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收場木有漲,小荷希望今天能有好變化)
岫煙暗罵一聲小屁孩,多大點年紀就知道看女孩子,于是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小廝臉頓時一紅,尷尬的忙移視線,只對準邢家房梁上的殘瓦猛瞧。
岫煙爸媽背著二人嘀嘀咕咕商量了片刻,岫煙爸爸才笑著往小廝這兒來:“阿喜先家去吧,等明兒你在過來和我去辦差。”
叫阿喜的小廝連忙搖頭:“這哪里能行,我領著大人的月錢,哪里能白吃懶做。大人不妨交給我些家里的粗活,阿喜都能干。”說完就要到墻角砍柴。岫煙爸爸忙攔住他:“我和你嬸子還有事情商議,這砍柴的活兒也不忙。”
阿喜見邢家果然沒有留自己的意思,便戀戀不舍的去了。
岫煙見他一走,趕緊將寶寶交給媽媽照看,自去問岫煙爸爸:“縣太爺都說什么了?那五十兩銀子果然起了作用?”
岫煙爸爸笑呵呵從懷里掏出個錢袋子:“你們娘倆看,這是什么?”都是碎銀子,也有一兩的,也有七八分的,“這是縣衙給我補的俸祿。縣太爺親自寫的條子,說我是病假,如今依舊領了書吏官的差事,過去半年的餉銀也都補上。一個月二兩,這是半年的。”
無論如何,家里總算是開始賺錢了。岫煙媽媽就和岫煙爸爸開始商議買些什么東西,家中哪里需要補貼,更談到了凈慈庵要收房租的事兒。夫妻倆正商量的有來有往,忽見女兒有些悶悶不樂似的。
“閨女,怎么了?”岫煙爸爸輕撫著女兒的小腦袋。“是不是饞肉了?爸這次得了錢,一會兒就去集市上給你賣肉,叫你媽包餃子解饞。”
他們一家從來都是無肉不歡,如今重生到這里已經有了幾日,還真沒好好吃頓像樣的飯菜。岫煙爸媽都是傳統的父母,有一點好東西都要給姑娘留著,自己舍不得用,現在家里有點閑錢,岫煙爸爸就想著給姑娘買些好吃的補一補,岫煙媽媽就想著給姑娘做兩件像樣的衣裳。
誰知岫煙卻搖了搖頭:“爸媽,我不是饞肉了,只是想到原著中邢家在賈府遭到的那些白眼有些難過罷了。”
夫妻倆神情一黯,心知女兒說的是實話,現代的那會兒都叫囂什么“笑貧不笑娼”,縱然到了古代,又能強到什么地方去?他們家雖不想著去賈府依附富貴親戚,可就怕一家三口拗不過原著的命運。到時候女兒被輕慢,他們夫妻倆想想就覺得難受。
岫煙媽媽大手一揮:“我想好了,糕點鋪子一定要開,行不行總要試一試才知道。不指望靠這個發財,但也要叫我女兒過上好日子。”
岫煙爸爸連連點頭,不知是不是他們錯覺,好像襁褓里的大寶寶也在矜持的點著小下巴,附和他們一家三口的話,逗得岫巖爸媽哈哈大笑。
午后岫煙爸爸果然沒失言,跑到外面去賣肉,還帶回了岫煙媽媽需要的油、雞蛋、面粉等。岫煙爸爸本來還打算給老婆女兒買點小花布,卻被岫煙媽媽徹底打消了念頭,布塊買回來也沒人會做,不如去成衣鋪子或是先打聽好,請人來做更便宜。
岫煙一家是北方人,雖然也吃米糧,但更愛吃餃子。岫煙媽媽的手藝又好,包出來的餃子個頂個圓鼓鼓,皮薄的能隱約看見里面的肉圓子,只皮不破,很有幾分技巧。用鎮江老醋調成了汁子,撒上點蒜末,實在是人間美味。
岫煙媽媽足足下了兩大鍋,連小寶寶都喝了小半碗涼度適中的餃子湯,粉亮亮的小嘴巴吧嗒吧嗒回味的緊。
第二日,邢家就兵分兩路,岫煙爸爸領著小廝阿喜去當差,岫煙媽媽帶著閨女開始研制最古老的奶油蛋糕,打算在這個時代站穩腳跟。
說來岫煙爸爸也是出奇的好運氣,置辦東西的時候忽然碰見那個同僚,同僚一聽他要買牛奶,便告訴他鄉下的親戚家養了一頭水牛娘,每日都產不少的水牛奶,味道比山羊奶好,若是他們家要,一早就能送去,反正也要給城里的幾個大戶人家送,不差邢家這一份。
岫煙爸爸謝了又謝,今兒一早果然有個三十上下的漢子敲門,岫煙爸爸本要按照市價給三十文,那漢子卻執意不肯,說是自家的東西,只肯收二十文。漢子還道,這水牛奶不能放太久,用完了倘或還要,就打發人到街口的和順雜貨鋪去,那是他娘家舅舅開的。
家中設施簡陋,但岫煙媽媽依舊有方法將新鮮的奶油做出來,唯獨過程辛苦些,要不停的攪拌。一斤油二斤奶,這過程中要不斷加入蛋清和白砂糖,岫煙媽媽做累了就換岫煙上場,到了晌午的時候,小院上空已經飄散出了奶油那種特有的馨香。
隔壁楊家老太太坐在院子里,鼻子嗅了嗅,不屑的哼道:“這邢家總沒個正經人,連飯都吃不飽,還弄些沒用的東西。大約是他們家的小丫頭眼饞那些正經小姐的香露,香脂,東施效顰似的也學了些。”
薇兒坐在楊家老太太身邊,腿上放了個小針線笸籮,里面有塊青緞的鞋面子。
薇兒笑道:“老太太等著吧,等凈慈庵的師太們來收租,她家又開始丟人現眼的哭窮了。”
想到收租,楊家老太太忙道:“昨兒志哥兒說,藍老爺家給了二十兩銀子,可是收在了你那里?”
