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楊樹山伸手指了指茶幾邊上的沙發，中氣十足地說道。
似乎看到張揚有些拘謹，他笑了笑，又說道，“不用客氣，就把這當成你家一樣就可以了。”
其實張揚倒是不怵這種場合，否則的話他也不會一個人來跟人家談合作了，只是一看到楊菲，這心里就有些放不開。
大概楊菲也察覺到自己在的話，有些不合適吧，她看了張揚一眼，便跟楊樹山開口說道：“爺爺，我先上去了。”
楊樹山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你讓趙嫂去準備晚飯。”
楊菲一走，楊樹山就直截了當地進入了主題：“我也就不多做介紹了，龍裔工程和南星一號現在已經眾所皆知，你們的意圖上官教授剛又打了電話跟我說了，我也轉告了王院長，張揚你就直接和王院長談細節吧。”
王院長點了點頭，接過了話茬：“我只有一句話，只要我們醫院力所能及的，你只管提出來，我們全力配合。”
看到如此順利，張揚心里無疑放松了許多，表示了感謝之后，緩緩說道：“其實很簡單，一切檢查依舊在醫院做，而我們只需要醫院騰出兩層住院樓層，并提供正常住院的監控設備和醫護人員就行。”張揚想了想又補充道，“另外希望醫院同時派駐三名的腫瘤科醫生，以便監察病患的病情進展，這三名腫瘤科醫生里面，希望包含楊靜，楊大夫。”
“楊大夫？”
張揚提出的條件并沒有什么問題，檢查在醫院做，醫院一樣可以賺不少錢。
只不過他要腫瘤醫生干什么？他們抗癌藥劑不是只要注射就可以了嗎？是個護士都干得了。
王院長不由得轉頭看了看楊樹山，顯得有些遲疑，王院長很清楚，南星一號日后真的大量面世之后，許多腫瘤科醫生將不得不面臨轉崗，而這個時候能夠進入張揚創立的康復中心，無疑的，前途一片光明。
但張揚為什么誰也不點，單單點她呢，難道這小子看上院里的院花了？不過這也難說啊，楊老把自己叫到他家，不就是為了幫他嗎，哎，鎮院之花就這么被人訂購了。
而楊樹山也來興致了，看著張揚，饒有興趣地問道，“為什么要靜兒？說說看。”
張揚想了想，覺得還是坦白的好，于是坦然說道：“懸壺濟世，救死扶傷，是醫生天職，而我覺得楊大夫真正地做到了這點，而且其實不妨坦白告訴二老，我爺爺今年也是得了肝癌去世，在我爺爺住院期間，得到了楊大夫的良好照顧，我覺得，以她的善良，未來康復中心負責人由她擔任非常合適。”
聞言，王院長不由得和楊樹山對看了一眼，楊樹山還是微微一笑，看著張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所以說，這其實里面有你的私心對嗎？”
“嗯。”這點張揚好不忌諱地承認了，是人都有私心，特別是在自己對別人能力不了解的情況下，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和一個和自己關系良好的人，該怎么選擇，不用多說。
“那你覺得靜兒會答應你嗎？”楊樹山又問道。
張揚想了想，答道：“我會努力勸她答應，當然，希望楊老也幫忙。”
“呵呵，好吧，既然這樣，王院長不妨先答應他。”楊樹山笑瞇瞇地看著張揚，“我倒希望你能成功，不過勸不勸得動，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謝謝楊老，我想靜姐會答應的。”
“嗯！”楊樹山點了點頭，至少直到目前為止，這個年輕小伙子的表現他還覺得中規中矩，“你們還有什么細節要談的嗎，如果沒有，王院子就可以讓人準備好協議了。”
張揚懵了一下，這么快！
