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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巧鳳說完那一番話后,謝靈蕓把自己關在屋里整整一天,之后,從屋里出來的第一件事情她便是去看巧鳳,一天沒有見巧鳳了,她有點擔心。現在也不知道巧鳳怎么樣了,傷口是不是還疼,晚上有沒有發燒
“秀,奴婢給您請安,秀吉祥。”因為巧鳳正在養病,塵閣里的小丫鬟青兒便暫時服侍她。
謝靈蕓看著眼前才十幾歲的丫鬟,細挑身材,長相清秀,穿著銀紅襖兒,青緞背心,白綾細折裙,一雙大眼睛正好奇又帶點討好的看著她。
“起來吧。”也許是因為謝庭筠派來的,謝靈蕓并不是和她很親近,盡管覺得眼前這個青兒看著很單純,可是來到這兒幾個月里,她所看到的和所聽到的,讓她對不熟悉的人都帶有一種防備,讓她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的。
“秀,您這是要去哪兒”青兒起身正要說話,卻看到秀抬腳要走,緊張問道。
謝靈蕓慢慢的轉身,嚴厲的看了她一眼,“我要去哪里還要給你稟告么!”
“不是的,不是的。”青兒像是驚嚇到了,搖著頭連連擺手說道:“奴婢是想跟著秀,服侍秀。”
“那你跟著便是,為何要說這么多廢話。”謝靈蕓說完不再看她,向巧鳳住的下人房走去。昨天一夜她想通了很多事情,有巧鳳一個人因為她受罪已經夠了,她不想再連累另一個丫鬟遭大太太毒打,所以她必須這樣對待眼前的小丫鬟。不在看青兒一眼,她轉身接著向下人的住處走去。
“巧鳳,感覺好點了嗎”掀開布簾看到巧鳳正醒著。謝靈蕓笑著溫和的問道,然后轉身吩咐青兒在門外候著,她便走到床邊要掀起巧鳳的裙擺,看看傷口有沒有流血。
昨天也許打板子的婆子看出大太太對巧鳳的厭煩,像是把吃奶的勁使都出來了,十板子打完之后,屁股上鮮血淋淋,都滲出了厚厚的棉袍。讓她的心都揪了起來,那時的醫療技術不比現代,她真怕會傷到骨頭,讓巧鳳落下一輩子的殘疾,那她真就是難辭其咎了。不過事情好在沒有到那一步,上蒼保佑,巧鳳并沒有傷到骨頭,只是皮外傷。
“秀,您怎么一大早就來看奴婢了,您用過早飯了嗎給大太太請安了嗎”巧鳳正趴在床上想心思。看到秀進來,抬起身連聲問道。
謝靈蕓趕緊抬手制止了她的動作。坐到床邊柔聲說道:“你莫亂動,小心扯動傷口,給大太太請安現在還早,飯我也吃過了,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安安心心的養傷,別的事情莫多操心。”接著她又說道:
“幸好,涂上藥不再流血了。最近這幾天你要特別注意,別讓傷口沾到水,也不可像剛才那樣亂動。”
“秀……”巧鳳咬著唇看著秀。既感動秀對她的關心,又害羞被秀看到了她的身子。雖說秀和她同為女子,可是沒有對人這么‘坦誠相見’的她,還是感到很羞澀。
謝靈蕓了然一笑,記得她前世第一次去游泳館時,面對著形形色色穿泳裝的人,羞的臉都發燙。不想巧鳳再她面前不自在,她便給巧鳳蓋好了被子,轉移話題的說道:
“如今在京城,我們做什么多有不便,也不能給你多派人伺候,有什么事情你不要不吱聲,盡管吩咐那個小丫鬟便是。”
本來她打算給巧鳳派兩個丫鬟伺候,現在巧鳳很多事情都不方便,需要人攙扶著才行,可是當時坐塵閣時,謝庭筠說府中下人少,過兩天再同牙婆買幾個丫鬟,因此當時除了巧鳳,也就兩個小丫鬟和一個粗使婆子被分到院子里。
“秀,奴婢自己能照顧好自己的,您還是別讓紅兒留在我這兒了,如今奴婢這樣不能伺候秀,秀現在跟前怎么能少了人伺候呢。”巧鳳雖然以前在大太太跟前當差時,在府中的地位不一般,可是被一個小丫鬟伺候著,還是感覺渾身不自在。
謝靈蕓笑著說道:“我怎么能少了人伺候,這不還有青兒在么,紅兒就留在你這兒照顧你吧,你要是覺得心里不舒服,那就趕緊的養好傷,回到我身邊來,我還是覺得有你在身邊好。”紅兒是另外一個小丫鬟,昨天竟然主動提出照顧巧鳳,這樣她對紅兒那個小丫鬟的印象很好。
