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私生子第203章 伽藍雨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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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伽藍雨


更新時間:2013年01月04日  作者:何昊遠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何昊遠 | 大宋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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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寧宮

趙煦不省人事的躺在那張巨大的龍床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氣息微弱幾不可聞,他原本就消瘦的臉頰,此刻是只剩皮包骨頭了

由于氣血兩虧,這一年來趙煦也時有昏厥的現象,大家起初還以為還象以往一樣,不久就能轉醒過來,但這次一天一夜過去了,趙煦仍未有醒轉的跡象,這下大家都真的慌了

宮里的太醫rì夜守在床邊,但個個束手無策,整個大殿中氣氛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請佛祖保佑官家快點好起來,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劉皇后跪在側殿,對著一座玉佛艱難地下拜,現在無法大張旗鼓地為趙煦祈福,劉皇后只得把玉佛請到側殿來親自祈拜

雖然這一年來,由于趙煦身體虛弱,她也幫著處理些奏章的事,整個人歷練得干練了許多,但面對這樣的困局,她仍然是六神無主,趙煦若真在這個時候駕崩,對她而言就跟天塌下來差不多

宮女們膽戰心驚地把她扶起來,她額上已滿是細汗

她現在身懷六甲,下個月就到預產期了,挺著一個大肚子,下拜這原本簡單的事對她來說變成異常艱難,但她還是堅持拜了

茉莉小心地幫她擦著細汗,臉上滿是擔心的神色,劉皇后輕輕撫著自己凸起的大肚子黯然地長聲了一嘆

還有一個月,還有一個月啊

若是在趙煦在這骨節眼上真有個三長兩短,可怎么辦?

若是她能在趙煦駕崩之前產子,還能名正言順的繼承皇位,可一但趙煦先行駕崩了,即便他一個月后能產下子嗣又能怎么樣?

國不可一rì無君,大宋的皇位不可能虛懸到那個時候,誰能確定劉皇后一月之后產下的一定是男嬰?因此想讓皇位虛懸著等她未出生的孩子來繼承,這無異是癡人說夢那就只能期望趙煦能撐過這一關了

稍稍歇息一下后,劉皇后又強撐著回到正殿看望趙煦,龍床上氣若游縷的趙煦讓她滿眼婆娑心腸若斷

茉莉憂心忡忡地勸道:“圣人,您先歇一會兒再這樣可怎么生得了,不為別的,您也該為肚里的孩子想想呀”

劉皇后淚水掉得急,心亂如麻也為難她了,她真實年齡還未滿十八歲,面對這大廈將傾、紛繁復雜的情形,她能把局面掌控到這個程度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在眾人勸說下,劉皇后退到側殿來休息這時小菊匆匆走了進來,立即就對伺候在側的太監宮女吩咐道:“你們先退下”

現在小菊是劉皇后身邊的紅人坤寧宮中的大小事務,都由她和茉莉掌管,她的話就跟劉皇后的話差不多,太監宮女們紛紛退了出去

“小菊,怎么了?”

“圣人莫急,茉莉你先到殿門守著”

等茉莉守住了門口,小菊才從懷里抽出一封信,劉皇后連忙接過打開,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之色,她閉上眼睛,緩緩仰起頭舒了一口大氣,才重把信細看

看完信劉皇后又長長吐了一口長氣,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她把信遞給小菊,難抑激動之情:“小菊,這個冤家可算回京了,咱們有救了咱們有救了你快去傳他進宮給官家診治,快去……”

“圣人你千萬不能亂,楊學士信上不是說了嗎?他此時不方便明著進宮,就算圣人想請楊學士進來,也得晚上安排妥當才行”

“好,小菊你快去安排”

“是,圣人,楊學士信上所說你都記下了嗎?”

劉皇后拿過信又看了一遍,確認記全了,小菊這才把信燒掉,劉皇后看著信在火苗中化為灰燼,眼中露出不舍的神色,仿佛被燒掉的是她的希望

楊逸在信中作了許多安排,其中最重要的一條,是讓劉皇后根據趙煦的病情,選擇恰當的時機先試探一下蔡京和林希幾人,這些人把持朝中要職,性格相對圓滑,比較容易拉攏

若能取得他們的支持,再跟章惇溝通,這樣劉皇后就有大的機會搶到攝政權

楊逸在信中反復強調,一定要把握好時機,確定趙煦有無恢復的可能后再去做,否則趙煦一但轉醒,反而弄巧成拙

如何把握時機呢?劉皇后蹙眉不已,她忍不住又把太醫傳了過來……

就楊逸而言,能做的他都做了,其它的都要等到趙煦的病情有了定論再說,急不得因此目前他個人的心境還是比較平靜的

韓碧兒把紙筆和琴取來,又幫磨好墨,楊逸提筆寫好信后,她便說道:“妹妹與楊郎都未用早膳,我去廚下讓他們送些茶點果酒過來,順便差人把信送出去,楊郎,你就安心在此聽琴”

琴cāo撫著那張名琴,愛不釋手,聽了韓碧兒的話,匆忙起身輕福道:“姐姐不必費心了”

