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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邢夫人哪里愿意再去找賈赦!
當初邢家落魄的時候,她巴不得早早飛上枝頭當鳳凰,可如今自己的弟弟成了當朝四品,侄女婿又是鎮撫司的頭把交椅,說出去不知多少的體面。況且,眾所周知,五皇子就是自家養活到大的。正經說起來,五皇子還該叫自己一聲姑媽的。
眼看著邢家飛黃騰達,數不清的家產家業,邢夫人眼饞的要命。縱然這些東西和自己一分錢的關系也沒有,可她若開口說留在鳳尾胡同,難道邢忠這個做弟弟的還敢把自己轟出去?
邢夫人咬緊牙關,打定主意要賴在娘家,全然忘了當年自己狠心把家產全部搬進京,把一干姊妹兄弟仍在蘇州的舊賬。
邢夫人委委屈屈道:“你那姐夫是個不中用的,每日在外花天酒地也就罷了,若是遇上不順心的事兒,動不動就拿我撒氣,數落一頓還是好的,就是動手也不奇怪。我這個大太太形同虛設,有時連個小妾的體面也不如。我在賈家也不如意,老太太根本也不拿你姐姐當個人看待,就連寶玉身邊的貓兒,狗兒也活的比我如意。依著我說¨莫不如我就留在娘家,也好過在榮國府受氣!”
邢忠哈哈大笑:“大太太說笑了,你那日子還不叫愜意,我們越發活的沒滋沒味兒了。姐夫為人是有些粗魯,不過本性不壞,況且王氏死后,大太太才好當家做主·此刻你嚷著要走,豈不叫榮國府群龍無首?”
邢夫人聞聽此話,略顯遲疑。
邢忠說的也有道理,她和王氏斗了半輩子,好容易見對方上了西天,自己說走就走,豈不便宜了二房?
這一猶豫,盧氏已經開口笑道:“不如我說個法子,準保叫大太太滿lk賈家如今就怕牽連進國安公的案xxja們ubss榮nnanwq旋一二,多半也不是什么問題。大太太有了娘家撐腰,再去和老太太商量收管大權一事也好水到渠成。”
邢夫人也不是完全不懂人眼色,從邢忠、盧氏夫妻倆的百般推脫,加上前幾次的不愉快,邢夫人也明白,自己大約是個不受歡迎的。再想到她們家還有個女閻王似的人物,漸漸也消了長久駐扎在邢家的念
邢忠和盧氏根本就是懶怠與邢夫人周旋,索性為一勞永逸,真給足了邢夫人的面子。賈家因為邢家的活動·漸漸從國安公一脈中被摘了出去,倒是史家因為曾經聯合國安公世子在江南科場做出舞弊事件,心中始終惴惴不安,深恐孝宗不知什么時候察覺。
賈母垂垂老矣,卻還要為兒孫們,為侄孫們擔驚受怕,四處求助。賈政心下愧疚,越發嚴格約束賈寶玉。只是王氏之死,寶玉定有三年的守孝之期,賈政因為王家而羞于在同僚們面前出現·索性一狠心辭去了官職,而今只在家專心教導寶玉并賈環、賈蘭。
三個年紀相仿是叔侄在一處,反而是最小的賈蘭成績最是優異。賈政既是感慨又是無奈·漸漸對平日里不大上心的賈蘭多了關注。
賈母為提防賈政房里的趙姨娘干出羞辱門風的事情,叫鴛鴦親自帶著四個大丫鬟往榮禧堂收拾箱籠。王家是沒人了,也不存在什么上門來討要嫁妝的事情。賈母叫鴛鴦照著王氏當年的嫁妝單子一一查檔,本以為這些年過去,總會有些折損,或是這兒媳婦用了自己的私房填補了家用,這也是人之常情。賈母只想著將余下的都封存起來,將來寶玉成婚·蘭哥兒念書·分與他們也是個念想。
誰知鴛鴦這一查不要緊,反而多出許多違禁的東西來。也有元妃從宮里偷渡出來的·也有王氏背著榮國府攬下許多官司,偷偷收取的賄賂。
這些都不打緊·鴛鴦更在王氏的箱籠里發現許多賈母的陪嫁。
可不是老太太大方送的,卻是王氏不知什么時候偷了自家婆婆的東西。賈母記性差,東西都是鴛鴦管著,鴛鴦平日忙進忙出,哪有那些時間看顧這些事情?不過一年查檢一次,每回也都是匆匆而過,以她的眼光真是瞧不出什么真品還是贗品。
官窯的雞缸杯、斗彩蓋碗兒、甜白釉錐花僧帽壺、空福龍紋蘋果尊、青花壽山福海紋瓷爐一
樣樣都是當世難得一見的真品,偏偏這些并不屬于王氏,而是賈母的私房。鴛鴦大驚,又不敢驚動賈母,只叫人偷偷把這些東西拿回上院,將二樓庫房里的箱籠打開,兩相對比,竟是一模一樣,若非心知有鬼,鴛鴦是根本瞧不出的。
鴛鴦略想了想,也不去回稟賈母,只往賈寶玉住的偏廂來。將事情來龍去脈說給了寶玉一聽,寶玉立即羞的面色緋紅,直拉著鴛鴦道:“好姐姐,我們太太已經去了,再揭這些傷疤也沒意思。若是叫老太太知道,平添一樁添堵的事。”
鴛鴦嗔道:“我若不明白這個道理,也不會來找你!那些東西我叫人悄悄換了,另外囑咐了她們別聲張。只是一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就怕老太太將來知道埋怨我們。”
賈寶玉連連擺手:“不會不會,老祖宗最是疼鴛鴦姐姐,況且咱們本就是好意。”
鴛鴦無奈的一嘆氣:“也罷,就當我做了善事。”鴛鴦想著剛才收拾箱籠的時候,趙姨娘那歹毒的目光,不禁開口警示:“你小心趙姨娘,我瞧著她大約是知道二太太有那些東西的,千萬別叫她拿著這個做把柄害了你!二太太一走,你在府里便只有老太太可以依靠了!”
幾句話說的寶玉淚眼朦朧,頓時勾起了無數傷心事。
且說趙姨娘在鴛鴦收拾了箱籠去立即沖進$氏的臥室從地土到墻壁,從衣服到被褥蚊帳,便沒有趙姨娘放過的,蝗蟲過境也不過如此!
這么一下午,王氏在賈家的印記似乎瞬間消失。等賈寶玉聞聽消息趕來的時候,屋中早就是狼藉不堪,空蕩蕩的屋子徒留無限憂傷。
大觀園中各處蕭條無人,就像個空園子一般,要不是趙姨娘在賈政那里慫恿,充媛娘娘當年管家時候留下的那許多新政,若是忽然戛然而止,未免叫娘娘傷心難過。賈政深覺有理,便仍舊命那些管著花草蟲魚的婆子們伺候。
結果數年之后,這園子里的果子、蔬菜反救了榮國府一家子的性命!不能不說是個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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