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著白大褂的中年男大夫走過來，俯身察看豹球的情況。
“大夫，豹球怎么樣了？”李悠然急忙問道。
“這狗失血過多，刀傷造成內臟破裂。送來的時候，我們馬上為它做了內臟縫合手術，打了止血針，止疼針。。。”男大夫詳細介紹情況。
“那還有救嗎？”李悠然直接問關鍵問題。
“唉，傷得太重，也就是仗著體質好，能堅持到現在已經非常難得了，估計。。。”男大夫嘆口氣，搖了搖頭。
孫曉瑩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她上前哀求大夫再想想法子。男大夫卻表示醫院方面該用的救治手段都已經用過了。
李悠然的心頓時沉到谷底。
“這些個王八蛋！”齊叔看著這一切，咬牙切齒地罵道。
“要不我們換一家更好的醫院？”他轉過頭又向李悠然提出建議。
“唉，這個倒不是我自夸，在天海城里，我們安安就已經是一流的寵物醫院了，其他小一點兒的診所連內臟縫合手術都做不了的。你們還是節哀順變吧。”男大夫繼續搖頭，勸解了一句后離開。
怎么辦？怎么辦？李悠然站著不動，閉上眼睛，腦海中的思維飛快地旋轉。
醫院已經沒轍了，自己還有什么手段？對了，空間，空間水。這就是自己唯一的仰仗了。
想到這里，他果斷做出決定。
“護士，把輸液針拔了。我們要出院。”他沖不遠處的小護士叫道。
“這狗傷成這樣，怎么能出院？”小護士過來勸阻。
“你們救得了嗎？少廢話。趕緊拔！”李悠然也不客氣了，瞪眼怒喝道。時間寶貴，耽誤不起。
護士無奈，只好嘟嘟囔囔地拔掉了輸液針。
齊叔趕緊去買了一個寵物醫院特制的小型擔架，兩人一塊兒將豹球抬起。向門外走去。
來到Q5車旁，孫曉瑩拉開后車門，兩人將擔架小心翼翼地送入后座位。
這時，剛才那名護士又追出來，攔住孫曉瑩。說警官要找她調查情況做筆錄。
李悠然只好讓孫曉瑩留下，還叫齊叔上車打電話找顧薇薇過來陪她。
隨后鉆進駕駛座，發動汽車，向包子鋪駛去。
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公路上交通不暢，急得李悠然連連按喇叭，招來不少路人的側目。
好在路不遠。十多分鐘后汽車駛入包子鋪后院。
后勤部的馮大牛已經聽說出事了，帶了一名伙計過來迎接。
李悠然打開車門，指揮他們用擔架將豹球抬到三樓自己的臥室。
“然子，我能幫什么忙嗎？”臥室里，齊叔望著擔架上的豹球問道。
豹球半瞇著眼睛。看上去奄奄一息。令他痛心不已，畢竟這是他親手從小帶大的啊。
“不用了，齊叔。我只能試試自己的土法子。記住，千萬不能讓人來打攪我。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靠近。”李悠然用不可置疑的口氣命令道。
“你放心，我們守著樓道。”馮大牛應承道。隨即和齊叔一起退出房間。帶上房門。
李悠然上前將門反鎖，轉身又拉上窗簾。
燈光下，豹球靜靜地躺在房間中央的擔架上。嘴半張開，露出牙齒，身上的白色繃帶夾帶著血絲，顯得格外刺眼。
李悠然找來一個喝水的杯子，用手指引導，直接灌入空間鐘乳水。
然后蹲在地上。左手將豹球的脖頸上抬，右手拿杯子靠近它的嘴。
“豹球。來，喝點水，喝了就好了。”他發出命令。
豹球還有意識，它聽話地努力張開嘴，水倒入口中，勉強喝進去一點兒，隨即一陣咳嗽，大部分的水混著血沫又噴了出來。
李悠然用一塊布幫它擦擦嘴，繼續喂水。
好歹灌進去一些，李悠然將豹球放平，觀察它的表現。
水剛剛喝進去時，它的精神似乎有些好轉。但十分鐘后，狀態又再度變差，呼呼地喘氣，喉嚨里發出不正常的聲音，后腿也開始抽筋。
看來不行啊，還有什么招兒？李悠然眉頭緊鎖。
對了，空間里環境好，空氣清新，或許能兒作用。要不干脆把豹球帶進去試試。
說干就干，他將手掌按在豹球的身上，催動意念，誰知意念突然遭到反彈，腦中頓時一陣眩暈。
不好，根據經驗，帶動物進空間的限制非常大，豹球的體重已經達三十五公斤，超出了以往的極限。
但現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再試。
李悠然做了幾次深呼吸，努力使自己摒除雜念，集中精力，連續試了三次，終于勉強將豹球連帶著擔架一起收進去。
他坐在地板上，額頭見汗，眼冒金星，耳中嗡嗡作響。
喘息了一陣，他自己也隨之遁入空間。
空間入口附近，昂昂正好奇地嗅躺在地上的豹球，后者毫無反應。
李悠然讓昂昂幫忙，叼住擔架一頭兒，將豹球帶到小溪邊桃樹下，再次給它喂鐘乳水。
等了一陣子，依然不見什么效果，它的氣息越來越微弱。
昂昂觀察了一會兒，似乎理解了所發生的事情，它不斷在原地轉圈，情緒也變得焦躁起來。
無情的事實證明，空間水不是神仙水，效力終究有限。
李悠然摟著豹球的腦袋坐在地上，感到渾身無力，他已經無計可施了。
絕望，就是此刻的心情。
豹球使出最后的力氣，伸出舌頭，不斷舔他的手。但眼神已經漸漸渙散。
李悠然感受著它的身體傳來的一陣陣抽搐。雙眼開始朦朧，兩道冰涼的液體滑落在臉上。
“胖子，給我帶啥寶貝來啦？”
“呵呵，不錯的小家伙。還是個公的。”
“小家伙喜歡玩球啊，要不，就叫它‘抱球’？”
“換成豹子的‘豹’多好，威風一些嘛。”
“豹球！怎么干壞事兒了？”
“聽著，不許把便便拉在屋里，下次再這么干就要打屁股了。”
“趴下。起立。”
“好球，好球！”
“汪汪，汪汪。”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如幻燈片飛速滑過。
李悠然呆坐不動，猶如一尊雕塑。
人犬之緣，到此為止。就安靜地送它最后一程吧。
豹球的舌頭已經停止舔動，四肢漸漸僵硬。李悠然深吸一口氣，用手輕輕觸摸它的頭臉，將它的眼皮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