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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逸回到自家后院,發現院子里赫然多了一座供兒童玩樂的木堡,各種圍欄、滑梯、小屋、甬道、巖洞一應俱全,小屋上飾有流蘇、繪有花鳥魚蟲,色彩明快,裝飾得美輪美奐。(搜讀窩.souduwo.)
幾個月大的二蛋在滑梯邊爬著,見哥哥從滑梯上歡樂地滑下來,白藕似的小手興奮地亂拍著地板。
覃子桂的女兒還不到兩歲,小姑娘梳著沖天小辮,模樣乖巧可愛,跟屁蟲似的跟在鐵蛋后面,但她學會走路沒多久,哪里跟得上鐵蛋的速度,急得她在后面一個勁在喊:“咯咯等我,咯咯等我……”
她是要叫哥哥來著,但發音不準,于是哥哥就變成了咯咯。
鐵蛋頗有些男子漢氣概,站在滑梯下一邊抹汗一邊喊道:“小梨妹妹別怕,快滑下來,哥哥接著你。”
就他那小胳臂小腳的,真要有事,接得了嗎?
別管,男人嘛要的就是這氣概,接得了要接,接不了也要接。
十三娘和李雁兒她們在樹蔭下的納涼,都不禁被鐵蛋那“英勇的氣概”逗笑了。
李雁兒是楊家常客,每次來都免不了把女兒帶來,鐵蛋與小梨玩在一起,很有些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味道。
十三娘曾提到李雁兒似乎有意結這門娃娃親,只是沒好意思直說而已。對此楊逸不太熱心,現在孩子還小,一起玩樂自然是好的,但長大了誰知道是什么情形。草率訂下婚約,將來只會害了孩子。
“弟妹來了!”
李雁兒聞聲望來,連忙起身福道:“大學士回來了!”
“嗯,弟妹不必多禮。”楊逸拱拱手算是回禮。
旁邊石凳上的韋晶愣是沒起身,隨意地掃了楊逸一眼,便算是打過招呼了,這丫頭外表甜美可愛。在楊逸面前卻一直是大大咧咧的,上次竟然還敢拿以身相許來調戲他。
工部郎中韋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女兒都快十九了。多好的閨女啊!也不說給找個婆家,哪天真的對我以身相許怎么辦?
鐵蛋衙內一聽到楊逸的聲音,頓時高興地跑過來:“爹爹回來了。爹爹回來了!”
“哎喲喂!瞧你滿身是汗的,就往爹爹身上蹭,爹爹這可是官服啊!”
聽老爹這么一嚷,鐵蛋頓時有些迷惘,不知該如何是好,楊逸哈哈一笑,將他抱起道:“睿兒不必害怕,爹爹跟你開玩笑的,來!爹爹抱。”
小家伙剛露出笑容,楊逸又說道:“睿兒。剛才你確實做錯了一件事,知道錯在哪兒嗎?”
“孩兒弄臟了爹爹的官服。”
“不對,你再想想,看能不能想出來。”楊逸抱著他一邊向滑梯走去,一邊諄諄誘導。
但鐵蛋衙內努力想了許久。也沒想出自己還有什么錯。
“睿兒,你剛才是不是對小梨說,小梨妹妹別怕,快滑下來,哥哥接著你。”
“是呀!”
“嗯,睿兒你答應了接著小梨的。你是男子漢,答應了別人的事,你就要守信用,所以你不應該突然跑開,明白了嗎?”
“爹爹,孩兒知道錯了。”
楊逸抱著他走到滑梯下,對還在上面猶豫不敢滑下的小姑娘說道:“小梨別怕,滑下來,伯父與哥哥接著你,睿兒趕緊履行你男子漢的承諾。”
“嗯。”鐵蛋一點頭,便掙扎著下來,站在滑梯下張開雙手喊道:“小梨快滑,哥哥一定會接著你的!”
上面那漂亮的小姑娘在鐵蛋的鼓勵下,終于慢慢滑了下來,旁邊有丫環扶著,可她眼睛就是緊緊盯著鐵蛋,仿佛鐵蛋才能給她安全感似的。
楊逸看著不禁好笑,孩子的信任看來不取決于誰有能力,只是感覺誰親近便信任誰。在鐵蛋終于接住她時,小姑娘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來,爹爹給你們講個尾生抱柱的故事。據《莊子》記載,有個叫尾生的人,他和一個女孩子約定在橋下相會,那女孩子沒有來,但尾生還是守信等著,這時候突然來了洪水,尾生為了不失信于人,抱住橋下的柱子不離開,最后被洪水淹沒了。”
“爹爹,這個人為什么沒有離開呢?”
“睿兒啊,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兩個道理,一是不要輕易對別人許諾,因為這樣有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二,一但答應了別人的事,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也不能失信于人。睿兒,你可要記住了。”
鐵蛋連忙點著小腦袋,其實楊逸也知道,和他講這些東西他未必能記得住,也未必能理解。但楊逸依然會講,一次不行就講兩次,從小給他灌輸一些好的思想,總不會錯的。
旁邊坐在竹簟上的二蛋見哥哥姐姐有人抱著,大概是不樂意了,“波!波!”地打著嘴巴,口水都流到了下巴。
“好了,睿兒跟小梨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