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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城的入口附近，大群蛛怪正在蜘蛛女妖的指揮下勤奮工作，挖掘碎石堆，填平地上的坑洞，把廢棄的車輛拖到合適的位置，布置成掩體或者路障。——上次的大戰中，狩獵聯盟的土人傭兵輸得一塌糊涂，丟下幾乎全部的車輛和兩千多具尸體。這些車輛被拆走全部有價值的零部件，剩下的空殼成為防御工事的原材料。那些尸體的回收利用更加徹底，蛛怪把尸體送到下層的孵化巢，大群新孵化的小蛛怪吃掉這些美味的鮮肉，健康茁壯的成長。
所以現在的工地上，很多跟野狗一般大的小蛛怪正精神抖擻的跑來跑去。它們的纖細骨骼暫時無力工作，但已經有足夠的智力學習。在蜘蛛女妖的指揮下，它們跟著那些正在工作的大蛛怪，學習大蛛怪的工作方式。所以前線工地非常熱鬧，幾百只大蛛怪正熱火朝天的工作，十倍數目的小蛛怪圍聚在周圍，放眼望去遍地都是色彩斑斕的大小蛛怪。
裝甲車停在工地后面的停車場，古鐵和毒液剛剛回到工地，一群小蛛怪拉著一輛四輪礦車跑過來，瞅著跟雪橇狗一樣。事實上，蛛怪比狗更適合拉扯，狗拉車需要專業的工具，蛛怪什么都不需要，從屁股上射出一束蛛絲，粘住車身就能撅著屁股一溜飛奔。這群小蛛怪停下之后，其中三只小蛛怪還爬到礦車側面蹲下，形成一個讓乘客方便上車的臺階。
“她們還真能想。”古鐵笑著贊嘆，打量周圍試圖找出‘幕后黑手’，卻發現所有黑皮女妖和白皮女妖都一個勁偷瞟這邊，每人似乎都很可疑。毒液踩著這些小蛛怪上車，淡淡的說：“既然她們這么熱情，你也應該接受，先從這個臺階開始，邁出你的第一步。”
毒液平常說話不大聲，都是剛好讓對話者聽見，現在的聲音不小。讓附近很多蜘蛛女妖聽見。她們眼珠子頓時賊亮賊亮的，滿懷感激的瞅著毒液，又滿懷期待的瞅著古鐵。古鐵繼承天朝國民的虛偽特質，明明男女關系不干不凈，卻一副很純情的心態。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之下。他尷尬的臉紅了。踩著小蛛怪兩步竄上車，硬著頭皮說：“出發。”
小蛛怪們用蛛絲拉著車，屁顛屁顛的奔跑起來，不過速度不快。只比走路快一些。古鐵和毒液如同古代巡視城市的國王與皇后，從熱鬧非凡的工地中央穿過。古鐵自嘲的說：“按照天朝的傳統，領導巡視要側身大約四十五度，目光凝視著排排站的群眾演員們，臉帶雍容沉穩的微笑。舉手到額頭的高度，不緊不慢的揮手，時不時來一句‘同志們辛苦了’，然后群眾演員們一起發自肺腑的高喊‘為人民服務’。我現在納悶，領導真喜歡這調調？”
“那些虛榮心特別強，熱衷于暴露的領導會享受，其他人不會。這與貪官清官，庸吏能吏無關，純粹是一種‘傳統’。他們也知道巡視都是排練好的節目。看不到任何真正的問題。他們更愿意坐在空調房里，悠閑的工作或者，而不是到處耗費精神作秀。但他們必須這么演出，因為他們的前任，前任的前任都是這么演出。他們也必須演出。”毒液淡淡的說。
