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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憊……
疼痛……
饑餓……
屈辱……
沙暴在故鄉幾乎從沒有這些感受她的國家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帝國,她的父親是帝國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皇帝,她是萬眾矚目的皇女,流淌著高貴的皇族血脈她剛一出生就被認定為‘五百年一遇的武學奇才’,三歲開始習武,六歲徒手搏殺惡犬,十二歲擊敗所有皇兄皇姐,十七歲擊敗她的父親不久前,她剛剛度過二十歲生日這場宴會沒有煙花和美酒,在列祖列宗祝福的古代競技場,她擊敗現任的皇室守護者,成為最年輕的守護者
她從沒有饑餓,每一餐都是最營養豐盛的美食,一般是一天六頓她從不會疼痛,掣塔人能夠快調整生命狀態,化解任何身體上的創傷,她則是最杰出的掣塔人,哪怕心臟受傷也能堅忍住疲憊一直與她無緣,三歲開始苦修的身體里蘊含著無窮盡的力量,她曾不眠不休的連續鏖戰七天七夜,依然保持著精神充沛屈辱,這對她是陌生的情緒她有最偉大的父親,最高貴的血脈,最優渥的生活,最杰出的天賦,最精湛的武藝……她就是全世界最她妹牛掰的天之驕女,誰敢給她屈辱,誰又能讓她屈辱?沒人
但是來到這片殺戮廢墟后,她不斷承受越來越多的疲憊、疼痛、饑餓,以及屈辱
每一個對手都危險狡猾,每一次戰斗都是最艱苦的拉鋸戰,她要冒著槍林彈雨沖向對手,每次接近對手時,往往都已經遍體鱗傷但對手往往不愿意跟她打,看見她沖過來就跑,跑遠了繼續打冷槍如果單純這樣,她還能堅持可每次兩人打著打著,總有小三插足
在殺戮廢墟中,她要不停的奔跑,追逐,被追逐,躲藏,被偷襲,攻擊,被攻擊……敵意的玩家就像蒼蠅一樣無處不在,就算她躲在最隱蔽的角落,也能夠找到她她無法安心的睡覺,甚至無法閉上眼睛每次尋找食物,她都是戰戰兢兢,唯恐草叢中跳出什么怪物每一秒鐘,她神經都是滿開的弓弦昔日整整一天最殘酷的魔鬼式訓練,也比不上這里一次為時幾分鐘的遭遇戰,不論消耗的體能,精神的壓力,還是身體的創傷
現在,在這片陰暗的森林中,她感到最沉重的疲憊、疼痛、饑餓和屈辱
頂著大圓盾的玩家B又沖上來她一拳拍在盾牌上,波紋功打得盾牌嗡嗡轟鳴玩家B被打得后退一步,卻很下流的叫喊:“小妞,你的小手真給力,擼得爸爸好爽不過爽歸爽,爸爸感覺差了一點什么唉喲,你用你的大Nai子給爸爸夾夾,爸爸大概就會射……”
沙暴勃然大怒,連續幾拳打在盾牌上,打得玩家B連續后退,踉蹌著站都站不穩她正要追擊,但左小腿被猛拉一下,差點就失去重心玩家A又拉拽鞭子,又沖著她開槍她連忙抬起手擋在面前,大口徑的子彈連續擊中她的護臂、胸甲,打得火星四濺
同時濺開的,還有幾朵血花不堪重負的護具無法完全抵擋傷害,一發子彈射入小臂,一發子彈射入腰肋,制造火辣辣劇痛的傷口她第一時間讓傷口止血,讓肌肉把彈頭從身體里排擠出去,然后進行傷口愈合傷勢并不嚴重,但失血和再生實打實的消耗了能量——身體存儲的糖原早就消耗完,為了獲得繼續戰斗的能量,她早就在分解脂肪這讓她迅消瘦,胸甲里面變得空蕩蕩的,子彈打在胸甲上,就跟敲鐘一樣砰砰響
