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走了,百曉生在屋里,仰頭喝干了一壇酒,帶著深深的倦意再一次沉入沉睡的夢鄉……
山崖邊,加一躍而出。
大群西天極樂的佛門npc弟子追出崖外,一起出掌,金色的氣勁猶如流星追月般墜落,追趕著加那飛快下沉的身影。
霧氣朦朧,阻擋了視線;幾日幾夜的追擊迷糊了人的意識,消磨了人的斗志。
但加的眼睛,仍然很亮,看起來仍然很精神。紫霄劍法本就是追求盡可能不浪費額外內力、精力消耗的心法,因此紫霄劍法的觀感沒有氣勢磅礴的能量爆發,也沒有看起來華光璀璨的炫目和耀眼。因為那類攻擊方式從來是紫霄劍法盡可能避免使用的,少一點內力就能夠殺死敵人或者達成攻擊目的的話,何必,又為什么要多余浪費內力呢?
追擊的西天極樂佛門npc門經歷幾天幾夜的追逐戰斗已經疲憊了,但加仍然精神抖擻。金光漸漸追近,加的下落速度眼看已經來不及的時候,眼看人要撞在突出的崖壁石頭上的時候,他的劍突然出手,點在崖壁上,人如流行般從下落之勢改變成橫沖之勢——追擊的金光氣勁轟落在那突出的崖石上,爆發的氣勁光亮中,碎石紛紛疾射而出!
加在迷霧中橫飛,腳點崖壁,借力一飛而起,幾度借力,人已經攀上崖頂,一躍橫飛過懸崖的對面,奔走一段。果然見到記憶中的一條河,當即跳進河里的同時從真空袋取出一片可以趴臥。并且能夠借助水流力量的板子,拽起披袍遮擋住了身體。
那塊板子帶著他,在激流中飛出瀑布……從天而降的落在瀑布下的水潭里,又順水一路下流。
這功夫,加匆忙喝了些水,吃了些干肉,身體立即舒服了許多。意識中追擊的西天極樂佛門npc高手果然沒有了蹤跡。西天極樂的佛門npc弟子的戰斗力實在很強,七階的戰斗已經讓加應付的吃力。八階根本沒有一戰的可能,只要遇到,只有掉頭逃跑的可能。幸運的是,至今為止加還沒有遇到過九階的西天極樂佛門npc追捕者,因為九階的西天極樂佛門npc弟子都是佛之下最強的npc佛門弟子,數量本來就不多。
裊裊的翠煙在黃昏的天空下徐徐升起天空,一片寧靜的村莊景象出現在加的視野之內。
他一躍上岸。系上披袍,走進了這片山群中的小村莊。
村子里的npc們忙碌了一天,都在安逸的等著開飯,村莊里沒有酒館,也沒有旅館,也難怪。這樣的山群中間的村莊平時根本沒有外來的人。自然不存在這類商業設施。許多的npc中,加挑選著接地休息的合適人家,正在村子里隨意走動,看著,一個帶著青色頭紗的女子。婀娜多姿的從加的視線內經過。
這條身影立即吸引了加的注意力,因為那個女人不是npc。在這樣的山群中的小村莊。竟然還存在非npc,那不是很多見的事情。雖然許多江湖中人都有退隱山林的,但絕大多數選擇的還是在城鎮當技能師,剩下的那些人里的絕大多數也是選擇有很多退隱者聚集生活的地方。
在這樣荒僻的地方,一個非npc跟一群npc生活在一起,總是會有找不到同類的孤獨感覺。
反常的事情未必都有古怪,但反常的事情往往都有古怪。
披袍下,加的左手抓上了劍柄,以應付隨時可能出現的變故。
那非npc女子對加視如不見的自顧走了過去,加就近選擇一家房子看起來比較老舊的npc村民居處。
“吃個飯,歇歇腳。”加說著,披袍下的右手托著一錠銀子,伸了出來。
npc眼睛亮了起來,女主人正要接下,那看起來二十多歲的男npc爽然一笑。“吃個飯,歇個腳算什么事情嘛!來來,錢就不用了,咱們這種地方就靠自給自足,用不上什么錢,到城鎮去有一百多里地呢,沒大事誰也懶得跑。”女主人沉下臉,十分的不高興,當加不由分說把銀子放在桌子上的時候,女主人忙不迭的上前,攢勁了銀子,放進袖口里。“哎喲,別人一番心意,不差這點錢嘛,你客氣不是讓客人不自在?”說著,熱情的跑進了廚房。“在等會啊,我加幾個菜。”
男人皺著眉頭,不太高興女人的貪婪,但也不好為了這點事情叫嚷吵鬧,無事生非,便進了里頭,拿出來一壇黃酒,放在火堆里熱著。
兩個人坐在火堆前,隨意閑聊中,加似無意般問了句。“剛才見到一個青色面紗遮臉的女子往北頭去了,是你們村里的人嗎?”
