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鋒點了點頭,道:“不知大師是如何得知。”
凌鋒此刻也是痛苦萬分,但隨著漸漸隨著這氣息的上下撥動,幾股氣息慢慢有所協調,那涌起綿漫殺意的氣勁也在慢慢減退。
凌鋒卻搖頭道:“我明白師父是那樣驕傲的人,怎么會允許自己的徒弟勝過他?如果我能打敗他,他當然無心去參與這江湖廝殺。只是我敬重他,實在不敢與他動刀,縱然死在他手里也甘愿,且這江湖廝殺本與我無關,我只希望師父能終生無撼,做完他自己想做的事。”
兩人席地而坐,法空將掌放在凌鋒背上,緩緩的為他輸通著體內真氣。陳若霜靜靜的站在旁邊看著,不時為他們擦去額頭的汗珠。
法空看上去十分虛弱的樣子,卻望著凌鋒開懷一笑,道:“你不必謝我,我只是將拖欠了十二年的事補上。”
法空談淡道:“你師父說過,只要你能打敗他,他也就不再讓你過那殺人日子,也不會對各幫派進行追殺,你何不打敗他讓你自由,也造福天下呢?”
“哦?”法空不解的望著他。
凌鋒只覺得兩股清涼無比的氣息,源源不段的從背上那雙掌傳來,慢慢的注入到火熱的身體里,與體內的氣息一起翻轉著。剛開始,那外力進入體內時,引得體內幾股氣息胡亂竄動,身體頓時發熱起來,十分難受。
半個時辰后,法空收回雙掌,深吐一口氣。凌鋒只覺得渾身舒暢無比,清靜閑意,起身扶起法空道:“多謝大師。”
凌鋒搖搖頭道:“不,我仍是會。”
過了一會兒,他只覺得頭也開始脹痛,手開始抖動起來,雙眼卻是劇痛無比,感覺殺意四起。手不由自主的摸向旁身的金龍刀。
凌鋒卻是搖搖頭。道:“不,師父的武功遠遠勝于我,我這生都沒有超過他的可能。”
凌鋒想起十二年前在燕蕩山莊外,法空也提過此要求,被他冷冷拒絕。不過,現在他卻有了一絲猶豫,一旁的陳若霜跑過來,拉著凌鋒道:“好啊,好啊!凌大哥,快答應啊!”凌鋒看著她天真的眼神,想到她看到血腥場面害怕的樣子,點了點頭。
法空無可奈和的看了他一眼,道:“可是你師父已經認為你想被叛他,金龍刀又在你手,你們師徒之間總要兵戎相見的。”又好奇道:“不知你是如何得到這金龍刀的?”
法空微笑道:“第一眼見你時我就有這樣的想法,如果早點幫你驅除心魔,你也許就不會過了那十年殺人生涯。”
凌鋒沉默片刻,慢慢的收起刀。
陳若霜低下頭去,只覺得自己有萬般對不起燕小勝,又抬起頭微微道:“那您知道小勝哥哥他去哪了嗎?”
凌鋒神情復雜道:“我不可能打敗他。”
法空不解道:“為什么?”
陳若霜放心的點點頭,法空又望了望她身邊的凌鋒,道:“你師父口中的那個他對掌的人,不會就是你吧?”
法空又道:“這刀殺氣太重,長期下來,容易將你體內的魔性盡數喚發。你可愿經我用《渙洗經》替你解除心魔?”
陳若霜立刻驚喜道:“是嗎?凌大哥,你師父那樣對你,你就打敗他,讓他以后都不敢在利用你。”凌鋒冷冷掃了她一眼,她吐了吐舌頭,退到一邊自己玩耍去了。
他又望了陳若霜一眼,嘆道:“我這多年來一直云游四海,找尋那謝氏父女的下落,可仍是毫無音訊。如能找到那女孩,與他完婚了此一生也罷!但你們倆從小一起長大,那孩子怕是癡心錯付于你,所以一直沒有實那報仇之念。現在終于醒悟,便心心念念的要報仇。”
法空看了他一眼,道:“普天之下,能接刀魔一掌再全身而退的人,是廖廖無幾。你既然能做到,武功也應該離他不遠了。”
凌鋒嘆了口氣,道:“因為我不可能向他動刀。”
法空看著他許久,才緩緩道:“既然他認定你是這刀的主人,還是你拿著吧!”
法空微笑道:“那只是你的認為,你竟然能打敗八大派聯手,這一點已經勝了你師父當年。你現在有金龍刀在手,要打敗他不是難事。”
法空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他一心往北走,方是澄既然來了這里,他恐怕是要撲了個空。”又見陳若霜一臉擔心的樣子,微笑道:“不用擔心,這孩子一個人在外面磨煉磨煉,對他很有好處的。”
凌鋒將這金龍刀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后,將金龍刀從背上取下,遞到法空面前,道:“我不想與師父為敵,但魯忠臨死前叮囑我不要將刀交給他,所以希望大師能幫我代為保管此刀。”
“快將金龍刀拿走!”法空一聲斷喝,陳若霜忙將金龍刀拿開,又擔心的望著滿頭大汗的凌鋒,輕輕的為他擦去額頭的汗珠。
凌鋒遠遠的望著前方,眼神卻是十分深遂,道:“這一生我唯一敬重的人是我師父,只要是他吩咐我做的事,我不會去想是否對錯,只想把它做好,既使我有千般不愿,我還是會去做。縱然我知道他是在利用我,我也甘愿被他利用。”
凌鋒一聽便知他指的是十二年拒絕他這一請求一事,微微垂下頭道:“大師原來還記得如此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