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忠義,醒醒……”
“吧嗒,好吃,好吃……”
“這小子,做夢都想著吃呢!”李排長搖頭苦笑一聲,“中午吃了飯,一直睡到現在,我都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好幾天沒睡覺了,怎么這么能睡?”
“把他叫醒,我有話對他說!”姚子山命令道。.
“是,營長!”
“許忠義,吃飯了!”
“吃飯了,哪兒有飯吃?”剛剛睡的哈喇子都留了滿嘴的許忠義頓時睜開眼睛,一骨碌的爬了起來問道。
“你小子是不是裝的,怎么剛才怎么叫你你都不醒,一說到吃飯,你就醒過來了呢?”李排長懷疑的問道。
“長官,我從小家里窮,一天只能吃一頓飯,到了晚上經常餓著肚子,沒飯吃,就只能睡覺了,所以一聽到吃飯這兩個字,我哪怕睡的再死,都能很快醒過來!”許忠義解釋道。
“真的,假的?”
“真的,長官,我騙你做什么?”許忠義無辜的的說道。
“行了,就當你說的是真的,我們營長要跟你說話,你小心著回答,不然,你知道后果的!”李排長提醒道。
“明白,明白,有問必答,絕不藏私!”許忠義忙沖李排長點了點頭。
“嗯,算你明白,跟我來吧!”
“營長,許忠義帶來了!”
“你先忙你的吧,我跟許忠義有些話說!”姚子山揮手示意李排長下去。
“許忠義,關于你提供的一些情況。我們派偵查員進行了初步偵查。覺得你說的都還算比較可靠。所以才有這一次談話!”姚子山嚴肅的說道。
“謝謝長官!”
“但是,這并不能完全消除我們對你的懷疑!”姚子山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不明白!”許忠義點了頭之后又趕緊搖頭。
“不管你是明白也好,還是不明白,若是要讓我們相信你,你必須用行動來證明你自己!”姚子山道。
“長官,怎么證明?”許忠義問道。
“幫我們拿下茅荊壩。俘虜你們的特務團團長趙斌!”姚子山盯著許忠義緩緩道。
“長官,我只是一個小兵,這太難了,我們團長我都沒見過幾回,這……”
“許忠義,你雖然沒有什么文化,但你是個聰明人,這一點我們是看出來了,你在四十一軍當一個小兵太屈才了,如果你能幫我們完成這個任務。我可以保舉你去上學,學習文化。到時候你是留在軍中,還是去外面發展,都隨你自己,怎么樣?”姚子山道。
“上學,不要了,長官,這字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再說了,我都這么大了,早就過了讀書的年紀了!”
“讀書是沒有年齡限制的,我年紀比你大,不也在學習寫字?”姚子山道。
“長官,我……”
“許忠義,你要搞清楚,你是我們的俘虜,在演習期間我們如何處置你都行,只要不要了你的性命,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
“你不是想要加入我們嗎,這對你來說是一個機會,一是證明你自己所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我們,第二,你可以借此機會立功,我們東抗對有功之人那是格外的看重,不但可以獲得提拔,深造,還可以擁有一些特殊的權利。”姚子山道。
“什么特殊的權利?”許忠義眼中一熱,問道。
“這個到時候你自然知道了,現在告訴你,你也享受不到!”姚子山道。
“長官,您想讓我做什么?”
“回去!”姚子山緩緩說道。
“回去!”許忠義像是被踩了貓尾巴似得,驚的跳起來。
“怎么,很吃驚,還是在意料之中?”
“不,不,長官,您這是在開玩笑吧,現在讓我回去,那他們還不要了我的命?”許忠義急忙道。
“不會,演習期間,除了戰斗中的死傷,其他情況一律不準動用死刑,當然也包括戰場紀律,這不是真正的戰爭,是演習,哪怕是你真的當了叛徒,你的上司也不會處決你,這是規定,否則你的上司丟官罷職那只是小時,丟掉腦袋也不是沒有可能!”姚子山道。
“這,這,長官您別為難小人了,我真的很怕死的!”許忠義哀求道。
“怕死是每個人的天性,這很正常,但作為一名軍人,你要戰勝這種恐懼,只有戰勝它,你才能在戰爭中活下來,越是怕死的人的死的也是最快的,我想你的長官應該教過你的!”姚子山望著許忠義道。
“是,是,可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想再回去了,長官!”許忠義懇求道。
“你要是不回去,演習結束后,我們會把你還回去,到時候你的命運如何,那跟我們就沒有關系的,畢竟這是演習,演習結束后,我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沒有理由我們要違反演習規定,把你留下來?”姚子山眉毛一挑道。
“那是不是我答應回去,演習結束后就能留下來?”許忠義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珠道。
“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如果你能幫我們攻占茅荊壩,一切都好說,如果你做不到,那就不好說了!”姚子山道,“這土匪上山入伙,也有納投名狀的規矩,這你應該知道的。”
許忠義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一張臉糾結成麻花了。
“怎么樣,要不要我再給你幾分鐘考慮一下?”姚子山看著許忠義說道。
“長官,我要是死了,你們能發撫恤金嗎?”許忠義問道。
“你什么意思?”