“啊？”古鐵不敢置信的說：“老師，你對我老家研究得多透徹？”
“這何必研究，所有世界都有這種問題，只是或多或少。”毒液說。
古鐵立刻抓住毒液的手。感激的說：“老師，聽你這么說。我心里舒服多了？”
“政客作秀是普遍現象，你為什么激動？”毒液不解的問。
“我一直以為天朝是獨一無二的，心中懷有深深的自卑感，擔心黑歷史曝光。”古鐵說。
“噢，這樣啊？”毒液用力點點頭，接著說：“上次我們去綠森聯系五頭龍戰團，發現他們建造一座隔離靈能風暴的‘安全屋’，一群閑得無聊的工程師在里面聯機打游戲。他們使用地球出產的筆記本電腦，型號是‘外星人m18x’，玩一個簡稱為‘dota2’的游戲。我們剛剛到的時候，他們正使勁喊‘快下路gank’，手指敲得只能看見殘影。”
“啊？”古鐵驚訝又羨慕的嘀咕：“用外星人打dota，這群人真享受。”
“總而言之，他們全面研究了地球文化，你不用對他們藏著掖著。”毒液說。
“這個……這也太過分了，這是侵犯。”古鐵郁悶的臉紅了。
“恰恰相反，他們很欽佩你，也終于知道成功沒有捷徑。”毒液唇角似笑非笑的彎起。
“唉……，我見到上山下水如履平地的原始人也會很欽佩吧。”古鐵嘆息。
經過一段短暫的閑聊，停車場終于到了。小蛛怪直接拉車到裝甲車后面，疊羅漢成階梯讓毒液和古鐵享受帝王級的待遇。毒液也不著急，用高跟靴踩著小蛛怪走到地上，完全沒有一點不適。古鐵也只能強忍著別扭感，踩著這些小蛛怪小心下車，生怕踩壞了它們。小蛛怪又吱吱敲幾下地板，然后拉著礦車屁顛屁顛的跑了，一副大功告成的滿足樣子。
古鐵暗暗嘆了口氣，感覺自己現在的心態非常不適合出門。
從頭到尾沒有一點繃緊的戰意，一直在松垮垮的閑聊閑逛，怎么可能適合打仗。
毒液唇角似笑非笑的彎起，抓住裝甲車的后門用力拉開，古鐵頓時繃緊了神經，腎上腺素急速狂飆，瞬間進入極其亢奮的狀態。因為車廂內的裝備實在太酷了，讓人一見就熱血沸騰掌心發燙。毒液讓出門口，見古鐵正兩眼發光的盯著兵器，終于露出滿意的微笑，低聲說：“在訓練的時候，我們要對自己苛刻，用最粗糙的武器，用最惡劣的環境。但戰斗是完全相反，我們要用最優質的裝備，發揮最大的力量。這些是我和灰燼的一點心意。”
“這……這真是太酷了，太帥了，太可愛了。”古鐵語無倫次的驚嘆。恨不得自己有十雙眼睛，能夠同時欣賞這些炫目的武器。這是一套完整的步兵裝備，一套盔甲，一個戰術背包，一把步槍。一把手槍。一把軍刀。盔甲屬于板甲的樣式，但并不厚重，似乎是一種非常輕盈的‘塑料’制成。手槍的造型很科幻，槍管與握把成‘t’字型。類似古代刺客的拳劍。槍身上沒有安裝彈匣的裝置，應該不是實彈武器，而是傳說中的能量武器。軍刀遠看很普通，但拿起來仔細看，就能發現刃口是細密精致的鋸齒。這是一把極其精細的鏈鋸匕首。
