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怎么會這樣？”許丹彤捂著臉，眼淚止不住地從她絕美的臉蛋上流下，從指縫間滲了出來，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讓人看得幾乎要心碎，“你不是說，醫生只是讓我們來一起商量一下而已嗎？爸爸都瘦成這樣了，你才告訴我們。”
何珍低著頭，一聲不吭，一個多月來，許茅根被病魔折磨得死去活來，她一步不離地在身旁照顧著他，那種艱辛和難受早已把她的心志打磨得像鋼鐵般的強硬。
但此刻看到三姐妹哭成那個樣子，一想到和自己朝夕相處多年的老伴很可能就熬不了幾天的事實，還是讓她不禁再次落淚。
“彤彤，你別怪媽了，爸爸不想讓你們知道，是怕影響你們的學業，而且當初爸爸送到這里的時候，已經是采用了最好的治療方案…本以為肯定沒事了。”許丹露抹著眼淚，淚眼婆娑地拉著她妹妹的手，勸慰她，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父親的病已經嚴重到這種程度了。
之前她每次打電話上來的時候，她媽媽總是告訴她積極的信息，她還以為父親的病已經治愈了呢，卻沒想到最后得到的是這么個結果。
最小的許丹瑩一句話也不說，徑直沖出會診室，然后沖回到VIP病房，眾人一看，忙跟了出去，卻看到她抱著她爸爸，看著消瘦得如同骷髏般的許茅根，開始哭了起來，邊哭還邊扶著許茅根只剩下骨頭的胳膊肘輕輕撫擦著。
“爸爸，瑩兒不許你這樣，你要快點好起來。”
許茅根看了她一眼，知道自己的病情大概醫生已經跟自己女兒說明了，這個一輩子大概也沒享受到幾天清福的錚錚漢子，此刻臉上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用愛憐的眼神看著自己最小的女兒，用含糊不清的話斷斷續續地寬慰著她：“沒事，瑩瑩別傷心，爸爸不是好好的嗎，你的學習成績好嗎，和同學相處得怎么樣，有沒有被欺負啊，跟爸爸說說。”
他這么一說，許丹瑩就哭得更厲害了，隨后進來的許丹彤和許丹露看到這幅場景，眼淚更是繃不住，再加上無聲哭泣的何珍，這場景，讓一旁的張揚看了也是心揪。
“爸爸，我認識很多同學，他們都很厲害的，我幫你辦理轉院，我求他們幫忙，一定有其他地方可以救你的。”許丹彤突然抬起頭，拿出手機，開始尋找目錄人名。
“對了，張魏國，他爸爸是京城著名華仁醫院的院長，他…他一定有辦法。”
她找出一個電話號碼，然后就要撥出去，卻被許丹露伸掉了：“張魏國，不是那個整天糾纏著你的同學？你不是氣得要報警抓他嗎？”
“那又怎么樣，現在誰要是能救爸爸，就算是豬，我也嫁給他。”許丹彤盯著掉在地上的手機，想把它撿回來。
不了手剛伸過去，自己的手機卻被另外一只手拿了過去。
當然不是她們仨姐妹的手，這只手很明顯是張揚的。
張揚撿起許丹彤的手機，發現沒有任何問題，諾基亞！和自己的一樣，一如既往的耐摔啊，他顯得有些猶豫地說道：“我或許有個辦法！”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足以讓在場所有的女人哭聲一起停了下來，把目光轉到他身上。
“你有辦法？”許丹彤和許丹瑩幾乎同時開口問道。
“嗯，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張揚看了在場所有人一圈，緩緩說道，“是這樣，我們所研制的那個超級抗癌藥劑已經提煉出來了，目前有三十毫升的劑量，剛好足夠讓三個病患使用，明天，這批試劑將會正式在公眾場合面世，主要是先在試驗白鼠上驗證藥劑的可行性，以及對其副作用的評估。”
“所以，這是一個未經試驗過的新藥，當然也就存在著很大的風險。”張揚咬著字，盡量斟酌著把自己心里的意圖說了出來，“這種風險甚至可能致命，但也有可能治愈…所以，如果真的沒辦法的話，我想讓伯父當這新藥的第一個臨床病人。”
“姐夫，你說的新藥，莫非就是那個南星一號？”許丹彤咬著櫻唇，問道。
張揚還沒回答，一旁的許丹露點了點頭答道：“嗯，張揚是龍裔工程的小組成員，那個南星一號就是他…他和他的導師和其他小組成員共同研制出來的。”
“啊，那么爸爸豈不是有救了？”許丹瑩瞬間是破涕為笑，雀躍了起來。
“不，我不敢百分百保證。”張揚搖了搖頭，說道，“這畢竟是新藥，只存在理論上的依據，是否可行，還得要實際驗證過才知道，作為研制者，我知道它的機理，但是一旦失敗，后果也很可能很嚴重…”
張揚很清楚，系統給的理論應該沒有錯，但關鍵是再沒有錯的東西，只要沒有實踐過，誰知道對還是錯，某位偉人曾經說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但現在這東西連小白鼠都沒試驗過，就直接臨床做實驗，冒的風險也太大了，更重要的一點是，這事要是傳到外面去，那自己可是赤果果的在犯罪。
拿沒驗證過的藥物在病患身上做活體實驗，成功了還好說一點，不成功的話，不吃槍子兒也得蹲幾十年大牢吧。
不過張揚最擔心的還不是這點，超級抗癌藥的原理他現在也摸得差不多，生物基因療法的確不錯，但要是他們提取試劑哪怕有點問題，這試劑馬上就會變成致命毒藥。
上來滬市前，提前試驗的一只小白鼠注入零點五毫升的南星一號后，雖然表現還不錯，但還是出現了不少異常癥狀，而且小白鼠所使用的劑量和成人用量相差太大，這么小的個例沒法做出具體判定。
張揚這么一說，許丹露她們又猶豫起來了，床上的許茅根，也是搖了搖頭，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不行，我倒不是擔心自己這條老命，這事萬一成功也就罷了，要是失敗了，即便我們不追究，張揚也要承擔很大的責任，你們不能給你們姐夫添這種麻煩。”
他這一說，何珍也恍然大悟了起來，果斷地搖了搖頭跟著說道：“是啊，老許這么說，我也覺得不妥…”
許丹露則咬著下唇，不知道該怎么說，本能上，她也不想讓張揚冒這種風險，但她內心自己又覺得對張揚很有信心，兩難之間，讓她極其的難以抉擇。
唯有許丹彤，用她那雙深邃而又迷人的眼睛，盯著張揚，輕聲說道：“姐夫，我支持你，無論失敗成功，我許丹彤一定站在你這邊，就算你進監獄了，我許丹彤也陪你進去…”
張揚無語地看了她一眼，有你這么說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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