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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秀,老奴奉勸您,莫要把人都當成了傻子,哼,要知道沒到最后,還不一定是誰傻呢!”
謝靈蕓猛的轉頭對上張嬤嬤輕蔑的眼神,如竹似松的背挺得更直了,臉上的笑容仍然不變的回道:
“嬤嬤的話我記住了,呵呵,正如嬤嬤所說,莫當這些人是傻子,沒到最后誰也不知道結果會是如何,還是要給自己留條后路的好!”
她隱約猜出張嬤嬤之所以如此警告她,一定和她讓張嬤嬤跟大太太帶的話有關,不過盡管因此得罪了大太太跟前的紅人,她也不在乎;就算是泥人捏的還有三分泥性,更何況是她,當她看到‘塵閣’兩個字,僅僅諷刺大太太一下,在她看來已經是容忍了許多。
張嬤嬤聽到這話眼中的輕薄變成了鄙視,不屑的說道:“看來還是九秀太小啦,咯咯,不知道輕重可是要后悔的,一會兒但愿九秀見到大太太后,也能如此才好。”說完,不再看她卻走到一邊候著的巧鳳跟前,用謝靈蕓也能聽到的聲音冷冷的說道:
“巧鳳,我一直覺得你是伶俐的,何況大太太還沒有說,要把你撥到九秀院子就不用回到大太太身邊呢,哼,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奉勸你一句,睜開你的眼,看清楚了,莫要跟錯了主子,要知道你的賣身契可是還攥在大太太手里呢!”
巧鳳臉上閃過驚慌之色,情不自禁的看向站在門口的謝靈蕓。當看到她平靜的眼神時,巧鳳慌亂的心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她既然認定了九秀為主子,那么不管如何她都不再改變,因為她畢竟是背叛了大太太,這樣的背叛一次就足夠了,她不會再做出與九秀不利的事情。
想通之后,巧鳳很坦然的直視著張嬤嬤。說道:
“巧鳳謝嬤嬤的好意相告,巧鳳知道什么是對,什么是錯,就不勞煩嬤嬤替巧鳳操這個心了。”
張嬤嬤沒有想到巧鳳會這樣冥頑不靈,她瞇眼冷冷的看著巧鳳,清冷的說道:
“不知好歹的小蹄子,哼,有你后悔的一天!”
謝靈蕓看著巧鳳堅定的眼神,感激的一笑,她懂巧鳳這是在向她表決心。可是她卻不贊同巧鳳,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她的時候。對張嬤嬤露出要忠心與她的決心,這樣還真有可能像張嬤嬤說的那樣,大太太不知道會怎么懲罰巧鳳,畢竟大太太現在手中還攥著巧鳳的賣身契,這樣的事情,她是不能允許發生的。
對巧鳳遞過去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毅然的進了正屋。
本來她以為這時大太太這兒應該會很冷清,畢竟天色還早,可是事實卻出乎她所料。大太太這兒還挺熱鬧的。這時不該出現在這兒的,卻都圍在大太太跟前正嘰嘰喳喳的說笑著。
而毫無準備進來的謝靈蕓,看到屋里的情景一愣,之后,便笑盈盈的走到大太太跟前施禮問安:
“女兒給母親請安,祝母親萬福!”她的話一落,本來熱鬧的場面,卻突然的靜了下來,甚至是靜到屋里落跟針都能聽到的地步。
進來前,張嬤嬤的一番話,還有對巧鳳的警告,謝靈蕓就知道今兒在大太太跟前肯定是討不到好,現在她施禮半天大太太沒有說一句話,只任由她半蹲著維持著施禮的姿勢,因為她心中早有準備,倒也不覺得難過。
時間就像靜止了一樣,就在謝靈蕓覺得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大太太才慢聲細語的說道:
“這每天給我請安都說祝我萬福,可是對我來說,讓我過幾天清凈日子,就是對我最好的孝順,不像有些心毒的,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哼,當我是泥捏的。”
謝靈蕓低著頭撇了撇嘴,真是佩服大太太這樣的話也好意思說出口,心毒的究竟是誰,當大家都是傻子么,她施禮半天了,到現在還沒有讓她起身,哼,她很想不顧一切的直起身走人得了,可是因為張嬤嬤對巧鳳一番警告的話,她卻熄了給大太太對著干的心思。
既然巧鳳決定跟著她,那么她就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做事,她要保護巧鳳不受大太太的遷怒。
“怎么,莫非我說的不對,你為何不說話,昨兒你可是挺能說的么,哼。”謝靈蕓想息事寧人,可是大太太卻沒有這份雅量,她是憋了一晚上的火,正準備全撒到謝靈蕓身上。
謝靈蕓看著大太太還是沒有說讓她起身的話,知道裝乖巧大太太也不會對她和顏悅色,那么她覺得就沒有必要再讓自己受罪了,趁著回話的空,她直起了有點僵硬的身子,筆直的站著說道:
“母親這話詫異,母親你都是泥捏的,那我們這些子女還不成了水做的,在母親面前不堪你的一擊啊。”
這時謝茹雪卻說道:“九秀這小嘴是越來越厲了,母親說一句,你可有兩句在那兒等著,呵呵,看來咱們府上是沒有人能說的過你啦。”
謝靈蕓知道謝茹雪這話不安好心,暗指她在府中稱王稱霸,這是再挑撥大太太對付她,她又怎么能如了她的意呢,惶恐的反駁道:
“七姐這話說的,可是讓我無地自容啊,咱府中要比會說話,誰還能比得過七姐去,看看這會兒母親還沒有說話呢,七姐就很不自歉的趕在母親之前說話,要說咱姊妹幾個,當屬七姐在母親跟前最有臉面。”只有你會挑撥離間嗎,姐也會!