每件裝備都是閃瞎眼的極品，那把步槍更是極品中的極品，它大約有一米長，似乎是用昆蟲節肢組裝成，槍管類似兩條用百足相互擁抱的蜈蚣，槍口是兩個張開毒牙的蜈蚣頭；槍匣有些像龍蝦，不過只是頭部，沒有軀干；瞄準器像一只趴著的無翅黃蜂，前端是兩只大復眼。腹部末端有一個精致的觀察窗；握把和槍托也是昆蟲節肢的形狀，不過古鐵叫不出名字。如果單論外觀，這把槍可以稱之為‘怪異’，甚至是‘丑陋’，但古鐵很喜歡這把槍。因為毒液現在的武器都是這種風格。作為隆斯女王的丈夫，他也該有這種裝備。
毒液很滿意古鐵的眼光，端起這把槍說：“這是生化電磁步槍，隆斯軍隊的一種制式武器。學名是‘兵蜂’。我經過一些改造，讓它能讓你使用。你也知道很多動物能發電。最典型就是電鰻。兵蜂的原理是生物發電，形成強烈的直線電磁場，射出0.9倍到9倍音速的毒針。你可以按需要調節。0.9倍音速是亞音速，針彈無聲無息，適合近距離暗殺。往上有四個檔位，2.7倍音速，適合快速掃射；4.5倍音速，適合中距離三發點射；6.3倍音速，適合遠距離單發點射。最后是9倍音速，一次一發，每一槍都需要大約30秒的恢復。”
毒液把槍柄上端的快慢機調到1號位，向二十米外的巖壁開槍。古鐵沒有看見槍口焰，也沒有聽到任何一點的槍聲，只看見巖壁上火花連閃，出現一根根深深嵌入的尖刺。毒液說：“這是0.9倍音速，針彈沒有突破音障，不會有爆鳴，非常安靜，但威力也不夠大。如果目標的鎧甲厚重，你必須瞄準弱點。接下來是2.7倍音速，比亞音速射擊吵很多。”
她把快慢機調到2號位，然后扣下扳機。蜈蚣頭型的槍口立刻電火花不停閃耀，吱吱吱吱的不停鳴叫，似乎有一只蟬吃飽了撐著，急于發泄過剩的精力。墻壁被射得電火花亂閃，但古鐵見不到露出石面的尖刺末端，只看見一片片黑黝黝的密集孔洞。
毒液不一會就打空彈匣，淡淡的說：“2號檔耗費子彈很快，你要留心一些用。”
古鐵點頭如搗蒜，激動的說：“這種武器除去子彈，還消耗什么？”
“它表面是一把槍，其實是一個有獨立生命的活物，甚至還有負責思考的腦部。”毒液指指槍柄：“這個腦子不發達，但也可能腦震蕩，你別拿它當錘子用。它的消化系統在槍托內。”她掰開槍托底部，露出一個硬幣大小的圓孔：“這是它的嘴巴，它能吃下各種有機物，高熱量的垃圾食品是它的最愛，如果你去麥當勞或者肯德基，一定要帶上它。”
“它吃肉，紅白啃骨頭，絕配。”古鐵嘿嘿笑著說。
幾分鐘后，裝甲車再次啟動，但沒有離開入口，而是掉頭回到死亡之井，通過升降機到達底部的死亡深淵。古鐵興奮的把玩兵蜂，也沒注意毒液帶自己去哪里，不知不覺到了一道地下峽谷前。毒液站在一口升降機旁，沉默一會才說：“你還記得這里嗎？”
古鐵回頭打量周圍，疑惑的嘀咕：“這里是秘銀礦脈，怎么這么暗？”
“按照灰燼的解釋，靈能寶石類似植物，需要靈能的滋養。現在的孤山無法進入奇異時空，得不到充分的靈能滋養，所以死亡深淵的礦脈都枯萎了，沒有光華照明，只是一個普通的地下洞窟。秘銀礦脈也不是秘銀礦脈，只是一個普通的地下裂谷。”毒液
“我們不是要出城嗎。怎么到這里來？”古鐵問。
“孤山有兩個出口，一個是前門，另一個在這。”毒液說。