琴cāo明明是指發信問琴之事,韓碧兒卻偏偏說道:“妹妹坐著楊郎也沒吃呢,不瞞妹妹,能為楊郎費些心,是姐姐的福氣哩”

酸楊逸微微咧嘴,回頭狠狠地瞪了韓狐貍一眼

等韓碧兒去遠,琴cāo由衷地感嘆道:“姐姐真是有福之人,不知羨煞幾多人”

楊逸隨意地答道:“幸福不是靠別人給的,全憑自己感覺,她感覺是幸福了那就是幸福了”

琴cāo淡然一笑,也不爭辯,轉而說道:“我聽姐姐說楊使君在環州創了一首鷗鷺忘機,淡泊清雅能讓人忘卻凡塵,不知使君可愿傳授與琴cāo?”

這首曲楊逸一時興起譜給了清娘,清娘竟沒聽過,但非常喜歡,如今楊逸把它當成了清娘的東西,是清娘的,都是值得珍惜的,因此不想再隨意說與他人

“琴cāo姑娘莫聽碧兒胡說那只是在下一時游戲之作,琴cāo姑娘天縱之才,在下實不敢有污琴cāo姑娘尊耳”

琴cāo顯然沒想到楊逸會拒人千里之外,不免有些失望加上之前在送琴時楊逸分明是在找借口,琴cāo心里感覺很是尷尬,雖然她從未算打要過這張名琴

“是琴cāo冒昧了”

亭外晨光如許,水面的浮萍蕩來蕩去,靜靜的院落中處處透著寧靜的氣息

楊逸并不看她仿佛她說什么都了然無礙于心,沒有作為主人的客氣,完全是一副自然隨意的樣子,提起筆來在硯臺上一沾濃墨,流暢的于紙上落筆

“琴cāo姑娘這也是一時游戲之作,琴cāo姑娘若不是嫌棄可以隨便看看,莫當真就是”

琴cāo這才有些恍然,楊逸這種淡然處之、仿佛對花對草而語的態度,不知為什么,突然讓她感覺很放松,晨風吹過琴弦,恍若有聲,她斂起素色的衣裙,輕輕走過來,楊逸筆下的文字還在暢然地流淌著:

繁華聲遁入空門折煞了世人,夢偏冷輾轉一生情債又幾本?

如你默認,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輪

浮屠塔斷了幾層,斷了誰的魂,痛直奔一盞殘燈傾塌的山門

容我再等,歷史轉身,等酒香醇,等你彈一曲古箏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石板上回蕩的是在等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我聽聞,你仍守著孤城

城郊牧笛聲,落在那座野村,緣分落地生根是我們……

楊逸一邊寫,一邊隨意地哼唱著,就象在娓娓傾訴一個故事,一開始琴cāo無法適應他這特別的唱腔,這種粗白的詞句是感覺怪異

亭外第一片秋葉隨風飄落,沾在琴cāo的衣裳上,她輕輕拈起,看著葉脈上被時間刻上的痕跡,耳邊是楊逸低著頭的清唱,不知為什么,西湖上的煙雨,悄悄浮上了眼前,畫船的檐角,細細的雨絲一點一點地飄落……

玲瓏山的樹林里,一角道觀斑斑駁駁,鐘聲零落,清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披衣誦經卷,往事淡如煙……

等到琴cāo姑娘感覺手背微涼,腮邊早已是濕漉漉的

如你默認,生死枯等……一陣刻骨的疼痛劃過心頭,五年了,遁入空門,殘燈暗淡了多少青chūn?琴cāo不愿再聽,不敢不再聽,卻又忍不住聽下去

聽青chūn迎來笑聲,羨煞許多人那史冊溫柔不肯、下筆都太狠

煙花易冷,人事易分而你在問,我是否還認真

千年后累世情深還有誰在等?而青史豈能不真魏書洛陽城

如你在跟,前世過門,跟著紅塵,跟隨我浪跡一生……

當那纖纖素手上的淚水終于滴落到紙面上,楊逸愕然止筆,他沒有抬起頭來,他已意識到隨意哼出的這首歌,就象是在描述琴cāo的故事

玲瓏山的古剎不知有沒有傾塌的山門,但這么多年,至于她始終一個人,守著一個曾經的少女的夢,一守就是五年,二十歲,對這個時代的姑娘來說,已經是老姑娘了,何況她只是一個歌伎的飄零之身

想到蘇東坡,楊逸也不禁輕輕一嘆

感情上的事,沒有太多的對錯,蘇東坡當時chūn風得意,身邊美女如云,縱然琴cāo一時給他驚艷的感覺,也注定不會牽掛于心

蘇東坡談不上錯,只能說是琴cāo太過于認真

感情上的事,誰認真誰就輸了

“琴cāo姑娘,在下說過,一時游戲之作,不必太過認真”

琴cāo已悄悄抹干淚水,靜靜地望著水榭外的欄桿花木,高墻飛檐,和墻外的浮云

許久之后她才淡淡地問道:“楊使君可還有別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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