可惜這一回沒能如了她的愿,大太太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對付她,豈能因為她的幾句話就轉移目標,大太太心中雖然不喜謝茹雪的多嘴,可是卻很樂意看到謝茹雪找謝靈蕓的麻煩。這些年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對謝茹雪和顏悅色一點。
“九妹,說話時給自己留點口德!”謝雅芙冷冷的看著謝靈蕓,拉著要說的謝茹雪,警告道。她雖然不喜歡大太太,可是對于同樣是庶出的謝靈蕓,也沒有多待見。
“六姐,何謂口德,你這頂帽子可別扣到我的頭上,我受之有愧,倒是七姐該注意一下口德才是。”謝靈蕓說完這話,沒有給謝雅芙說話的機會,畢竟人家人多勢眾,和她們爭辯,一是爭不過二是沒有意思,便對大太太說道:
“不知母親讓女兒來有何事”
大太太見沒有熱鬧可看很失望,便不冷不熱的說道:
“讓你來是有點事要說,你姐妹幾個都在這兒,三天之后就是去王府給老王妃賀壽的正日子,你們一定不能給我出半點錯,若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雖然她今兒也想找謝靈蕓的麻煩,可是說起去王府的事,那可是關系到她兒子的前程,她也顧不得與謝靈蕓為難,把心中的怒火先壓下,等說完正事,她打算再好好的跟謝靈蕓算賬。
謝茹雪和謝雅芙聽到還有三天的時間就能去王府,心里很激動,臉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都紛紛給大太太保證明兒絕對不會出錯。
大太太對她兩個人的態度還算滿意,看著低頭不說話的謝靈蕓,不耐煩的說道:
“你為何不說話,怎么,難道你連這點都做不到,還是故意要跟我作對!”
謝靈蕓抬頭眨了眨大眼睛,“回母親的話,我要說的話,不都讓六姐和七姐說完了嗎。”到王府還不知道會遇到什么樣的情況,她可不敢像謝茹雪兩個一樣,把話說的那么滿。
“你是跟屁蟲啊,我們說的話怎么成了你要說的了。”謝茹雪找茬道。
謝靈蕓不與她一般見識,仍舊笑盈盈的說道:“看著兩位姐姐說的如此好,我覺得沒有什么可補充的了,自然就是你們把話都說完嘍。”
“你……”謝茹雪氣沖沖的要反駁回去,這幾次的交鋒,她都沒有討到便宜,早就想找謝靈蕓晦氣了,這會兒見大太太對謝靈蕓不滿,她怎么能錯過這一次的好機會,再說了去王府還要多依仗大太太,她怎么又能錯過討好大太太,只是她話還沒有說完,卻被大太太打斷了。
“行了,你們別在這兒唧唧歪歪的了,你們這個樣子怎么能讓我放心的領你們去王府”
謝茹雪心中有鬼,這會兒聽大太太這樣說,有點慌神了,趕緊的依偎到大太太跟前,陪著小心說道:
“母親,我們只是和九妹鬧著玩呢,您放心我們到了王府不會這樣的。”
大太太也只是這么一說,到了去王府那天又怎么會不帶著她們三個,畢竟她這一次來京城可是帶著目的來的。只是還是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三個人幾句,之后才又說道:
“這去王府畢竟不同別處,穿著上都是有講究的,在杭州時,因為不清楚京城秀們都穿什么時興的衣裳,故而也沒有給你們三個添置新衣,這會正好還有三天的時日,今兒下半晌就會有繡娘到府上給你們幾個量身做衣裳。”
謝茹雪討巧的連連謝大太太,把大太太哄得露出了第一絲笑容。隨后大太太笑著讓謝茹雪和謝雅芙退下之后,臉上的笑容收斂,冷冷的盯著謝靈蕓。
謝靈蕓知道重頭戲上演,凝神看大太太接下來會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