古鐵仔細的想了想，發現孤山還真有兩個出口，一個是上層的傳統入口。另一個就在眼前。就是這條地下裂谷。先前那個秘銀礦脈在孤山隱遁時出現，在孤山回到現世時消失，表明秘銀礦脈不屬于孤山，屬于另一個界域。當孤山進入界域之后。地下裂谷與秘銀礦脈重合，才形成古鐵所見的秘銀礦脈。只不過這個出口朝著下面，被大地堵塞了。
“孤山的本體是一個卵形空殼，尖頭朝上，大頭埋在地下。殼有二百米厚，比任何鋼鐵都堅固，幾乎不可能摧毀。狩獵聯盟用了上千噸炸藥之王，也僅僅把入口擴大，沒有在殼上鑿出一個新窟窿。”毒液指著下面說：“這下面是石灰巖，比孤山的殼軟了不止十倍。”
“所以你們在下面挖出一條地道。”古鐵說。
“跟我來。”毒液主動拉起古鐵的手，大步走向升降機。古鐵十指相扣的抓緊毒液的手，試圖說一些情侶該說的話，但毒液全神貫注的盯著下面。古鐵也只好閉上嘴巴，跟著觀察地下裂谷。黑暗難以視物，所以古鐵把靈能集中到雙眼，啟動久違的靈能視覺，然后倒抽一口冷氣。谷底是一片密密麻麻的蟲卵。許多腹部臃腫的超巨大蛛怪正在空地上產卵，生一個往前爬一步，歇一會再生一個。這些蟲卵集中在裂谷中央，兩側有一個個漂浮著尸體的‘水池’。每個水池旁都趴著一頭傷痕遍布的巨型蛛怪。正是昨天大反攻時的那一批。
“這里是蛛怪巢？”古鐵不敢置信的問。
“產卵是甲蛛女王，那些甲蛛親王正在休息。”毒液說。
“你們怎么控制這些怪物？”古鐵問。
“很簡單。我先合成信息素蒙蔽它們，讓它們進入一種意識混亂的狀態，再讓蜘蛛女妖用精神異能控制。蜘蛛女妖們擅長控制蜘蛛，這些甲蛛雖然強大，但也勉強屬于蜘蛛，她們也能管得住。”毒液抿嘴一笑，略有些得意的說：“算是生化科技和靈能的完美搭配吧。”
“太厲害了，這些蛛怪也負責看后門？”古鐵問。
“它們守門很強，白王知道我們已經開辟后門，也知道秘銀礦脈會變成后門，但他率領同黨來到這里，望著這些甲蛛女王和甲蛛親王干瞪眼，愣是沒一個人敢下去，只能忍聲吞氣的走掉。”毒液頓了頓，露出燦爛的笑容：“當時，我和灰燼在下面等，白白等了半天。當白王走了后，灰燼郁悶壞了，追到前門口用高音喇叭罵，一口氣罵了半個鐘頭。”
“哇嗚，下次見到白王，我一定要提這事。”古鐵笑著說。
升降機終于降落到裂谷底部。整個谷底都覆蓋著一層肉眼難以看清的黑色蛛網，不是圓珠編織的整齊八卦陣，更像是墻角那種亂糟糟的蛛網。毒液從兜中掏出一瓶玻璃瓶，把液體倒在門口：“這是鑰匙，如果沒有這種信息素，我們最好帶上蜘蛛姐妹。普通蜘蛛女妖不行，她們的精神力不足以控制親王和女王。如果鑰匙和蜘蛛姐妹都沒有，絕對別到這里。”
“甲蛛是迷霧森林的三大禍害，這些蛛怪比甲蛛更兇惡吧。”古鐵問。
“蜘蛛姐妹啟蒙了它們的智慧，它們現在很危險，很危險。”毒液說。
一只甲蛛勇士從地下鉆出，蜷縮長腿蹲在升降梯的門口。毒液拉著古鐵爬到甲蛛的背上，這甲蛛勇士立刻站起來，朝某個方向走去。毒液壓著古鐵的肩膀，與古鐵一起蹲在甲蛛背上，低聲說：“空中還有蜘蛛網，盡量別碰到蛛網，產卵期的女王很容易過于激動。”
“女王的肚子那么大，慢吞吞的爬，很危險嗎？”古鐵問。