玩家B放開盾牌,把狼牙棒豎在胯部很下流的挺動:“嗨,女兒,小爸爸的小槍是不是不能滿足你啊要不要大爸爸的大棒棒給你捅捅,先輕輕的左一下,右一下,上一下,下一下,然后用力中間來一下”他猛的一挺,下流的喊:“絕對讓乖女兒嗷嗷的爽了”
沙暴怒喝一聲,右臂劇烈的震動,向玩家B射出一連串轟鳴尖嘯的空氣波紋玩家B立刻收攏盾牌擋在面前,一邊抵擋一邊怪叫:“噢耶,噢耶,乖女兒又給爸爸擼手槍,好爽好爽”沙暴憤怒的邁出一步,可左腳又被猛扯一下,差點又踉蹌著倒下
玩家A又怦怦的開槍,打得她只能抱著頭一發子彈從腮幫下面一點擦過,大概是弄斷了大動脈,鮮血嘩嘩嘩嘩的噴出她連忙讓傷口止血,卻無法挽回失去的血量,大腦供血不足立刻引發一陣眩暈她無助的單膝跪下,扶著地面呼呼直喘氣
“真是可惡,竟然這么失態”
沙暴一肚子惱火和憋屈,不禁想起那個名叫‘古鐵’的玩家那家伙表面孱弱,其實非常危險,讓人感覺很不爽但不論怎么說,與他的短暫合作是她來到殺戮廢墟后最輕松的時間只不過她當時太沖動,腦袋一熱自顧自地跑了,后來也不知道他在哪
其實現在想想,古鐵雖然危險,但并不瘋狂和下流,在這片戰場上已經是難得的好人了
玩家B一邊噴下流話一邊湊過來,沙暴一邊喘氣一邊積蓄力量,準備狠狠給他一拳她知道只能徒勞的毆打盾牌,但至少能讓他后退幾步,安靜幾秒鐘玩家B已經走到跟前,她已經拽緊拳頭,卻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玩家B旋轉一百八十度,把屁股對著她
她想都沒有多想,狠狠一拳揍在這家伙的屁股正中波紋功沖入一個擁擠的通道,摧腐拉朽的一路前沖,向前向前再向前玩家B頓時渾身痙攣起來,瞪大眼睛長大嘴巴,爆發豬一樣的慘嚎但一聲還沒嚎完,他口中噴出大量的鮮血和碎肉,然后轟然撲倒死了
同一時間,玩家A遭到猛烈的槍機,鎧甲被打得噼里啪啦的火星直冒沙暴抓住左腿上的長鞭猛地一扯,愣是讓玩家A整個人翻滾著飛過來“死,婊子”沙暴冷哼一聲,雙腿一蹬高高躍起,凌空抓住玩家A的雙腿,然后雙臂劇烈的振動
一聲嘎啦啪啦的刺耳聲音過后,變成兩片的玩家A稀里嘩啦的落在地上
沙暴輕盈的落地,看到站在一棵大樹旁的那人,心頭突然涌起復雜又激烈的情緒她不知道這是什么樣的心情,只知道非常想笑,原本陰慘慘的森林也驟然亮堂起來他瞅瞅地上的兩具尸體,皺眉搖搖頭說:“喂喂,也太不客氣了,兩個人頭都搶了”
沙暴起初過意不去,但隨后想起一件事,便不客氣的說:“都是男人”
他愣了愣,聳聳肩笑著說:“說得也是,我要女人,另外三種性別歸你們”
沙暴正想問問他的情況,卻突然兩眼一黑,一陣嚴重的頭暈目眩
時間倒退到幾秒鐘前,古鐵的個人視角
沙暴像炮彈一樣沖天飛起,凌空抓住玩家A的雙腿,然后雙手一抖,竟然把玩家A硬生生撕成兩片,鮮血嘩嘩的噴了她一身古鐵知道這只小母貓不是吃素的,可實在想不到她這么重口味,竟然生撕了一個大活人他頓時傻掉了,考慮要不要馬上走人
但沙暴落地之后就看見了他然后,他感覺自己這一輩子都可能忘不了她這時的表情
她原本一直擰著眉心,雙眼瞪得滾圓,眼中血絲密布,額頭、太陽穴和顴骨上的血管根根的糾結凸起她豐滿的雙唇像憤怒的母獅一樣咧開,露出緊緊咬著的牙齒,牙齒原本潔白,但被牙齦流出的鮮血染紅現在的她,簡直就是一只神話故事中的吃人夜叉