“秀。”巧鳳很感動聽到秀這番話,自從昨天她說完小少爺的處境,秀臉色不好的從她屋里走出去之后,她的心就揪著,既心疼秀會難過,又擔心秀會對她冷了心,暗怪她隱瞞小少爺的事情。如今聽到秀的一番話,她的心放了下來,更是覺得跟對了主子,這要是在大太太屋里,她要是隱瞞大太太,還不得被大太太打一頓出氣啊。
謝靈蕓在巧鳳的屋里又說了一會話,看著時辰不早了,便叮囑巧鳳好好養傷,又說她會經常來看巧鳳之后,便帶著青兒去了大太太的院子里。
“這不是九妹么,呵呵,聽說你的丫鬟昨兒被母親罰啦,怎么九妹還來給母親請安呢”謝茹雪和謝雅芙恰巧和謝靈蕓遇到,謝茹雪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先開口吊著嗓子挑釁的說道。
謝茹雪這番挑釁的話,要是放著昨天之前對謝靈蕓說,也許謝靈蕓會和她唇槍舌戰一番,可惜的是不能如她的愿了,現在的謝靈蕓心境變了,心中也沒有了那么多的不耐煩,像是沒有聽到謝茹雪的話似得,她笑吟吟的走上前,施禮說道:
“見過兩位姐姐,姐姐們來得好早啊。”
謝茹雪和謝雅芙見到她這樣,同時皺了一下眉,帶著一絲疑惑,兩個人同時感覺到謝靈蕓好像有所不同,可是卻又一時說不上來,想到昨天聽到的事情,兩個人又覺得現在謝靈蕓這樣也很正常,畢竟剛剛得罪了大太太,怎么又敢得罪她兩個呢。
“哼,姐咱們走,別和她在一塊走,看著鬧心。”謝茹雪因為昨天的事情,更是瞧不上謝靈蕓,拉著謝雅芙就抬腳快步走開了。
謝靈蕓對于謝茹雪的無禮對待,只是眼神清冷的看著前面兩個人一眼,接著跟著兩個人身后去了大太太的院子。
“幾位秀,大太太今兒有點不舒服,請幾位秀先回去吧,等大太太醒來之后,老奴一定會稟報大太太幾位秀來請安了。”張嬤嬤帶點傲慢的說完后,眼睛冷冷的看了謝靈蕓一眼。
謝靈蕓不理會張嬤嬤不善的眼神,裝作緊張的問道:“嬤嬤,母親的身體沒有事吧,請沒請郎中給母親瞧病”
張嬤嬤瞇著眼,不渝的回道:“請九秀放心,大太太只是身體微恙,只要清凈兩天就自然就好了。”
張嬤嬤話中有話,謝茹雪聽了之后掩嘴笑了笑,別有深意的看了謝靈蕓一眼。
謝靈蕓在想到還趴在床上的巧鳳和在莊子上受苦的小弟,壓下心中攻出的火氣,笑容不變的接話說道:
“只要沒事就好,既然母親身體不舒服,那只好……明天再跟母親來請安了。”她本來還想推到后天的,可是想到后天是去簡親王府給老王妃賀壽的日子,只好改成明天了。
“那我們也明天再來給母親請安吧。”謝茹雪隨后跟了一句,然后給謝雅芙遞了一個眼色,兩個人是奔著后天簡親王府之行,才特意早起,想著從大太太這兒打聽一下簡親王府的事情,雖然兩個人對簡親王府現在也不陌生,該打聽的早已經打聽過了,可是卻感覺知道的并不是太多,還想著對簡親王府多了解一下,沒有想到卻沒有見到大太太。只是等到了第二天卻又讓謝茹雪她們失望了,大太太還是以身體不適為理由,拒絕見任何人。
大太太的反常讓謝靈蕓感覺不可思議,她邊向塵閣走,邊猜想大太太不見她們究竟是為了什么;既然來京城是為了給謝庭筠謀前程,那么去簡親王府這樣的大事,為何大太太卻沒有什么話要交代她們三個還是大太太要撇下她,單獨交代謝茹雪兩個
她想了一會,感覺心中的想法都不是太貼切,大太太這樣做有問題這是一定的,可是為什么對于去簡親王府態度前后不一,直覺的她認為大太太這樣肯定和謝庭筠的前程有關。
大太太稱病在屋里過了兩天,在二月十八這一日出現在正屋里。
這一日,謝靈蕓和謝雅芙、謝茹雪三個也都早早的起來,收拾妥當一前一后的來到大太太院子里候著,聽到張嬤嬤的傳話三個人才進了屋,給大太太請完安之后,三個人神情各異的站著。
謝靈蕓在給大太太請安時,看了一眼大太太,見她今兒穿著綾羅綢緞,打扮的珠光寶氣的很是貴氣,臉上帶著喜氣,一點沒有剛生過病的樣子,看起來大太太這是很重視簡親王府之行的。
那么她心中就更是不明白,大太太為何兩天都稱病不見她們,難道大太太心中就這么有把握,她們三個在簡親王府不出紕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