“以前笨拙遲鈍，只能靠親王保護，但蜘蛛女妖教授它們遁地，投擲蛛絲炸彈，噴吐毒液，召喚巖刺，排兵布陣……”毒液唇角明顯彎起，微笑著嘆息：“它們變成了她們。狡猾又強大。如果你用獵龍槍遠遠的偷襲，她們確實沒辦法，但你站在這里，與她們正面對決，那風險非常大。她們會用蛛網封鎖天空。用巖石之矛從地下偷襲，同時四面圍攻。”
古鐵皺眉想了想，才說：“這么厲害，萬一失控了怎么辦？”
“失控了確實很危險。但危險程度和失控的可能性比灰燼小很多，可以接受。”毒液說。
古鐵想想灰燼生拆白王機甲的兇殘表現，也感覺這些蛛怪跟小白兔一樣安全。
這甲蛛勇士穿過一叢亂糟糟的蛛網，進入一個沒有蛛網的洞中，然后一動不動的趴下。毒液拉著古鐵跳到地上。打開一個手電繼續前進。這條地道似乎不是人類開辟，更像是古鐵在結晶蟲巢穴見過的蟲洞。毒液主動解釋：“這條道是甲蛛挖的，它們都是挖坑的大師。”
“哦，跟藍龍一樣。”古鐵說。
毒液想了想，才說：“那次去綠森，看見藍龍閑著沒事干，挖一個散兵坑睡午覺。”
“紅石有兩個愛好，練肌肉，梳頭；藍龍也有兩個愛好。一個是挖坑。”古鐵說。
“另一個？”毒液饒有興致的問。
“用各種炸藥和燃油做燒烤。”古鐵笑瞇瞇的說：“他把生羊腿和炸藥塞入一個封口的炮膛內，然后引爆炸藥。爆炸的高溫高壓把羊骨震得粉碎，把羊肉炸成爛熟的碎肉，然后一塊塊的撕著吃。我感覺味道挺不錯的，有些麻辣火鍋的意思。但紅石吃了會面癱。”
“高爆炸藥大都是有毒的，你沒問題嗎？”毒液問。
“老師，你不是研究過天朝資料嗎？”古鐵饒有興致的問。
“哦，也對。”毒液輕輕的拍拍額頭。微笑著說：“聽你說故事很有趣。”
古鐵頓時來了興致，滔滔不絕的說起來。真把行軍當做一次逛街。毒液起初一邊走一邊聽，感覺行走速度太慢了，就甩開腳步奔跑。古鐵一邊跑一邊滔滔不絕的說，完全沒有喘氣的意思。毒液加快了速度，古鐵渾然沒有察覺，繼續興致勃勃的說個不停。
最后在十六公里外的入口處，毒液不得不喘著粗氣承認，古鐵的奔跑已經完全超過她。
天上依然淅淅瀝瀝的下雨，迷霧滾滾的森林不僅難以視物，而且濕滑泥濘，每一步行走都不容易。毒液像羚羊一樣不斷輕盈跳躍，每一步都落在凸出地面的樹根上，不在爛泥地上留下半個腳印。古鐵使用疾行術托起身體，讓身體比雨點更輕，走在軟泥上也無痕無跡。他只用余光追蹤毒液，大部分視野都觀察周圍。這片森林太安靜了，這很不正常。
任何去過森林的人都知道，森林很聒噪，鳥叫聲，獸吼聲，蟲鳴聲，各種雜聲接連不絕。但現在這森林太安靜，就跟下雨天的墓地一樣，只有嘩嘩的雨聲。古鐵在地道中還幻想著野戰，但走出地道之后什么幻想都沒了。這里的每一絲風都蘊含著可疑，都有血腥味。
毒液突然停下腳步，爬上一處大樹觀察。古鐵蹲在樹下警惕周圍，確認沒有隱患才走上樹——依靠精湛的疾行術，他幾乎是完全失重的狀態，走垂直的大樹如履平地。毒液拔出了匕首，挖掘樹上的一個槍眼。這個槍眼比一指更寬，大約有2.5厘米，放在地球上應該算‘炮眼’。在這個見鬼的殺戮廢墟，這種口徑也不是特別多見，獵龍槍只比它略大半厘米。
