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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尚武去了大概一刻鐘,就回來了。
“這小子八成是鬼,我聞著一股鬼味兒了。”楊尚武一屁股坐下說道。
“你確定?”陸山訝異的一抬頭。
“我也不是很肯定,不過這叫吳卓的小子有問題。”楊尚武被陸山這一問,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了。
“說說他身上的疑點!”陸山道。
“剛才我敲門,他答應了一聲,但是至少過了一分鐘才來給我敲門,我進去的時候,他衣服都是穿的好好的,但是脖子上的紐扣卻解開了,應該是上床了,聽到敲門聲,趕緊把衣服傳好了,才來開門!”楊尚武道。
“這也很正常,人家都準備睡覺了,肯定沒穿外套,出于尊重,自然要穿上衣服!”李發道。
“李發說的也在理,處于對來訪客人的尊重,他穿上衣服也很正常。”陸山點了點頭。
“我最懷疑的是他那口皮箱,我故意的伸手去拎了一下,很沉!”楊尚武道,“解釋說里面裝的一些衣服和。”
“這倒是值得懷疑,他打開讓你看了嗎?”陸山問道。
“沒有。”楊尚武搖頭,“之后我們就聊了兩句,問了一下他的情況,他自稱是美國舊金山人,父親是做運輸生意的,受美國經濟不景氣影響,加上華人在美國地位并不高,他們一家打算回國,因為祖輩是從東北出去的,所以還打算回來,他是先回來探一探環境的,看回來能做什么?”
“這話倒是說的挺在理的,不過這人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陸山點了點頭。
“我也覺得他說的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但我一問他老家是東北什么地方的,他就說不清楚了。一會兒說是寬城子,一會兒又說是白城子……”
“這也正常,祖輩出去的早,小輩又沒回來過,而且當時很多人連自己家鄉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這樣去了美國,他不清楚也不能說明什么!”陸山讀過在美華工血淚史,知道那段歷史對這些走出去的華工意味著什么,大部分人都沒有活下來,活下來的僅僅是很少的一部分,而且還得不到白人社會的尊重。地位低下!
“還有什么細節。比如行李和手上的老繭什么的?”陸山問道。
“您老教導的,我怎么能忘記呢!”楊和尚嘿嘿一笑道。
“少貧嘴,快說!”陸山白了他一眼。
“先說那個皮箱,挺沉的,但給我的感覺里面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我看到這個吳卓的目光始終圍繞那個箱子,但裝出一副很輕松的樣子!”楊尚武道。
“和尚,你的觀察力越來越厲害了!”
“在您的調教下,再不進步,那還不如買塊豆腐撞死算了!”楊尚武嘿嘿一笑道。
“繼續說,別打岔!”陸山輕斥一聲。
“我感覺,這個吳卓的秘密不在他身上,應該都在這箱子里!”楊尚武道。
“你懷疑他是鬼,那箱子里藏的而不是槍的話就是電臺了!”李發道。
“李發兄弟真聰明。不過我感覺不會是電臺!”楊尚武嘿嘿一笑,頗為自得的道。
“是槍嗎?”
“雖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一定是武器!”楊尚武道。
“說手部的特征!”陸山眼底閃過一絲精光,直接問道。
“右手虎口有明顯的一層老繭,還有食指中上段也有一層凹陷的繭子,另外。他的右手總是握著,估計是不原因讓人看到右手的特征!”楊尚武道。
“你是怎么看到的?”
“我,故意的碰到了一個茶杯,他情急之下一伸手,我就瞄了一眼!”楊尚武嘻嘻一笑道。
“和尚,我算是佩服你了,粗中有細,你是當之無愧!”李發豎起大拇指道,換做之他,絕對不能夠在那么短的時間內想到用這樣的辦法。
“另外,從他走路的姿勢和動作,我判斷這個人吳卓有一身不錯的功夫,但具體如何,不太好說!”楊尚武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道。
“看來,這還是一個有意思的鬼!”陸山手指輕輕的敲擊桌面,緩緩的說道。
“陸總,我們先下手為強?”李發建議道。
“現在還不知道他的目的,如果現在就下手,弄錯了好人怎么辦?”馮云道。
“就他那個樣子,八成不是什么好來路!”楊尚武道。
“還是等娜塔莎從蘇菲那個丫頭嘴里了解一下這個吳卓的來歷再說。”陸山沉吟了一下道。
說曹cāo,曹cāo就到道了,娜塔莎那輕微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隨后便敲響了門。
“和尚,開門兒!”