那男人呵呵一笑。“哎喲!那可是咱們村子里的活神仙啊,都在這里生活一百五十年啦,聽老人家說啊,六十年前無意中見到過她的臉,可年輕可年輕啦,十年前又有人親眼見過她的臉,看起來還是十歲二十一二的模樣,那可真是活神仙啊,村子里的人都猜她是修煉神功的高人。一直獨居在村子北頭的果林里,時不時有些神仙朋友來探望,都是些女子,個個神神秘秘,都有飛檐走壁的神通本事啊……”
得到了這些信息加稍稍放心,但是仍然察覺出其中的古怪。這樣的村子里隱居者那樣的修煉武功的江湖女子,本來就是詭異的事情,如果說是隱修的高手,那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這一帶并沒有聽說過有什么高人。
“……趕路啊?咱們村子就兩個門,一南一北。往北是難走的山路,往南走五十里就能下山上官道。”
飯菜端上桌的時候,加衣袖遮擋,拿技能師制作的測試食物酒水有否毒的細針試了試,才敢入口。吃罷飯,他便不再逗留。任憑主人如何挽留,還是走了。
天庭之戰結束至今,加就從來沒有得到超過兩個時辰的歇息時間,一頓飯,一番閑聊耗去了半個時辰,不會有太多休息的時間。他身上有很多傷,但幸運的是,他本就是如依韻那樣懂得選擇受傷的人,所以那些傷沒有一處能嚴重影響戰斗力,更沒有沉重的內傷,只是某些外傷的徹底愈合總需要些時間,往往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所以至今為止,加身上罕有不帶傷的時候。
經過村子東頭的時候,加看見果林里的一間小房子前,坐了三個女人。其中一個正坐在琴前,另外兩個女子,在一旁聚精會神的看著,似乎都是精通琴藝的人。
加沒有理會,自顧前行。走出沒有幾步,琴聲響了起來……
琴聲婉轉動聽,充滿了讓人情緒激動的澎湃正面力量,那樣的琴音,加聽過很多。曾經長年跟隨在依韻身邊,長年負責保護紫衫的安全,紫衫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諸多曲子少有不同。所以,這些琴音如果是別人聽起來,只是覺得動聽,讓人心情異常愉悅而已。但是在加聽起來,卻立即意識到了危險!
加還記得這首曲子的名字,因為這類有危險的琴曲他從來都會請教紫杉,然后深深的記在心里頭。
這首曲子叫追情。講述的是一個女子,癡情不悔的追求心中的愛情,對心愛的男子癡心不悔,任憑那男子如何對她拒絕,如何對她冷漠,也從不沮喪,從不后悔,總是積極熱情的,從不言放棄的用盡一切的愛那個男人的故事。
劍,出鞘,黑色的披袍隨加急速飛沖的移動而飄飛了起來,現出那把黑紅色的,弒神劍。
一時間,果林里樹木搖動,彌漫爆發的殺氣讓黃昏已過,略顯昏暗的果林里平添了一份沉重的壓抑,那種壓抑,讓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懼。
但是,琴聲沒有中斷,顯然,奏琴的女子膽識非常高,所以根本不受加奔走的劍以及爆發的殺氣影響。
當然,也說明奏琴的女子的武功修為也很高,似乎根本不擔心加的這一劍——她的信心,來自哪里?沒有江湖中人能夠在加的凌厲攻擊之下悠閑自得,無動于衷,因為沒有江湖中人能夠坐著不動就接下加的這一劍!
人與劍,化作一團光影,疾風閃電般飛刺向奏琴的女子。
風,吹起那女子一身的綠色衣袍。
兩個聚精會神看著她奏琴的女子,明明看見了沖過來的加,明明感受到這一劍巨大的壓力,但是,她們的氣息仍然很沉穩,一動不動的,甚至連腰上的短劍都沒有拔出來的打算。
劍如流星,剎那,刺到奏琴女子的面前——加并沒有即將得手的喜悅,因為這一劍本來就不一定能夠得手。他早就看出這個奏琴的女人的武功很高,但更重要的是,琴曲沒有中斷。
一種以音化作攻擊手段的武功本來就不容易修煉成功,非資質極高辦不到,非精通內力辦不到,非高明的師父傳授難以自修練成。因此,琴音的武功,本就具備特殊的殺傷力,讓人難以抵擋,即使把封閉了聽覺,音波也會帶動江湖高手的內力顫動,是否堵住耳朵,是否封住聽覺,根本不等于能否對抗音波類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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