古鐵看看深度，低聲咒罵：“那個混蛋扛著加農炮到處跑。”
“扛著獵龍槍的家伙算什么？”毒液反問。
“超級混蛋。”古鐵笑著說。
毒液抿嘴一笑，從挖出里面的粗長彈頭，拿著仔細打量。這枚彈頭不像是子彈，更像是火箭，長度大約有十厘米多，整體呈魚形，頭部特別尖銳，中央纖細，尾部有翼，末端有一個小孔。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材料，射入古樹二十厘米深，卻幾乎沒有變形。
“這是什么子彈？”古鐵蠻羨慕的問。
“泰若人的重型爆矢彈‘帝皇之拳’，彈頭前端是人造金剛石，中段是高爆炸藥‘裁決’，性能是普通高爆炸藥的3倍，末端是微型火箭發動機，可以讓子彈保持高速穩定的飛行。帝皇之拳的單發售價是900星鉆，子爵買了20枚，沒事肯定不舍得用。”毒液說。
“你確定是他的子彈？”古鐵問。
“狩獵聯盟也有幾個泰若玩家，但都不是狙擊手，帝皇之拳是狙擊彈。”毒液說。
“看來他遭遇麻煩了。”古鐵觀察周圍，皺眉說：“沒有新鮮的戰斗痕跡啊？”
“你看彈孔的角度。”毒液折下一根樹枝插入彈孔，樹枝末端斜指著天空，表示子彈從空中落下。古鐵抬頭望著天空，只能看見蒙蒙的霧氣和沉沉的陰云。如果這小子彈是子爵射出，那他只有兩個選擇，第一是坐飛機，第二是在很遠處向天空開槍。子彈先向上飛，然后被重力慢慢拉下來，最后斜向下擊中了樹干。根據目前的情形，子爵是沒錢買飛機的。
毒液默算一會說：“從角度、射入深度來看，子彈應該是從5公里外射來。”
“5公里外？”古鐵皺緊了眉頭：“那這一槍是什么意思，一枚射到家門口的流彈？”
“帝皇之拳能夠爆炸，但這枚子彈沒有爆炸，只有人為的取出了炸藥，這證明它不是流彈。這里到出口不遠，我們經常經過這里，他或許是遇到什么麻煩，無法趕到這里求援，所以特意留下一個標記。”毒液拿著彈頭觀察一會，用匕首慢慢的拆開彈頭。這枚彈頭就是一枚微縮火箭，尾端的微型火箭發動機拆下后，一卷小紙條從中間滑出來。
“這神槍法，子爵還老說自己不是專業狙擊手。”古鐵說。
毒液打開紙條看，古鐵也湊上去看，但紙條上全是莫名其妙的符文。毒液解釋：“這是我們秘密約定的密碼，翻譯之后是這樣，‘瑪各被一頭房子那么大的白色翼鯊叼走，我們正在追蹤，暫時無法回’。問題在這里，翼鯊為什么會襲擊他們，他們也不是菜鳥。”
翼鯊是迷霧森林三大危險猛獸之一，嗅覺非常靈敏，對血腥味尤其敏感，但只要身上沒血腥味，在它面前坐著也沒什么，因為翼鯊是近視眼，還沒有耳朵。被翼鯊干掉的野獸不知有多少，但死于翼鯊的人類少之又少。進入迷霧森林的旅行者都會謹慎清理身上的血跡，用專門的藥物消除血腥味，所以翼鯊很少追殺人類，怎么會對瑪各下手？
ps：昨天小區寬帶出了問題，沒有能更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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