“我想，我還是談談費用和利潤分配的問題。”張揚覺得這東西還是要講清楚，畢竟醫院人家也不能白白空出一大塊地方和那么多醫務人員給你。
王院長和楊樹山一聽，又對視了一眼，各自是哈哈一笑，王院長輕輕拍著膝蓋，點了點頭道：“行，那你說說看。”
“坦白說，現在南星一號如果以10毫升一瓶兩萬元來銷售的話，我們毛利潤大約一萬五，扣去醫務人員的薪水，設備使用費，以及場地租賃費管理費等等，至少還有一萬三的凈利，當然我們還得扣去龍裔科研小組前期投入，所以每銷售一瓶，我們愿意給醫院五千元的分紅，不知道王院長意下如何？”
首批一千瓶，利潤就五百萬了，對于任何一家醫院來說，都是一塊巨大的蛋糕，而他們要做的僅僅是提供場地而已。
“張揚。”楊樹山聽完后，伸手扶在沙發的扶手上，輕輕摩挲了幾下，微笑著說道，“你很坦誠，不過做生意的話，就不能那么坦誠，你知不知道，你這么一說，王院長和你討價還價的空間就大了，呵呵，好吧，其實我就坦白跟你講吧。”
“你來之前，王院長就已經跟我說過，醫院可以無償地把地方租賃給你們，醫務人員和設施你們也可以免費使用，只不過你們要保證一點，即便日后康復中心從中山醫院遷出去了，梅寧的中山醫院也可以直接從你們那獲取南星一號抗癌藥劑，這點你能答應嗎？”
張揚不禁一陣驚喜，免費？
而免費的條件只不過是直接從未來的女媧藥業直接獲取南星一號，這點，不會有任何問題，他當然知道醫院這么做，無非就是不想日后受制于人，畢竟南星一號日后量產狀況不明，而銷售代理商星云藥業如果獅子大開口的話，他們也不得不含恨吞下，這么巨大市場哪家醫院舍得給丟掉。
即便日后南星一號可以像治療感冒一樣，一兩天內消除惡性腫瘤，但檢查、調養這兩塊利潤空間還是極其恐怖的，別的不說，就一個癌癥患者來說，小到抽血化驗，拍CT，大到做一套PET/CT，核磁共振，這些費用也是極其驚人的，然后這些完了之后，即便腫瘤消除了，還得復查，還得調理，那又是一大筆。
所以，其實即使使用了南星一號，整個療程下來，沒有花個五六萬也是不夠的，扣去抗癌藥劑兩萬塊的費用，剩下三四萬，醫院必然要賺不少。
如果張揚同意了可以直接供應，那么醫院至少可以保證，張揚的康復中心接納不下的病人，他們這邊可以隨時接受，和康復中心形成一個良好的互補。
而張揚這邊，要做的頂多也就是和代理了整個華南大區的星云藥業達成一份諒解協議，把梅寧中山醫院換成特例供應。
“好，沒有問題，這個我可以答應。”張揚沒有一絲猶豫地回答道。
“那好，既然這樣，我讓人準備好協議，明天一早，就讓人帶到你們所里。”王院長爽快回應道。
前后不到一小時，一個張揚原本以為會很難的問題迎刃而解。
王院長談完之后就向楊樹山告辭了，張揚猶豫著是否也要告辭的時候，楊樹山卻伸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你吃完晚飯再走。”楊樹山看著張揚，臉上帶著濃郁的笑容，“剛好趁著這空當，我們爺倆聊聊，如何？”
張揚點了點頭，其實他對眼前這個老人還是挺感興趣的。
“其實，靜兒很早就提起過你。”楊樹山拎著燒水壺走到一旁的飲水機，加了一些純凈水，然后放到電熱板上燒開，看著張揚，微微一笑道，“你就是那個和菲菲相親的大學生對吧？”
張揚一愣，而二樓，剛剛準備下樓叫她爺爺吃晚飯的楊菲也是一愣，猶豫了一下，站在樓梯口停住了腳步，沒再繼續往下走，她倒想聽聽，接下去兩人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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