可看見他時,她就變了眉心就舒展開來,額頭恢復開闊和光滑也不再有瞪圓的怒目,眼周肌膚的凸起血管消失,眼中的血絲消褪,眼眸閃亮明媚,像早晨的晴空一樣清爽她合上雙唇,唇角的扭曲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抹微微揚起的弧度——她依然滿身都是血污,臉上也有幾滴鮮血,被血汗浸濕的幾縷頭發貼著削瘦凹陷的臉頰,鎧甲上不是泥土就是血跡,非常的血腥骯臟但現在的她,已經不是惡鬼妖怪,只是一個憔悴的女戰士
古鐵瞅瞅地上的尸體,故意說:“喂喂,也太不客氣了,兩個人頭都搶了”
“都是男人”她不客氣的回答,語氣依然嬌蠻,唇角還得意洋洋的彎起
‘都是男人?’古鐵愣了愣才想起曾經的約定——那個時候,他正在做‘之女’的任務,所以只要女人,男人、半男半女、不男不女都歸她和紅石現在任務已經結束,但沙暴還牢牢的惦記著古鐵苦笑著說:“說得也是,我要女人,另外三種性別歸你們”
沙暴抿嘴一笑,弄得古鐵心砰的一跳不是說沙暴有多漂亮,再漂亮的女人一身汗一身灰一身血也不會再漂亮古鐵覺得這一笑很帥氣,女戰士傲然站在血肉狼藉的戰場上,英姿颯爽的自信微笑,特別符合他的愛好他正琢磨詞匯怎么拍拍她的馬屁,卻發現她突然搖晃幾下,接著踉蹌著連走幾步古鐵大吃一驚,連忙沖上去扶住她的腰背僅僅幾天不見,她瘦了好多,豐滿圓潤的屁股足足小了兩圈,這讓古鐵暗暗的嘆息
“哪里受傷了?”他關切的問
“只是有些累”沙暴氣喘吁吁的說,覺得這樣依靠一個小男人很沒面子,便扶著古鐵的胸口企圖站穩,順帶把古鐵推到一邊但手臂軟綿綿的用不上力,沾血的手掌有很滑,她沒能推開古鐵,反而手滑了一下,整個人撞在古鐵的胸口上,臉頰撞到古鐵的嘴上
古鐵嘗到她臉上的汗味、血腥味和灰塵味,笑著說:“好咸”
沙暴臉紅得厲害,想要喝罵古鐵急遽,但身體越發軟弱,雙手雙腳都開始發抖
古鐵知道她可能遇到大問題,但這是非之地不適合慢慢處理問題,指不定什么時候沖出一個玩家他用靈能托起她的身體,讓她平躺在半空中,然后搜索兩具尸體的裝備,帶上玩家B的盾牌和玩家A的長鞭——大圓盾可是硬扛波紋功的好家伙,長鞭也是波紋功沒法切斷的給力家伙,否則怎么能牢牢的纏在沙暴的腳上,既然是好家伙,那古鐵見到就不會放過沙暴見古鐵搜刮尸體,知道古鐵打算離開這里,便從背包中取出一個對講機
她打開對講機,喘著粗氣喊:“喂……喂喂……”
過了一會,對講機中爆發粗重的聲音:“沙暴,你他娘的怎么了,快死了嗎?”
“鐵……鐵爺在這”沙暴說
對講機沉默一會,爆發獅子咆哮般的大吼:“噢,鐵爺?”
古鐵見沙暴說話吃力,便接過對講機,笑著說:“喂,紅石,我是古鐵”
“嘿,鐵爺”對講機立刻應答,語氣很緊張
“馬上停止戰斗,除非你眼前有一只馬上可以捏死的臭蟲在你的東南邊有一座六七層的破樓房,破得只剩下框架,上面爬滿了藤蔓,看著像葡萄架如果你的故鄉沒有葡萄,那就想象黃瓜,如果你的故鄉連黃瓜都沒有……噢,你們故鄉的妹子們也太可憐了”
對講機沉默一會,才說:“鐵爺,我看見那座像絲瓜棚的房子了”
“絲瓜,那也不錯”古鐵笑著說
對講機又微妙的沉默一會,才哈哈的笑著說:“鐵爺,我們在那會合嗎?”
“如果你有體力,先繞圈跑,漸漸遠離戰場中心,別把他們引過來”古鐵說
“知道了,鐵爺,那待會聯系”紅石說
“小心點,別死了”古鐵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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