,武則天不可能再次放過他們了。
他也明白,監視武元慶等人府弟的肯定是武則天的人,武則天剛才的驚異不過是對他知道此事·并將一散布流言的人抓獲而生出來的。
“他們這些人·我念在親情份上,諸事不和他們計較,希望他們能好好做人,沒想到他們卻不思悔改,一而再,再而三地做這些見不的人的事,此次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們了!”武則天殺氣騰騰地說完這話,神色也稍稍緩了下來,示意賀蘭敏之走近她身邊,仔細地端詳了一番賀蘭敏之·再輕聲地說道:“敏之,今天姨母召你進來·除想問你此事外,還有一事要告訴你…”
看到武則天以一副異樣神色看著他,賀蘭敏之趕緊再次行禮:“姨母有什么吩咐盡管說,敏之一定會遵從!”
“你和楊綺那丫頭的事,姨母已經認真考慮過了!”武則天輕聲地說道,卻又停住了話。
賀蘭敏之的心在狂跳著,強忍住追問的想法,靜待武則天的說明。
武則天看著賀蘭敏之強自鎮定的樣子,微微地露出了點笑容:“前兩日,姨母召楊綺進宮來問話過·知道了她自己的想法,也和陛下、楊思儉多次商討,終于做出了決定…”
該死的武則天,知道如何吊他的胃口·在關鍵時候又停住了話,賀蘭敏之在心里悄悄地罵了一句·再也忍不住,馬上追問道:“姨母,敏之想知道,陛下和姨母是如何決定的!”
“陛下聽從了姨母的意見,決定為弘兒另選一太子妃1”武則天終于將決定說了出來,說出來后,臉上露出了輕松的笑容,言語也變得可親了,拉住賀蘭敏之的手,溫言說道:“敏之啊,姨母可是費了許多口舌,才將陛下說動,為弘兒另選一太子妃,你可知道,陛下知道此事后,是如何的惱怒···也還好,弘兒他也不愿意娶楊綺為妻,與你爭搶妻子1呵呵,不然陛下還真的不會同意姨母的請求1姨母還因此事,被陛下責備了!”
賀蘭敏之趕緊再次恭敬作禮,“多謝姨母的厚愛,敏之感激不盡!”
武則天再次拉住賀蘭敏之的手,輕拍了幾下再說道:“敏之,姨母是疼愛你,怕你傷心,也怕你受到陛下的重責,才聽從你的請求,改變主意的,你以后可不能做出讓姨母失望的事啊!”
“請姨母放心,敏之一定會事事聽從姨母,這輩子甘愿聽從姨母的驅馳”賀蘭敏之又一次昧著自己的心思,許了一個可能永遠也做不到的誓言。
“你能如此說,姨母也放心了,武家那些子嗣,沒有一個能成氣候的,姨母可是將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希望你不會讓姨母失望!”武則天說這話時候,收起了笑容,非常的嚴肅,“你雖然姓賀蘭,但也是武家子嗣,姨母將所有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不能讓姨母失望,以后啊…武家的一切榮耀,都會屬于你的!”
這話讓賀蘭敏之有點受寵若驚,他馬上再次挺身而立,大聲說道:“請姨母放心,敏之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有點像下級向上級表示效忠的樣子。
說這話時候賀蘭敏之想把手從武則天掌握間掙脫出來,但沒能如愿,武則天抓的很緊。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武則天一直盯著賀蘭敏之的眼睛看,看到賀蘭敏之這副神態,再次露出了欣慰的神色,面帶微笑,但說話的語調挺嚴肅,“敏之,姨母知道,你天賦和稟性大異于常人,年紀輕輕就表現的與眾!”不同,姨母很是欣喜,只是你年紀還太輕,沒有做事的經驗,也沒主持過事,沒法在朝中當作要職,以后姨母一定會給你機會,你可不能讓姨母失望!”
賀蘭敏之再次挺直了身子,以非常堅定的語氣回答道:“請姨母放心,敏之會給你驚喜的!”
“如此就好!”武則天臉色終于完全放松,整個人也變得和藹了,依然拉著賀蘭敏之的手沒放開,揚揚頭示意道:“敏之·我們到榻上坐下說話,姨母還有許多許要和你說!”
賀蘭敏之任武則天拉著他的手,態度誠懇地回話:“姨母任何吩咐,敏之都會牢記在心的!”
賀蘭敏之這樣表示,武則天更是歡喜,拉著他的手走了兩步,在榻上坐下·示意賀蘭敏之在她身邊坐下·賀蘭敏之坐下后,武則天再壓低聲音說道:“敏之,你可知道,因為楊綺的事,陛下可對你有點成見了,多虧姨母替你說好話,陛下才沒想到責罰你·但···”
武則天說著停了停,在賀蘭敏之緊張中,再次輕聲吩咐,“敏之·若以后日子陛下單獨召見你問話,你一定盡快想辦法令人來報知姨母·姨母馬上就會過來的!”
賀蘭敏之愣了一下,馬上明白過來武則天的意思,大喜過望地應答:“是,姨母,敏之明白了,多謝姨母的厚愛!”
武則天話中的意思太好明白了,賀蘭敏之原本怕李治責怪的擔心,也消除了大半,武則天待他是超乎尋常的好,好的讓他不太敢相信。
武則天拍拍賀蘭敏之的手·笑著再說道:“敏之,你年紀輕輕,就表現不凡,陛下和姨母對你都非常喜歡·你的婚事,我們都會替你做主·待過幾日,為你賜婚的詔令就會下達,婚事定在什么時候,待姨母和你外祖母、你娘商量以后再定,姨母希望在年前就為你完婚!”