“為什么是我,小云不可以嗎?”楊尚武埋怨的飛了馮云一個白眼兒。
“小云,和尚,你惡心不?”眾人皆感到一陣惡寒,楊尚武這么一個八尺高的大漢對馮云這么一個白白凈凈的生喊一聲“小云”,還用一記白眼兒,誰看的都渾身起雞皮疙瘩!
“還是我去!”馮云尷尬的要命,這死和尚,瘋瘋癲癲的,真是作死!
“哈哈!”陸山倒是笑了出來,下面的人開個不大不小的玩笑,這是調劑氣氛的好點子,何況都是年輕人,要都老氣沉沉的,有啥意思呢?
人活著,該哭就哭,該笑就笑,該玩命就玩命,只要回頭一看,我這輩子被沒白活,就什么都值了。
馮云打開門,將娜塔莎放了進來!
“睡了?”陸山開口就問道。
“嗯,累壞了,說這話就睡著了!”娜塔莎點了點頭。
“和尚,懂不懂尊重女性,讓座!”馮云沖楊尚武一瞪眼道,他們相處慣了,說話自然不同外人。就算相互挖苦幾句也不會放在心上,和尚老是諷刺他。他也時不時的回敬一下!
“憑什么我讓?”
“誰然你個頭大,一人占了兩個人的位置!”馮云道。
“行,我讓!”楊尚武低頭一看,一條板凳自己大屁股一落下,其他人想要坐下來就沒有空間了!
娜塔莎坐了下來!
“這丫頭什么來歷,問清楚了?”陸山問道。
“這丫頭不叫蘇菲,不是,蘇菲是她給起的洋名字,真名叫曹榮菲,父親是賓縣首富曹秋實。您還有印象?”娜塔莎問道。
“哦。是哪個種烤煙的,以前給rì本煙草公司供應煙草的對?”陸山想起來了,東抗收繳了rì本在哈爾濱的煙草公司組建了新的中華煙草公司團,這個曹秋實也順勢成了中華煙草公司的煙草供應商。
這個人雖然給rì本煙草公司供應煙草,但還算是比較愛國的商人。東北的煙草公司基本上都在rì本人的控制之下,民族資本想要進入這個領域非常困難,以前東北軍在的時候,還好,rì軍占領哈爾濱之后,賓縣被rì軍控制,他不給rì本煙草公司煙草也沒有辦法!
你不給,rì本人可以封,可以搶。隨便找個罪名就把你辛苦一輩子所得都占了去!
中華煙草公司成立后,這個曹秋實是第一個宣布自家種植的烤煙rì后會全部賣給中華煙草公司的人,因此他獲得了出席東北抗rì迷nzhǔ聯合zf成立大會的代表席位,還被任命為賓縣的工商聯會會長!
陸山在馬耳山的時候為了部隊的發展資金,就曾經動過創辦煙草公司,生產卷煙的想法。但是由于形勢的發展,雖然造出了自動卷煙的設備,也生產了一些,但這些都被內部消耗了,雖然沒有賺錢,可也省了一部分資金,至少不需要花錢買煙抽了。
后來煙廠斷斷續續的生產,受轉移和原料來源的印象,不是很穩定,一直到入主哈爾濱,成立中華煙草公司之后,才算走上了正軌。
當年的炊事班長魯有貴,如今也成了中華煙草公司的總經理了。
“就是這位曹會長!”
“沒想到蘇菲小丫頭還有這么厲害的來頭,那她干嘛好好的不念,跑過來跟著我們吃苦受罪?”楊尚武嘀咕一聲道。
“有錢人家的小姐的想法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樣,正常人理解不了!”馮云道。
娜塔莎白了馮云一眼,都說兩人是陸山的秘,雖然分工不同,一個管內,一個管外,娜塔莎的工作主要是內勤還有整理文件什么的,而馮云的事情則多了一點,偶爾也要關注一下內勤,所以,兩人在工作中有合作也有摩擦,當然了,私人恩怨是沒有的。
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女人的想法總歸跟男人有不同的,娜塔莎的性格又跟馮云的妻子薛聞又有些不同,這平素低頭抬頭就見的,總是會有些磕碰的。
當然這其中也許有娜塔莎的身份有關,她是逃難來東北的白俄,心理上自然有一種抗拒!