“我是說,我要是死了,能按照你們的標準給我發撫恤金嗎?”許忠義問道。
“為什么要這么問?”姚子山感到奇怪。
“我聽說你們這邊的戰死的撫恤金是我們的好幾倍。我要是不幸死了。也能多得一些撫恤金。這樣我娘和弟弟妹妹們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許忠義眼紅道。
“沒想到,你還是一個孝子!”姚子山感到意外。
“長官,我不是真的怕死,我是怕我死了,家里老娘和弟弟妹妹就沒法活下去了,他們全靠我這點兒軍餉活著呢!”許忠義道。
“所以,你冒險想要跑到我們這邊來就是為了多掙點軍餉?”姚子山問道。
“恩,弟弟妹妹都大了。我的軍餉被七扣八扣的根本不夠他們吃用,所以,我就動了歪心思,想跑到你們這邊來,可特務團軍規很嚴,一般的部隊人跑了,追不上也就不了了之,就算抓到了,只要不是在戰時,也能保住一條命。可特務團不行,抓到那是必死無疑!”許忠義道。
“這可是演習。你就算回去,也頂多是作為被俘人員處理,又不是當逃兵!”
“可是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這比當逃兵還要惡劣,也許他們現在不會殺我,可他們想要我死,太容易了!”許忠義道。
姚子山點了點頭,他也在軍閥部隊呆過,這種情況不說普遍,但也是很常見的。
“所以害怕回去?”
“恩,我回去的話,他們肯定會盤問我的,萬一露出破綻,那我就死定了!”許忠義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為你編造了一個非常合理的解釋,只要你自己不露破綻,他們應該不會發現的!”姚子山道。
“什么?”
“許忠義,你聽著,昨天晚上你小解的時候因為天黑迷路了,不小心走進了深山,你遇到了野狼,你跟野狼搏斗,把武器都弄丟了,白天你好不容易辨別的方向,回來了,你一身傷亡,一天一夜水米未進,昏倒在回來的路上……”
“長官,這樣能行嗎?”許忠義茫然的問道。
“只要你一口咬定這些,如果問到細節,你就推說餓的人都不行了,哪記得這些,還有,為什么找了一天才回來,你就說,山路太不好走,明明看見在哪里,可要過去,卻要走很遠的路,而且當時天黑,根本看不清楚路,跟野狼搏斗,也不知道跑出去多遠……”
“長官,我明白了,您是想讓我進去給你們做內應,是嗎?”許忠義問道。
“不錯,茅荊把地形險要,強攻難度大,唯有里應外合打開一個缺口才能順利拿下!”姚子山點了點頭道。
“那我回去之后怎么跟你們聯系?”
“布谷鳥的叫聲你知道嗎?”
“知道!”
“三聲連續的布谷鳥的叫聲就是我們跟你聯絡的暗號,這個時候,你要在這里把我們的人帶進去!”姚子山指著簡易沙盤上的一個隘口說道。
“這里之前守衛的三連二班,他們我都認識,但是現在就不知道了!”許忠義道。
“你認識最好了,因為這個隘口最險,他們一定不會覺得我們會從這里突破,而且守衛力量相對來說比較薄弱,對你來說,難度也更低一些!”姚子山解釋道。
“長官,我們在什么時候進攻?”許忠義問道。
“這個現在還沒有定,總之,當你聽到三聲布谷鳥叫后,這就說明我們已經到達攻擊位置了,你必須在十分鐘內解決隘口的守衛,明白嗎?”姚子山道。
“這……”
“有困難嗎?”
“十分鐘時間太急了,我未必能夠趕到。”許忠義道,“如果我的位置沒變的話,我會在這里,而這個隘口到這里就要走上五分鐘,而且還是順利的情況下,五分鐘內讓我解決九個人,太難了!”許忠義道。
“許忠義,我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話,但是如果你騙了我們,后果會如何,你心里清楚的對吧?”姚子山道。
“長官,我說的都是真話!”
“是嗎,最好是真的,否則我會在演習的規定時間內,不惜一切代價將你擊斃,你知道的,演習是允許戰斗中傷亡的!”姚子山盯著許忠義緩緩的說道。
“明白,長官!”額頭的汗水遏制不住的流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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