楊家的少爺叫楊有志,因少年才學斐然,姑蘇城里許多老爺都看好他,覺著楊有志定能在殿試之中大放異彩,便想效效仿陽翟商人“奇貨可居”,趁楊有志還沒成名之前拉攏一二,所以年年都有鄉紳們接濟楊家銀子。
薇兒心中懊惱,她百般告訴少爺,不要將銀子的事兒說出去,怎么還是
楊家老太太沉沉一哼,薇兒忙賠笑道:“是有這么一回事兒,薇兒還想著晚飯的時候少爺回來,親自給老太太送去呢。”
老太太點了點頭,臉色稍緩:“志哥兒是有心的孩子。只是他也該將心思都放在讀書上面,這種瑣事的打理還是我親自做的好。”楊老太太立叫薇兒去取銀子,薇兒只能百般不情愿的將白花花的二十兩紋銀交到楊家老太太手中。
老太太摸著銀子上面固有的紋路,眼角帶笑:“邢家也是個沒福氣的,生不得像咱們志哥兒那樣的好孩子。滿蘇州城打量打量,有幾個少年讀書能有志哥兒這般上進?我老婆子的后半輩子就都指望志哥兒了。”
薇兒連連奉承道:“少爺定能給老太太博個誥命的頭銜,到時候咱們楊家回鄉,那也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老太太輕拍薇兒:“你這丫頭,就會討人歡心。”卻喜的連嘴都合不上,至于邢家在楊老太太看來,簡直就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從此以后越加小心謹慎的看管孫子,不準孫子下學回來踏出家門半步。
晚間白友善在衙門里處理好公事,回到內宅用晚飯的時候,就見幾個兒女甚至歡喜。白友善身邊三個妾室,兒女五人,所疼惜的卻只有正房夫人生下的長子幼女。白家長子不是學習的料,白友善也不十分為難他,只盼著他中個秀才,將來好買個官兒讓兒子做做。白家的這個小小姐倒是十分漂亮,最得白友善喜愛。
“你們娘幾個做什么呢?好高的興致。”
白夫人領著一干姨娘妾室忙起身相迎,“剛才邢家送了一大塊糕,不知什么做的,味道那樣的好,你閨女正鬧著要想吃呢!”
白家小小姐撲了上來,抱著她爹的大腿,仰著腦袋:“爹爹,漣漣還想吃。”
白友善狐疑的看了看妻子,白夫人笑道:“確實好吃,不但孩子們喜歡,連我也愛的不得了。”說完一招手,其中一位姨娘忙將丫鬟遞來的糕點呈了上來,旁邊放了一雙象牙筷子。
白友善本不在意,家里的女人孩子們都喜歡甜食,言辭夸大一些也是常理之事。白友善只撿了單根的筷子,皺著眉頭輕輕挑起其中一塊白膩膩的東西,也不知是什么。
他那小女兒頻頻勸道:“爹爹快吃,味道妙極。”
白友善不忍拂了女兒的好意,只能硬著頭皮往嘴里塞。誰知這東西一貼嘴角就化了似的,一股甜汁在口腔中四溢。雖然有甜味,但根本嚼不出白砂糖的顆粒來。
“這是誰送來的?”白友善眼睛一亮,很快從中看到了商機。
白夫人沖眾人擺擺手,三位姨娘忙領了孩子們出去。
“咱們認識幾個邢家?還不是大姑子嫁到京城榮國府的那一戶!是邢娘子親自送來的,聽她的意思是想用這份手藝做點買賣,問我愿意不愿意合伙。”白夫人心中自然愿意,她只有一對親生兒女,卻要養活一大家子,若能多幾分私房銀子,將來也能給兒子謀個更好的前程。
白友善沉吟半晌:“怎么個入伙的法子?”
白夫人一笑:“看邢家的意思倒是不缺錢,不過想借用借用你的名望罷了,免得那些地痞無賴去騷擾。我分文不出,年終的時候獨給我一成的分紅。”其實就是變相的賄賂了縣太爺。
“明兒你叫人去喚邢家娘子,告訴她,咱們愿意出一百兩銀子,另外有一間在太湖邊上的鋪子,也一并算在其中,單要邢家四成的分紅。”
白夫人嚇了一跳:“老爺是說咱們家在太湖的那三間鋪子?這怎么能行,光是它,一年也有了三百兩進賬。太湖邊不比別處,咱們豈不吃虧?”
“婦人之仁。”白友善不悅道:“這糕餅雖不知是什么做的,可前景大好是必然之事。邢家找咱們合伙,也是想賣咱們一個人情。既然想要發財,何必在意那些蠅頭小利?與其出了銀子還不得好,不如就狠狠心,來個一鳴驚人。”
那間鋪子是白夫人的陪嫁,見丈夫毫不遲疑的添送出去,到底有些不舍。
她哪里會料到,數年之后,就憑借了這一間鋪子和那一百兩銀子,白家跟著邢家狠狠發了筆大財,白夫人的兒子更是靠年年的分紅買了個京官做,惹的白夫人一提到當年的決定便是贊口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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