“這一次蘇菲從學校回來……”
不用多說,又是很狗血的包辦婚姻情節,這在萬惡的舊社會內是非常常見的,門當戶對的婚姻究竟好不好,這就要看兩個人的了,如果相愛,那未必就是一件壞事,如果不想愛,但彼此又不憎恨,后續感情培養起來,一輩子想扶相持的走下去也不錯!
如果沒有愛情,或者一方實在是太離譜了,這就是杯具了。
中國人的婚姻觀傳續數千年,還是有他一定的道理的,不然也不會被人們遵循了數千年!
一個人出身,家庭富有程度,屬于哪個階層,他從小接受的是什么樣的教育,這都決定了他將來的能夠有什么樣的成就,當然個人是要服從社會大局勢的。
“這就是她逃出來的原因?”
“這是她說的,或許只是原因之一,只是訂婚,又不是結婚,她完全不需要如此迫切的。”娜塔莎道。
“那個吳卓呢,什么來路?”陸山微微皺了一下眉,繼續問道。
“她只知道這個吳卓是從哈爾濱來的,是她們老師的朋友,然后就相約一起吃飯。”娜塔莎道。
“老師的朋友,那個呂樹俊?”
“好像是,她沒有提到具體是哪個人,一起吃飯的人有好幾個呢。”
“這個吳卓為什么要跟著蘇菲?”
“好像她們是在路上遇到的,發現認識之后,就結伴兒同行了。”娜塔莎道,“蘇菲是這么說的。”
“看來,這也許就是一位護花使者!”李發分析道,“蘇菲這丫頭多水靈,一看就有很多人喜歡。”
“李發,不會也看上了?”
“去你的,我早就有媳婦了,還能有那想法?”
“不一定,他一個人從哈爾濱來到賓縣,沒在賓縣多待一會兒,就匆匆的離開了,而且還是沿路跟著我們一起過來,這很可疑呀!”馮云分析道。
“小云的意思是這個吳卓是沖我們來的?”
“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們也是從哈爾濱出來的,這個吳卓也是從哈爾濱出來的,他這么一路跟著我們,難道就沒有嫌疑嗎?”
“可是這吳卓明顯是在我們前面到了賓縣的!”
“這個,也許他是提前收到了消息,趕在我們前面呢?”
“這怎么可能,我們從決定道離開,也不過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就連總部機關的人都不清楚,外人怎么會知道?”
“我們不是以接李杜zx夫人和家人的名義回依蘭嗎?這是公開的消息,也許……”
“我們出發的時候,消息才剛剛出來,這人是神仙嗎,還能提前知道?”
“這樣的消息對普通人來說可能會滯后,但對于一個很有心機的人來說就不一定了。
“好了,都別爭論了,前面到了方正之后,把人交給方正jǐng察局。”陸山道,“李發,用你的身份去做這件事,現在,都回去睡覺!”
“是!”眾人皆起身準備出去。
“和尚,跟我一屋,其他人都去睡!”末了,陸山又來了一句,把楊尚武留了下來。
楊尚武跑的最快,但還是沒能快過陸山的命令,只好停下腳步,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轉身回來了。
“跑什么,我是洪水猛獸?”陸山白了他一眼。
“不是,您比洪水猛獸更可怕!”楊尚武嘻嘻一笑。
“你要是不愿意,給我站崗,睡門口去!”陸山瞪了他一眼道。
“不,我愿意,愿意,不就是跟陸總您一塊兒睡覺嘛,這可是和尚我的福分!”楊尚武忙道,“等以后,恐怕就沒這個機會了!”
“你小子,還貧嘴,快,把衣服脫了,睡覺。”陸山看楊尚武彎腰下去,忙道,“不準脫鞋!”
“陸總,您這也太霸道了,這不脫鞋怎么不能睡覺了?”楊尚武道。
“要脫鞋也可以,去把你的汗腳給我好好洗一洗!”陸山道。
“不就洗腳嘛,這就打水去!”楊尚武嘻嘻一笑,拿著房間內的銅盆就跑了出去。
“這和尚,該讓他多注意一下個人衛生了,不洗腳的這個壞毛病一定要讓他改掉!”陸山搖頭一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