“姨母對敏之這般關心,敏之感激不盡!”賀蘭敏之不知道他今天說了幾次感激的話,他也不知道,面對武則天表示的恩寵,除了感激還能說些其他什么話。
“你以后能聽姨母的吩咐,就是最好的感激了!”武則天說著放開了賀蘭敏之的手,站起了身,“好了,今日的事姨母都與你說了,你先回府,將此事告訴你娘,再和你娘去看望一下你外祖母,將姨母的決定告訴她。
她老人家可天天派人進宮來催問你的事,這下也終于可以放心了!”
“是,姨母,敏之明白!”賀蘭敏之再次應令,他的話中已經滿是壓抑不住的喜悅了。
賀蘭敏之回到府,馬上將武則天的決定告訴了母親武順,早已經料到自己妹妹會如此決定的武順還是很開心,但也令賀蘭敏之先不要將此事聲張出去。
原本很為哥哥擔心的賀蘭敏月知道此事后,也開心的不得了,隨后一家三人就往榮國夫人府上過去,將此事告訴了外祖母楊氏。
楊氏當然也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但同樣非常高興,在流著淚安慰并恭喜了賀蘭敏之幾句后,也告訴來看望她的三人,賀蘭敏之大婚之時,她一定會送上非常豐厚的賀禮的,并且會親自主持婚禮,見證自己最鐘愛的外孫的人生大喜事。
一件大事圓滿解決,所有人都很高興,但因為再有流言起來,眾人心中的高興打了一些折扣。
隨后幾天,賀蘭敏之除了進宮當值外,其他時候都呆在府中,什么人都不交往,連外祖母府上都沒過去,武則天那里倒是每天都去求見,但奇怪的是每天都見不到他這位姨母的人影,連她的貼身婢女武團兒也沒見到。
據仙居殿中守候的人稟報,皇后娘娘這些天在處理非常重要的事。
在得知賀蘭敏之來找她后,武則天也派人傳信,讓賀蘭敏之認真做事,任何事都不要擔心。
賀蘭敏之也放了心,但他依然將手下的人派出去,特別是幾名身手不錯的游俠都打發出去,讓他們打探武家子嗣的動向,但不要去插手任何事。
派出的人回來稟報說,武元慶、武元爽等武家子嗣所居府弟周圍有大量可疑的人出現,所有武家人在后續的幾天內,都曾被人傳去問話,至于被傳到什么地方問話,他們不得而知了。
這些人是被帶入宮中的,賀蘭敏之手下的人能耐再大,也沒法進宮去打探。
心知肚明怎么一回事的賀蘭敏之也完全放了心,他相信武則天已經將事兒調查清楚。
因為朝廷及時的處置手段,長安城內的流言并未流傳開來。
十一月初,差不多在武則天召賀蘭敏之進宮說事的五天左右,朝廷下發詔令:太子李弘已經成年,將舉行大婚,擇左金吾衛將軍裴居道之女裴氏為太子妃,在年后擇日完婚,并因此事而大赦天下。
朝廷公布太子妃的人選,此前隱現的韓國夫人之賀蘭敏之侵犯內定太子妃的流言馬上就被澄清了,坊間的人津津樂道的是,何人敢如此大膽,散布這樣的流言,這些散布流言,詆毀皇家名聲的人,又將會受到什么樣的處置。
在談論此事的同時,許多人也在打探,裴居道的女兒到底如何漂亮賢惠,竟然有幸成為太子妃,將成為未來皇后的太子妃人選問題漸漸成為長安城內百姓茶余飯后津津樂道的話題。
在向天下頒布太子妃人選的幾天后,皇后武則天上書皇帝李治,請求讓她在長安的親眷武惟良等人外放任職,以消除一些官員對外戚權勢過重的擔心。李治馬上同意了武則天的請求,并下詔嘉獎皇后的“大義之舉”。
吏部隨后頒布武惟良等一干武家子嗣的任命:
司衛少卿武惟良為檢校始州刺史,將作少匠武懷運任濠州刺史,少府少監武元爽改任雷州刺史,宗正少卿武元慶出任龍州刺史。
始州在劍南道,后世差不多在廣元市劍閣縣那個地方,濠州在淮南道,就是后世時候的安徽鳳陽,這兩個地方不算太差,離京城不是非常遠,可以說武則天對只能算作幫兄的武惟良、武惟運還手下留情,被貶的不是很遠,但武元爽、武元慶這對和武則天同父異母的兄弟,命運就悲慘了很多,他們任職的地方離長安非常遠了。雷州即后世時候的廣東雷州、龍州是廣西的龍州,在古代,處于嶺南道的這幾個地方是讓人望而生畏、談虎色變的,被貶到這些地方為官,可以說是非常重的處罰了。
但武元慶和武元爽的悲慘命運卻剛剛開始,在他們還未抵達任職之地時候,朝廷追責的詔命又送到手上,以武元慶和武元爽散布流言,詆毀皇家聲譽及朝中大臣名聲,應以嚴懲為由,解除他們的官職,分別將他們流放到崖州和振州。
崖州和振州都在海南島上,分別是后世時候的海口和三亞,在古代時候,這兩個與長安相隔數千里,又與大陸隔海相望的地方,是最最差的流放地。
武元慶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在接到朝廷詔命后,一病不起,很快就在流放途中病死了,而武元爽帶著家人,灰溜溜地上路,到天崖海角看海去了。
當然,這都是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